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吕雄追踪躲在窗外窥视的夜行人而未得,只好返身回到客栈他暂住的房间里,却发现放在炕上的《剑钩合璧》宝图已被人盗走!吕雄顿时又惊又怒又焦急,他回山如何向师父吕飞天交待啊!
吕雄暗暗思忖:难道自己的行踪及自己携带的《剑钩合璧》图早已被人知晓?他们是何门何派何等人,竟敢向名满江湖的南山叫板?情急之下,吕雄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他居然手执双钩又跃出窗外,站在屋前面对暗夜大声叫骂道:
“大胆的宵小毛贼给小爷听着:你们竟敢偷窃我南山金钩银划小爷的物事,有胆的你们光明正大现身出来,金钩银划小爷与你们大战三百回合也!”
吕雄边叫骂边把一对吴钩击打得铮铮响响,以致迸出千万朵火花!可是任凭他如何叫骂,黑夜里根本没有人应他的声,只有夜风缭绕在他的耳畔似乎嗤笑他呢。
吕雄只好又悻悻回到房间,这一夜他如何睡得着?他在炕上翻来覆去半夜也想不出头绪,好不容易才盼到金鸡报晓。
吕雄洗漱毕,朝阳已经照进房,今日应该是一个大晴天。可是吕雄没有丝毫的惬意,他一直在纠结昨夜丢失武图之事,思虑会是何门何派何人会觊觎他们南山的武功,图谋不轨,自己应该如何下功夫寻回宝图,回山好向师父吕飞天交差。即使店家一大早来敲门问早安,他也拒之门外。
吕雄此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颇为踌躇。踌躇间,他步出房间,却在楼梯口邂逅昨晚与他一起进店留宿的那位青年,青年似乎也正欲下楼。青年乍见吕雄,即向吕雄拱手致意道:
“兄台请了。”
“兄台请。”
吕雄也只好向那位青年拱拱手。他发现青年的脸上虽与昨晚一样仍无表情,但是他精光炯炯的一双眼睛却充满善意。
二人边一同并身下楼边聊。青年侧头盯住吕雄的脸微笑着说道:
“这位兄台,在下冒昧问一句:在下观兄台眼眶发黑,印堂微暗,眉头紧锁,在下揣测兄台是否昨晚一夜未眠,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兄台能否诉于在下一听,也许在下能与兄台排解也未可知也。”
“在下……”
吕雄不知如何回答青年问话。那青年觑一眼吕雄,接着说道:
“兄台,昨深夜之时,在下我睡得正香,却被窗外的一番叫骂声惊醒,以致在下后半夜也难入梦。在下不知兄台听见否?也许就是此番事故滋扰了兄台你的清梦呢。”
吕雄尴尬地应道:
“在下……在下,昨夜也似乎听见兄台……所说的声响……在下揣测,也许是江湖上的恩怨吧。”
“嗯,兄台说的也许就是。江湖恩怨实在寻常,是非曲直很难界定。不过在下想,兄台你与在下我,当以不卷入江湖恩怨为佳。”
吕雄拱拱手道:
“是,是,兄台你说的极是,在下多谢兄台的指教。”
吕雄此番虽与那青年敷衍对话,自己心中却在琢磨:从此人刚才所言知道,此人昨深夜也未眠;再仔细观察此人,精光内敛,武功深不可测,他应该也是江湖中人。吕雄又联想到这青年昨日傍晚,他是与自己几乎同时进的此客栈,难道就是他一路在跟踪我?难道是他昨夜在窗外窥视并盗走了我的宝图?而且他刚才的话似乎也含讥讽之意。吕雄于是暗中生了几许警惕之心。
且说二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楼下大堂前,店家殷勤地请二人在小饭桌旁就座,接着端上来两大海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羊肉泡馍。店家向二人讨好地说道:
“这羊肉泡馍乃我西北地特产美食,如果是以往,在我这小县城里还不压断街!可是现在兵荒马乱,羊肉不好弄啊!幸亏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小人跑了许多家肉摊才弄来这半只羊,也是两位客官有口福哦。这一大早小人就精心烹制好,专等二位客官品尝味道如何了!”
吕雄点点头正欲说话,那青年却先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礼貌地对店家说:
“我兄弟二人多谢店家的辛苦,这锭银作为我们兄弟俩的饭钱可够不?”
“够,够,足够多啦,小人谢二位客官!”
“那请店家去忙,且容我兄弟二人品尝这碗美食,我兄弟二人也好好谈谈心如何?”
“是,是,二位客官慢用,小人这就去忙。”
店家此刻看着一大锭银子已经笑眯了眼,点头如捣蒜,他连忙从桌子上拿起银子,不断地在手上掂着,然后向青年和吕雄欠欠身,转身屁颠屁颠地离去了。
那青年遂向吕雄一伸手邀道:
“兄台请用餐。”
“兄台你也请。”
吕雄也向青年伸手相邀。二人于是拿起筷子用餐。
看来这位店家也是一个实诚人,这两碗羊肉泡馍他烹制得十分精细,料重味醇,肉烂汤浓,肥而不腻,实在让吕雄与那位青年大饱口福,回味无穷。
二人大快朵颐之时,羊肉泡馍浓重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小店的空间。二人未用完稍歇,吕雄停住筷子问青年道:
“兄台,在下名吕雄,来自于南山,因为在下善使吴钩,江湖上给在下一个'金钩银划'的名号,实有些过奖。在下冒昧地请问兄台台甫贵庚,贵府何处?可有名号?”
那青年望向吕雄微笑道:
“啊呀,兄台原来是名震天下的南山'金钩银划'大侠,在下仰慕之久也!在下姓韦名信,痴长兄台你一岁,今年二十岁,西京人氏。在下初出江湖,无名无号,实乃无名小卒一个。”
吕雄此时被名叫韦信的青年的一句夸奖捧得有点飘飘然,对韦信的好感倍增,刚才的警惕之心也就有所松懈了。吕雄对韦信说道:
“韦兄既然年长小弟我一岁,就是小弟我真正的兄台呢,小弟我就以大哥相称韦兄了。”
韦信连忙摇手道:
“岂敢,岂敢,韦信我愧不敢当也!”
吕雄笑道:
“自古道:长幼有序,大哥何必太过谦也。”
顿了顿,吕雄继续说道:
“韦大哥,小弟我昨晚进店时,看见韦兄腰挂宝剑,小弟现在又观韦兄精光内敛,韦兄一定剑法精湛、武功高强呢!”
韦信闻言忙不迭地摇手道:
“哪里,哪里,愚兄哪里算得上剑法精湛、武功高强?愚兄只是平时老在外行走求学,现在天下不太平,愚兄怕偶尔遇到山贼劫道,挂剑只是唬唬这些小贼罢了。”
“哈哈哈!”
韦信说罢遂与吕雄仰天大笑,气氛甚是融和。
二人举筷正欲继续用餐时,忽然身边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弯腰驼背的老妪,她手拄竹拐杖,颤颤巍巍,抖索着声音问韦信、吕雄二人道:
“二位小爷……老身已有两日颗米未进,饥饿实在难忍……老身求求二位小爷……赏老身几口羊肉汤如何?”
“老人家您就拿去用吧。”
韦信、吕雄不约而同地把自己的半碗羊肉泡馍都递向这位老妪。不过就在这一瞬间,二人的脸色同时有异,因为他们发现这位老妪有点面善,似曾相识也!
这正是:
命中注定,爱恨情仇交织深;
意气相投,天下社稷最为重。
欲知回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