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湾与宁玉凫来到她郎君的府邸,查遍全府也没有下落,她不信,再用鼻子嗅一遍,还是没有踪迹,银湾说出挑衅着她,“或许只是出去办事了,才会半夜三更都不在府里,还是别找了吧。”
“闭嘴!”
狐妖又带着银湾去他们素日去的春花楼,她告诉自己,只要他不在这里,她就不会再去找,她就相信他。
她们来到春花楼楼顶,宁玉凫一站住脚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说,不会的,是闻错了,不是这样的。她不敢呼吸,捏住鼻子用嘴巴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银湾看她的神态,知道自己赌对了,她也神色凝重,在一旁不再说话。
宁玉凫渐渐松开抓银湾的手,松开捏住的鼻子,径直前往那间房,走到门口,她又犹豫了,一推门就可以扯开这个狗男人的面具,不推门是否还能留一丝希冀来骗自己。
房中的姑娘坐在他的腿上问,“郎君,你今日怎么不跟前段时间日日带来的姑娘玩了?”
“她呀,腻了,没意思。”
“她不是说你还要娶她吗?”
“玩玩而已啦,就算要娶也是娶我的桃儿了,她哪比得上我的桃儿。”
“郎君,你又取笑我!”
“桃儿,我来啦!”
宁玉凫终于压制不住怒火,一脚踢开房门。
床上的两个人都抬起头来朝门口看去。
宁玉凫的郎君一脸扫兴的样子,从桃儿的身上撑起来往宁玉凫处走去。
那姑娘也一脸不屑,撑起身来靠在床头,将还未褪完的柔白里衣微微往胸口拉拉。
他走近了宁玉凫正准备破口大骂,只见宁玉凫反手露出狐妖爪子在他脸上狠抓两番,踢倒在地,他疼得哇哇乱叫,捧着脸指她乱骂。
宁玉凫愤然走近摔坐于床尾的他,她手中的他送她的玉佩被她狠摔在地,碎成渣子。
床头的桃儿见状吓得呆住,双手交叉紧抓着里衣瑟瑟发抖。
银湾坐在房顶看着泄愤的宁玉凫,不禁发问,“爱情是为何物?”。
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
银湾和宁玉凫走后,银砾这边正向银河召唤她的守护神,“玄武!”,一只威武雄壮、龟身蛇尾的玄武从银河奔向银砾。
长赓此时正带着明玕和长乐逃出来,一路闻着气味找到狐狸洞。
“银砾。”
“明玕。”
明玕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他从没有看到过,“这是?”
“玄武。”
“狐妖呢?”
“她被姐姐引开了。”
“那银湾姐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姐姐有朱雀,元宣哥哥呢?”
“元宣被那个陛下抓到监牢里了。”
“监牢?”
“住店的掌柜以为我们是狐妖,报官把我们抓了,我们解释不清楚就先逃了出来。”
“那我们把姑娘们都救出来就能证明元宣哥哥的清白了。”银砾摸摸玄武高昂的蛇头,“玄武,帮我们破开洞门。”
玄武走到洞门口,摇着头怒吼一声,洞口的石头就破裂成几大块向四周溅去。
“玄武,好样的!”银砾怕姑娘们看见玄武害怕,就让玄武先回去,玄武的蛇身缠绕着银砾的手臂,玄武担心她再遇到危险。
银砾摸摸头跟它说,“不会的,我知道你一直守护着我呢,所以今天我一点都不害怕,你先回去,我等这边完事就回去。”
乱石四溅时,洞内的姑娘花容失色,温澜蹲在右边一个潮湿的角落,紧紧缩成一团,双手环抱手臂。
她通过洞门看见冲进来救她们的明玕,月光下,他飞奔而来的身影让她焦躁不安的心头又燃起一丝希望。
明玕让大家往外面走,洞内姑娘纷纷往外跑,温澜也起身顺着人流往前涌动。
“啊!”在汹涌的人群中,温澜被绊倒在地,明玕紧上前两步扶起她,带着一瘸一拐的温澜到旁边一处空旷的地方。
明玕让她试试还能走吗?温澜试着走走,不行,她崴了脚,走起来很痛。
