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何秀和何月如取得了联系,暑假之前,林何忐忑不安地跟何秀说,暑假想去墨市看大海。
何秀沉默了一会儿,说:“去可以,但是要听何阿姨的话,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不知道妈妈怎么跟何阿姨沟通的,总之,今年的暑假,林何收拾行囊跟着路衡一起去了墨市。
这个旅程,林何经历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坐火车。漫长的旅途,何阿姨给他们买了泡面、面包,还有各种小零食,窗外的景色不断变化,从平原到高山,林何很新奇,她生在平原,从来没有见过绵延不绝的山。
第一次坐出租车,第一次看见大海,第一次爬山,第一次看见路衡的爸爸。
“路叔叔。”林何乖巧地跟在路衡旁边。
路衡的眼睛长得像何月如,但是更多的是像路建明,笑起来的时候给人感觉很温柔,像何月如,可一旦生气,林何就觉得他不好惹。
现在见到路叔叔,她知道了,原来路衡不高兴的时候更像他爸爸。
只是那冷冰冰的气势在看到林何之后瞬间融化了:“这是林何是不是?你还记得我吗?前年暑假,我接了你的电话!”
林何点头:“我记得路叔叔的声音。”
路建明接过妻子手中的行李,摸了摸路衡的头,感叹他又长高了一些,然后又对何月如说道:“看到阿和,感觉还是生女儿好啊!”
何月如白他一眼:“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别想!”
路建明摸了摸鼻子,带着他们回了家。
陆家就在海边,出了小区没多远就是海,林何放下行李蠢蠢欲动,想要去看海。
路衡拉着她说吃完饭再去:“现在这么大太阳,你也不怕晒黑了!”
林何满不在乎:“反正我已经这么黑了!”
但还是留在家吃完了午饭,七月份下午两三点的太阳毒死人,何月如切了西瓜端过来给孩子们降暑,林何一看太阳那么毒,也不叫嚣着要去海边了,乖乖地等着吃完了晚饭,太阳渐渐下山之后才跟路衡一起出来。
太阳下山之后,天还没有完全黑,空气里还有白天的余热,海连着山和天,灰暗的一片,海水从远方扑到沙滩上,白花花的一片,然后散去。
林何脱了鞋子踩在沙滩上,软软的,很舒服,走过去很远之后,回头看,一排脚印,然后海浪冲上沙滩,把脚印抹平。
路衡在海边长大,对大海早就失去了兴趣,只是看着林何新奇的样子笑着,他拿了个小桶准备捡一些海产。
林何好奇地跟着他,只见他有时候挖出来一个个长长的像是河蚌一样的东西,有时候又挖出一个麻麻赖赖的星星一样的生物……
林何惊讶极了,问路衡,这些是什么。
路衡一一给她介绍,这是蛏子,这是海星,这是海螺……
林何惊呼一声:“海星?海星也能吃吗?”
路衡点头,林何很期待。
第二天中午,何月如旧蒸上了路衡捡回来的海产,都是新鲜的,上锅一蒸就能吃,鲜得很。
林何惦记着海星,见海鲜上了桌,第一个就扒拉出来一个海星,在路家一家三口震惊的眼神中,张嘴一咬!
“哎哟!”林何皱着眉吐出了嘴里的海星壳。
“哈哈哈哈哈!”路家三口放声大笑。
路衡给她撬开海星,告诉她:“海星是这样吃的啦!”
林何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就着路衡的手咬下了海星。
接着她就苦了一张脸,不好吃!
路建明和何月如看着两个小孩两小无猜的模样儿,对视一眼,路建明说道:“阿和,你这么喜欢大海,要不要嫁给我们路衡,每天都能赶海啊!”
林何已经开始接触青春纯爱杂志,所以能理解路叔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听到路叔叔这么问她,她一本正经地说:“那得路衡喜欢我才行!反正我是喜欢路衡的,如果路衡也喜欢我的话,那我就嫁给他!”
反倒是路衡听到这话满脸通红,正色道:“林何,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小小年纪,一点也不害臊!”
路建明夫妻俩看着他俩斗嘴,笑得人仰马翻。
路衡的爷爷奶奶住在乡下,知道孙子回来过暑假,打电话让路衡回去住几天。
路衡说,乡下有爷爷奶奶自己种的瓜果蔬菜,还可以去爬山,听得林何恨不得立刻就去乡下。
爷爷奶奶听说路衡带了朋友过来,一早就起来烙了新鲜的煎饼,中午路衡和林何到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
林何第一次见煎饼,拿起来就要吃,奶奶说,傻妮儿,得卷上菜吃嘞!
林何手忙脚乱地加上菜,卷起来之后咬了一口,尴尬地看着大家。
“咋了妮儿?”爷爷奶奶关切地问。
“咬不动!”
“哈哈哈哈!”
奶奶贴心地给她重新卷了一下,林何一口下去,脆香的煎饼皮和着肉和菜的香味,在臼齿的研磨下,爆发出原始的鲜香味道,林何连连点头,口齿不清地说:“好好吃!”
“好吃就好!喜欢吃就好!”奶奶乐开了花。
吃完饭,路衡带着林何去逛爷爷奶奶的小菜园。说是小菜园,其实蔬菜瓜果四季花卉都有,地方不大,就在院子后面,爷爷规整得很好,一条小径通向大路,左侧是一排一排的架子,上面爬满了丝瓜、豇豆、黄瓜等等,再往前是茄子、番茄、辣椒等矮株的蔬菜,前面就是一片小菜地,韭菜青菜等等,长势喜人;右侧也是一个架子,搭着葡萄藤,已经结出了一串串葡萄,还没熟,橘子、柿子和枣结了果但还很嫩,别的果树都不在季节,瓜倒是长了好多,有甜瓜、西瓜,硕果累累,看得林何口水都要流下来。
爷爷在院子里喊:“阿衡,妮儿,看中哪个瓜给它摘了,放井水里凉着,晚上切给你们吃!”
林何跳起来:“谢谢爷爷!”
说完就指挥着路衡:“那个西瓜,那个肯定熟了!”
路衡无奈地看着她:“你知道什么样的是熟了吗?”
林何摇头,傻乎乎的样子看得路衡实在忍不住,捏了一把林何的脸颊。
路爷爷在院子里斥责:“路衡,你个臭小子,你在干啥?!”
路衡吐吐舌头,笑嘻嘻地去挑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