山地首领的职责源于早期潘迪尔人的狩猎活动。聚落的人们跟随首领进入树林,为了猎取动物和保护领地而进行战斗。在掌握养殖技艺之后,树林中的丰富植物完全可以供养兽棚中的山羊和棕角牛。
那些经过牲畜啃食的地方在适宜的自然条件下,很快就会被新长出的植被覆盖。不过,狩猎的活动并未完全被放弃,同时,防止牲畜丢失和保护牲畜安全也成为重要的事情。
首领也是利益的分配者。食物的增加首先得益于勤奋的人们掌握和改进养殖的技艺,其次是担负保护之责的人们确保食物和聚落的安全。但迷信的人们将头脑的聪慧和身体的强健归于神灵的赐福,所以聚落的巫祭往往会享受到劳动成果的第一杯羹,首领则是谦卑地将自己归于保护者的行列。
而在靠近盆地的地区,受到平地同胞的影响,这里的人们除却崇拜格鲁恩和他的配偶,女人们会在藤麻旺盛的夏季举行隆重的仪式,不仅祭拜婕拉女神,还要歌颂一位伟大的女性戈瑞娜。她将运用藤麻的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潘迪尔同胞,人们将她归于神祗的行列。
重要的技艺再通过伊戈比特的黑沼聚落,缓慢地传送给山地北部的同胞,给这里的人们带来福祉。得益于这种藤麻纤维制成的粗糙布匹,生活在山北的人们能够换取沿海同胞手中的食盐或海鱼。勤奋的黑沼聚落通过水道和土路,将南北分布的同胞联系在一起,真是算得上劳苦功高了。
黑沼聚落的首领们在早期的时代,既不能算作技艺高超的猎人也不是骁勇的战士。他同时担负世俗和祭拜的职责,偶尔出现的邻里纠纷会引起他的注意;举行仪式祈求鱼类丰收和出行安全;在喜结连理和孩童降生的喜悦时分,或是丧失亲人的悲痛时刻,带领部众向天神欢呼或祈祷。
捕鱼的工作起初是由家庭自行承担,产量不高而且行动散漫。但当人们意识到,放弃个人和家庭的有限劳作,而进行有效的团体合作时,不仅产量增多而且新的工具也应运而生。勇敢的人们登上陡峭的斜壁,得到更为结实的植物纤维,使人们可以编织更为耐用的大网具。
而黑沼首领的世俗职责,也随之扩展到团体活动的组织和劳动成果的分配。他们将小船拼接到一起,组成相对较大而稳定的船只;当捕获到大量鱼类时,需要用不同的指令,使船只之间互相配合,确保鱼类不会挣脱网具,并安全地将其带回聚落;有时还要采取措施防止水中的凶猛捕食者。
在每年的春季和夏季,清澈的水流从崖壁或急或缓地汇入这里,补充水体并带来天然的营养物质。黑沼聚落的集体活动被限定在秋天进行,此时的鱼类膘肥体大,可以提供充足的食物,经过腌制的鱼肉被悬挂在外面,可以随时取用。
腌制食物的盐粒来自于黑沼的盐池。由于当地人担心过多的获取可能会亵渎神灵,因而影响到黑沼的水质和鱼类的生长,因而盐池的产量很低。
春夏是繁衍后代的季节,不能使水中的生物受到打扰,否则就会受到天神的谴责和制裁,大鱼会因此撞破或掀翻脆弱的小船。违规出船之人会被强制要求返回到捕猎的地方,必须将家中的一半食物抛入水中,以求得天神和动物的宽恕,不要让灾祸波及到聚落的其他人。
在展开捕鱼活动之前,除却祭拜女神婕拉,人们还会将一些腌鱼抛入水中,以平息石肺鱼和塔鳄的不满,希望水域的统治者能够允许人类来到它们的领地捕获食物。
技艺的发展和产量的提高,使得相对平缓的南部山地和大盆地的人们,有足够的剩余来换取所需。当他们进入黑沼泽,当地人用鱼获招待南部的同胞,同时也从他们手中换得未曾见过的棕角牛。
人们惊奇地注视着这只壮硕的四足兽,出于爱护而纷纷拿出各种食物予以喂养。不过,即使是这种适应力很强的牲畜,不良的养殖方式也只会是让牛只丧命,同时也让当地人意识到,南部的人们显然要比自己更为细致和专业。
棕角牛的作用在起初之时并不太突出,当地人仍然从采摘的果实和捕获的鱼类身上获得充足的食物。要等到商业活动逐渐加强,体健而温顺的牛只才成为拉载货物的重要劳力。