明玕又见她身上没穿外衣,看看狐狸洞四周,取下那件雅梨黄的斗篷盖在她身上。
他抱起她走在人群最后,温澜双手试探着挽上明玕脖子,她盯着一心向前的明玕,看到他的眼神里面有坚定、忧虑、急躁,还有眼球里映射的她的模样。
银砾在前面指挥大家排成队往前走,长赓和长乐在两侧维护秩序。
回去途中,他们遇到了异兽——夔牛。
明玕把抱着的温澜递给长赓,“你们带着她们先走,我垫后。”明玕第一个冲上去,引开夔牛的火力。
银砾在随长赓长乐将姑娘们带到较远地方后,转身对长赓长乐道,“我回去帮明玕,她们就交给你们了。”
“银砾,我去。”长赓拉住她。
她沉着冷静地说,“长赓兄长,你要留下来护住她们,你放心,我有玄武的帮助,不会有事的,你与长乐带着她们先走。”
银砾在赶去的路边随手折下一根棍子,她赶到时,明玕正与夔牛纠缠,被夔牛从身上甩下来摔在草丛旁,夔牛正步步紧逼,“你怎么回来了,银砾。”
“我来助你。”
情势危险,明玕告诉她,“很危险,走。”
谁料银砾说,“两个人的话,危险就减少了一半。”这让明玕对眼前的小姑娘多了几分惊讶。
银砾先用五福串吸引夔牛的注意,让明玕脱离险境,之后将五福串注入神力,设下符咒,用刚才折的木棍的弹性三下两下利落地一跃而上,冲上夔牛背部,奋力将五福串套于夔牛头上。
谁知,夔牛蛮力无边,挣脱了五福串,串上的珠子被弹得向四方散射。
“没事吧,银砾。”明玕撑起身盘坐,用捆仙索捆住夔牛,一边施法一边询问。
银砾从湿漉漉的草丛上爬起来,将坠于胸前的头发往后甩去,“没事,这夔牛要如何对付?”
“夔牛是上古异兽,我不知对抗之法。”
“那我们只能耗下去,直到她们平安出了渺渺山。”
“只能如此了。”
银砾也盘坐在明玕身后为他护发,增强捆仙索的神力,夔牛在索网之中拼力挣扎,嘴里发出“哞、哞……”的吼叫。
天空中的月亮失了华彩,银砾抬头望,此时银河的星辰正光芒万丈,她引星辰之力,索网的每一个结点都有星辰的神力拉引,夔牛被困,无论使出多大的力气都不能挣脱,它嗷嗷大叫。此时,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不知此法能困住多久。”
明玕倒向背后的树根靠着说,“至少我们现在可以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银砾依着星光用一片大树叶收集了许多露珠,她走向明玕递给他,“喝一点吧。”
耗费极大的精力与体力之后,能有一注露水,那是久旱逢甘霖的欢喜。
等到他们出了渺渺山,他们也收了捆仙索赶上他们。
他们几人护送这群姑娘到了长安城,姑娘们纷纷往家里跑去,银湾刚好在春花楼房顶看见她们,下去与她们汇合。
银砾飞快跑过去抱住银湾,“姐姐!” “砾儿。”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元宣,问元宣在哪里,听见明玕说被一个叫陛下的抓到了监牢,温澜知道他们口中的陛下就是自己的父皇。
一番心理斗争后,她还是坦诚地告诉她们,自己是温澜公主,而她们口中的陛下是自己的父皇。
明玕听见自己抱着的姑娘说的话,就是她的父皇抓走的他们,他盯着她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该放下她还是继续抱着她,元宣现在还在监牢不知如何。
温澜看见明玕看自己的眼神,她低下头躲开他,松开紧扣在明玕脖子上的十指,她想从他怀中下来,这至少比他放下她让她好受点。原来他眼中的焦虑、急躁都是因为他的朋友被自己的父皇抓走了。
银湾让银砾、温澜、明玕去找皇帝,长赓长乐带着那些不知道家往何处走的姑娘找家,自己则先去监牢。
明玕与温澜久久的僵持后,冷冷地说,“你走不了,指路吧,这样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