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贺在红沙中半跑半爬的狼狈前行,他再一次捽倒在沙地上,怀中的布包滚落到一边,他扑上去抱在怀里,继续前行,他必须在天黑前到达西洼官寨,因为他不想在夜晚遇到‘地伏猎人’那种巨大的长腿蜘蛛,或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沙婆龙。
西洼官寨的主厅内灯火通明。
“咕嘟!咕嘟!咕嘟……”南洼丰主南宫玉贺抱着水壶一口气灌到底。
西洼丰主毛娅伸手扶在南宫玉贺的肩头说:“慢点喝,别呛到了。”
南宫玉贺放下酒壶,一只手按在毛娅的手上,喘着粗气说:“毛娅,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哟`。”
“嗯,既然来找我,就是你相信我毛娅,我是个念旧情的人。”毛娅眼睛看着主厅中央那一池清水说。
一个侍女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一壶酒和烤后腿肉,她放下托盘,毛娅一摆手让女仆退下,她亲自把盏,给南宫玉贺倒了一杯。
烤肉的香味让南宫玉贺的饥饿感瞬间达到顶点,刚经过长途奔波的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拿起烤后腿肉狼吞虎咽的啃起来。
“慢点,怎么像饿鬼似的。”毛娅说:“喝口酒往下顺一顺。”
南宫玉贺又啃了两口烤后腿,满嘴肉的说:“幸好有你,否则红沙荒我是无处可去哟。”
“安心在我这待着吧。”毛娅摸了一下南宫玉贺那刀条般的小窄脸说:“你看你都瘦了。”说着她端着一杯酒放在了南宫玉贺的嘴边,手一翻将一杯酒灌进了南宫玉贺满是烤肉的嘴里。
南宫玉贺使劲把酒肉咽下,一把搂过毛娅的腰说:“我们晚上好好的快活几回。”
“慢慢长夜心急什么。”毛娅说着又倒了一杯给南宫玉贺灌了下去。
“你就带着一个布包出来了。”毛娅的目光落到了南宫玉贺身旁的粗布包上说。
“不然呢,他们来的太急了,我趁机逃出来,也只能带上它哟。”南宫玉贺说。
“什么呀?这么重要。”毛娅说。
“焱蛟旋天金粉胄。”南宫玉贺说:“我们南宫家的传家宝之一,戴上它寒暑不侵,我到红沙荒履职时,家父特意传给我的,想让我在红沙荒有所作为……”
南宫玉贺话说到此,便不再言语,伸手摸着布包,陷入思索。
毛娅一见,也没有打搅他,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喂他酒喝,可能是南宫玉贺触动了心事,默不作声的一连喝了五六杯。
突然南宫玉贺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毛娅,眼神涣散的说:“我好困哟。”一头扎在桌子上。
“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壶杯盘盏散落一地。
毛娅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伸手推了南宫玉贺几下,然后与女仆对视一眼,女仆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毛娅用脚挡开南宫玉贺的下垂的手臂对女仆说:“找个脚力快的人去东洼,告诉他们的丰主,南宫玉贺在我手里。”
一个待女上前,将躺在床上的南洼丰主南宫玉贺扶起来,一碗凉水给他灌了下去。
片刻儿,南宫玉贺挣开眼,清醒过来,等他看清眼前人,只能大瞪着笑眼,张了张嘴只发出一声:“哟!”
“小王爷把抓你的任务交给了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西洼找毛娅。”坐在他对面的炎黄心焰说。
南宫玉贺一翻身从床上滚到地上,他趴在地上大叫:“心焰兄,饶命哟!”