而同胞的到来也让这里的人们发现自己身处重要而便捷的地带,平静的黑沼被注入活力并产生新的想法。集体活动增强人们的勇气和活动范围,充足的食物使人们得到足够的保障,除却跟随同胞去往外地,还有一部分人打算跟随黑沼的统治者深入水域。
最终,他们来到未曾见过的地方,在这里上岸后发现只有动物才会知晓的隐秘小径。人们跟随动物的足迹进入密集森林,看到这里的丰富资源真是让人喜出望外。
随着来往活动的增多,当地人还从同胞处听闻,南部的人们非常喜爱塔鳄的皮。勇敢的人们希望从黑沼的统治者身上获取到这种利益。这一活动受到聚落首领的注意,出于对神灵的敬畏和商业利益的考量,只允许人们进行有限的活动,只能在秋冬交替时捕猎体型很大的成鱼。
黑沼的两大聚落一直保持友善,在利益之下更是保持紧密,也使得其他小聚居地可以依附在周围,过着安全而平静的生活。他们世代居住的地方在若干年后兴起为富庶之地,聚落首领的共同商讨,经过时间的推移而演变为贵族会议,用自己的规则分配利益和解决纠纷,一起讨论和处理外界的事务。
在大盆地的同胞为私有财产而展开争论甚至争斗时,山地的人们为自己平静而富足的生活而感到惬意。虽然首领在主持分配时会有所差别,但心怀感激的人们认为,拥有特殊技艺和担任勇敢职责的人理应得到更多。
当种植技艺在南部山区得到运用时,山蕉受到当地人的重视和喜爱。这种植物的可食用部分是深藏在土层之下的硕大根部,土层之上的植株则是开出黄白色的花朵。
一直以来,这种植物一直不为人所知,牲畜对长有细毛的茎秆和花朵没有任何兴趣,直接踩踏而去。跟随在牧人身边的猎狗,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不断地用前爪使劲刨土,才使得这种植物为人所知。
农夫们会赶在秋天之前赶紧收取,以免黄白色的花朵会耗损根部的营养而使产量受到影响。极高的淀粉含量和煮熟后的口感得到当地人的喜爱,耐于储存的特性也为人们展开远距离的行动提供了保障。
山葡萄也曾引起第一代山地农夫的注意,在起初的狩猎时代,这些野果被追踪的猎手摘来临时果腹,牧人的牲畜可以在成熟的季节吃到掉落地上的碎果。虽然种植的技艺一直停留在非常粗放的程度,却也足以提高作物的产量。在发现酿酒技艺之前,人们不过是用来感受甜味的愉悦或直接喂养牲畜。
山地的东部被视为深处,这里的人们一直过着与世无争而勉强果腹的生活。当外面的同胞进入他们的领地时,发现当地人用一种古老的语言进行交流和祈拜的活动,而在他们的聚落,这是只有巫祭才会掌握的能力。
深山聚落唯一的重要财产只是几头瘦弱的山羊,但富于技巧的猎人可以在陡峭的岩壁上摘取蜂巢和蜜液,甜蜜的味道可以使人们获得极大满足。离开这些分散的聚落,再走过动物出没的小径,到达中部偏东的位置,可以欣慰地看到一处平缓的地带。
当人们兴奋地走向这里时,惊讶发现这里的人们在土地上种植成片的山蕉,在附近的山坡上放养长毛山羊。后者既能用作食物又可以摘取羊毛织做衣物。他们饮用流淌而下的溪水,不过,食盐的获得仍然是对一种特殊的石头进行持续的熬煮。
在平地的中间是一座圆形的土质祭坛,紧密而坚硬的土层像是经过夯筑,令人感到不可思议。出于秩序的考量,祭拜活动会在特定时间内集中进行,受人尊敬的巫祭由具备实力的聚落各自推出一位人选,组成的祭祀团除却聆听天神的教诲,还要担负观测天象的职责,为农夫的生产提供指导。
在任何时代,这项技能都会被视为是学识的象征。秩序的维护者是聚落的首领,主要的职责是分配劳动成果和惩罚偷盗、抢夺和懒惰的行为。分散的聚落过着平静的生活,最远的活动不过是从家中去往天神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