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什么……对了！”王安雅皱着眉头警惕地环视四周，同时身体往史一驼这边靠近，“还记得我们的最初目的吗？”
“最初目的……对啊！”史一驼恍然大悟道，“我们是要找那个线人！”
“但是我们却被一场所谓的命案牵走了注意力。”王安雅自责地摇头，“大概这就是侦探的弱点吧。”
“是啊，而且还是这种经典的「不可能作案」型事件，最容易让推理者全神贯注地沉浸其中。”
史一驼也叹气道。
“如此看来他时间肯定是争取够了，问题是他要拿这个时间做什么，他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考虑到线人失联的可能原因，目前概率最大，也是最坏的可能，就是他已经被穆秋实抓了。”
王安雅分析道。
“我们不妨先按最坏的状况行动，这样万一猜想与实际不符，状况也只会比现在更好，放宽心慢慢找便是。”
“明白，那就以「线人已经被穆秋实识破并抓获」为前提展开行动。”史一驼双手环抱点头，“首先要找到他在哪。”
“想扣押得对外音讯全无的话，和把实际上没死的人藏得无影无踪，其实条件是一样的。”
王安雅点拨道。
“所以也许我们可以从两个演戏装死的人那里顺藤摸瓜……就是不知道线人现在怎么样了。”
“也就是说，要找线人就必须先找到他们两个。”
史一驼用平稳的语调说道。
“而且他们两个当着我们的面死了一遍，我们还不能被他俩发现。”
“是啊，不过还是很奇怪。”王安雅依然纳闷，“尸体可能是自律人偶，但他俩又是怎么逃走的呢？”
“隐身。”史一驼立刻做出回答，“我也是刚刚才想到。”
“不可能！无论是殷凯还是朱蓓蓓，身上都没有斗篷类服饰，光学迷彩根本无从谈起……”
“不是光学迷彩，是异能。”
史一驼把吸入胸中的空气变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呼出。
“从第一天起我就奇怪，为什么怪盗黑猫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说……是怪盗黑猫的异能让殷凯和朱蓓蓓隐形，同时将假人从藏身处抛出来冒充他俩？”
王安雅就靠到坚硬的椅背上合起双眼，满心疑惑道。
“但是异能不是只能对自己使用吗？穆秋实的能力以前也是只能对自己使用对自己生效……”
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一位名叫张易之的男子下颚的软组织中作痛的某样东西镇静下来。
源头则是一个直径不到两厘米的瘤状物。虽然张易之没有去找过医生，但他确信那并非肿瘤之类的东西。
这么确信有两个理由支撑。
第一个是这个宛如活物的眼球般的白色球体，并非是从他的体内生出来的。
另一个是——这个白色眼球来的时候是黑色的。
眼球来自于外部——地球的外侧，而它在三年前的某个夜晚，潜入到张易之的下颚中。
至于变白，是近几天才发生的事。
那东西寄宿到下颚里的那一天，张易之不管是何等坚硬的食物都能嚼碎，硬物吃得越多牙齿就变得愈发强韧。
但还是黑核的时候，这只是个不显眼的异能而已，近几天黑核白化，下颚那白化的核一跳一跳地发疼。
“咬碎吧，你已经不再是人类了。”白核对他如此引诱道，“你是在都市的底下优雅地畅游着，寻觅猎物的捕食者。”
在十二月的寒冷彻骨的空气中，包含着一丁点儿的甘甜芳香。既不是花香，更不是香水。
张易之明白，又到了那个女孩来送牢饭的时间。
自上次咀嚼过骨头，到今天已经过去一周了。
馊掉的硬烤饼干，腐臭牛肉干，发霉硬煎饼，干巴巴的黑背鰛小鱼干……
不知道今天的牢饭又会是什么奇葩玩意。
但张易之苦中作乐，听取格外钟爱的胫骨，舒展的颈骨和柔软的腓骨所奏响的和声。
形成骨头外层的骨密质正如其名，细腻地紧连着。
“想必那女孩从小时候起就摄取了充足的上等钙质和维生素了吧。”
张易之以食欲而不是色欲地yy这个女孩。
“在经过锻炼的肌肉深处，那如珍珠般洁白并闪耀着的外骨膜，仿佛已现于我眼前。”
“你好，你今天的饭。”女生双手捧着一堆直径约两厘米的球体扔进牢房，“可能有点素，请别见怪。”
扔进来的球体们颜色为带有光泽的茶色，与松露巧克力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这是被称为在可食用果实中最为坚硬的，带壳的澳洲坚果。
比起地上的坚果，张易之更愿意紧盯那个女人的手。
“用门牙割碎皮肤和肉，到达中指节后，缓缓地注入力气。”
同样是看着女孩子的小手，张易之浮想联翩的内容和一般男人相去甚远。
“随即外骨膜便会啪地一声碎开，骨密质被干脆地断开，哈弗斯管则呈上富有嚼劲的口感。”
就在他沉浸式的yy中，女生悄无声息地淡定离开。
“而内骨膜会送出最后的抵抗感。一口气地咬断之后，充满水分的骨髓便在口中绽放！”
被囚禁了这么久，再加上白核的破灭冲动诱发对人体的胡思乱想，张易之早就把科长交待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
他把那一般要靠专用破壳器破开的坚果放到口中，用右侧的第一前臼齿和第二前臼齿轻轻夹住。
缓缓地、缓缓地逐渐发力，那口感仿佛是在咬住钢铁或其他坚硬材料制成的球一般。
上颚骨与下颚骨相互摩擦嘎吱作响，连接着它们的嚼肌颤抖不已。
如果常人用这等力气去咬的话，牙齿毫无疑问会折断。
厚厚的壳纵向裂开，一颗比壳小上一圈的胚部位从中滚出。
他用右侧和左侧的牙齿同时紧咬住被分成两半的壳，连壳带胚继续嚼。
咬碎的冲动得到满足后，疼痛感便徐徐地淡薄了下来。
不过张易之清楚，白核可不会长时间老实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