“跟我去天台赤城,跟红沙王把事情说清楚,也许他会放你一马。”炎黄心焰说。
“心焰兄,还是你放了我吧,我去见红沙王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哟。”南宫玉贺带着哭腔说。
“我空手而归,红沙王也不会饶了我吧。”炎黄心焰说。
话音刚落,站在炎黄心焰身后的石大力和石二力两兄弟向前迈步,准备将南宫玉贺擒下,他俩抓南宫玉贺跟老鹰抓下鸡一样,没跑。
“等一下。”南宫玉贺伸手说。他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粗布包放在床尾,他起身一把抱住白布包入怀中,像是做了一个艰难决定似的,他的猛的回过身:“把它拿给红沙王,他想得到到它很久了哟。”
石大力看了眼炎黄心焰,炎黄心焰轻点了一下头,他伸手拉住了自己的兄弟。
“什么东西?红沙王想要。”炎黄心焰说。
“我们南宫家的传家宝焱蛟旋天金粉胄,戴上它寒暑不侵哟。”南宫玉贺说。
石二力一听这么好的宝贝,赶紧上前拿过粗布包,又解开看了一眼,朝炎黄心焰点了点头。
“好吧,希望红沙王看到它能心满意足。”炎黄心焰说。
“多谢心焰兄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哟。”南宫玉贺说。
“我还抓到了一个头上有疤拉的家伙,他说是你的手下。”炎黄心焰说。
“孔二!!!”南宫玉贺一听,那双笑眼变得凌厉起来大叫:“这吃里爬外的东西,把我害惨了哟。”
“心焰兄,答应我一件事,马上杀了他。”南宫玉贺五官扭曲的说。
“还是把他交给红沙王吧,我擅自处置他不妥吧。”炎黄心焰说。
“我的传家宝加上孔二的脑袋,红沙王肯定会心满意足的。”南宫玉贺说。
“希望如此。”炎黄心焰站起来说:“红沙荒你是待不下去了,一刻也不能停留,有人看到你,你就走不成了。”
“我现在就走。”南宫玉贺怕炎黄心焰改主意赶紧说,说完他一看屋内掌着灯,知道现在在晚上,他独自一人可是凶多吉少。
“能不能明天早上……”南宫玉贺说。
炎黄心焰看了眼石大力,石大力的手摸向腰间……
南宫玉贺看到石大力腰间的刀柄,立刻改口说:“不用了,我这就走哟。”
石大力从腰间解下水袋递给了南宫玉贺,他的心才放了回去,他吐出一口气,心想此地凶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这,他拿过水袋道了谢,硬着头皮出了屋子。
屋内有一处布帘,布帘后,愁佬正在欣赏炎黄心焰奖赏给他的豹头刀,他平举着它,而刀身下部那一丝寒光刃,正搭在疤瘌头孔二的脖子上,刀刃上的寒气,让他脖子上的汗毛都耸立起来,他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确把南宫玉贺骂了一万遍,自己一心为主,只得了个卸磨杀驴的结果。
炎黄心焰听着南宫玉贺的脚步远去说:“出来吧。”
愁佬押着孔二从布帘后走了出来,站在炎黄心焰的面前。
“你也听到了,南宫玉贺和你只能活一个。”炎黄心焰说。
孔二一听,“噗通!”一声跪下了说:“丰主大人,我想活呀。”
“那就把你们在一起干的事都说出来吧。”炎黄心焰说。
“我说,我说,只要不杀我,我都说。”孔二说。
炎黄心焰一使眼色,石大力和石二力架起孔二。
“让书记官把他说的记下来。”炎黄心焰说。
愁佬答应一声收刀入鞘,三个人把孔二拖出了屋子。
侧门突然打开毛娅走过来说:“为什么不把南宫玉贺除掉。”
“他死在沙地里,和你我没有关系。”炎黄心焰说。
“你是怕南宫家来找我们的麻烦。”毛娅说。
“算是吧。”炎黄心焰说。
“也好。”毛娅说着伸手摸上他的肩头说:“今晚能不走吗?”
一行五个人顶着星光在沙地上前行。
白矮人波查丁在队伍前头领路,愁佬陪着炎黄心焰走在队伍中间,石大力石二力押着被蒙着眼睛和耳朵只留口鼻的孔二走在最后。
“今天要是除掉他,一了百了多好。”愁佬自顾的说。
“南宫玉贺一逃,他偷盗的事情就做实了,他死的太早,死无对证,反而不好做实。”炎黄心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