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成为剑神?墨白听了赵无霜的话,感觉他有些不切实际。
“剑尊如何进阶剑帝呢?”墨白问道。
“修炼是根本,运气很重要。如果是上苍眷顾,能够在名山大川的悬崖峭壁间找到绿魂花,就可以达到剑帝级别。”
“难怪习练剑术的人,都愿意隐居到山中,原来是为了找绿魂花啊!”墨白恍然大悟道。
“的确如此。”
“剑帝进阶剑圣呢?”墨白问道。
“自我修炼自不必说,关键在于黄灵之石,也就是世人说的七子之石。”
“七子求索者甚重,目的除了追随先贤,自然更是为了一块石头喽!”墨白微笑道。
“可以这么说吧!”
“我听说,绿魂花与青魄草极为难得,七子之石更是定数,那么突破剑圣进阶剑仙岂非极难?”
“几乎是没有可能。据说,只有得到橙意之面,才可能达到剑仙级别,时至今日,还未听说谁成功过。”赵无霜叹息道。
“何为橙意之面?”
“有一种说法,乃是白轩大帝是三面树神转世,他留下了三张树神面皮在人间,得其一面就可以成为剑仙。”
“白轩大帝不是亚夏族的刀祖吗?怎么又与剑道扯上关系呢?”
“要不黄辕大帝为何打造刀剑神殿呢?”
“哦!成为剑仙已经不可能了,剑神就更别指望了吧!”
“如果能够得到赤子之心,也就是黄辕大帝的石化之心,就可以成为一代剑神。”赵无霜说到这里,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依赵兄所言,赤、橙、黄、绿、青、蓝、紫,对应了心、意、灵、魂、魄、胆、气,亦对应神、仙、圣、帝、尊、魔与士啊!”
“没错。剑神重心,剑仙重意,剑圣在灵,剑帝重魂,剑尊讲究魄,剑魔在于胆,而士自然离不开气。”
“赵兄,你今晚似乎有点怪,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向墨兄告辞,去养心峰挑战吴纤尘。”
“你要去送死?”墨白刚说完,自觉不妥,连忙看了看赵无霜。
赵无霜倒未在意,从容不迫地站起来。
“为了剑道,做一个送死之人又何妨呢?”
“莫非你已经有所突破?”墨白问道。
“也许只有在实战中,我的剑术才能够突破吧!赵无霜与墨白相识一场不易,临行之前特来告别,只是想说一句话。”
“什么话?”墨白不解地问道。
“你早晚必是人中龙凤,应该尽快离开乾国。”
“……”墨白默然。
“告辞!”赵无霜说完,拱手告别。
看着赵无霜消失在夜幕之中,墨白陷入深思。过了很久,寅时的鼓更已响起来。墨白仰起头晃了晃,又松了松自己发麻的手臂,然后推开了窗户。
露珠滴在手上,有些微凉意。
此时,天仍然是阴沉沉地黑暗,但少许烛光般微小的红光,已经自东方慢慢地上升,犹如画家的笔,在画布最下方进行少许试探。
月光更明亮了些。
墨白将最后一封信也封好,推开房门走出房间。鸽舍不远,几步路就到了眼前。重新落锁,撒谷子,倒水,墨白倚着门望向天边。红晕慢慢越涂越浓,墨白吐掉嘴里叼着的草叶,在鸽舍里选出三只黑鸽子,将信一一系好。
红嘴一鸽没有任务,发出咕咕咕的不满的声音。
墨白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地将它放进笼子里,走到外面。鸽舍后身是一座小小的高台,立身其上正好可辨东西南北,墨白依次将鸽子取出来抚摸着它们的头,对着不同的方向扬手放飞。
鸽子在天光里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乾国侯都平明在它们的身后,越来越小。
早饭过后,墨白依照官规,与其他几位主司宫内杂务的小吏,一起到宫中掌司房听训。掌司有点口吃,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墨白没有往心里去,只想早点回房间,再补上一个回笼觉。
这时,内宫来了一位宫女,请掌司赶快过去,墨白和其他小吏们便自行散去。刚出了掌司房,有人却在墨白身后叫他的名字。墨白回头看时,大司柏氐已经站在身后。
柏氐担任乾国大司多年,为人极为正直,得罪了衡骥一干朝臣,颇受乾国贵族排挤。他在朝中的朋友不多,大督谭德和水利监承罗绪算是两个,与墨老的关系也非常不错。
谭德与柏氐均非乾国人,都是从廊中其他国家投奔而来。柏氐是剥国白岩人,谭德则是井国奉阳奉川镇人,两人曾一起在白峰求索。前任乾国侯段肴是段羽的兄长,当时也在白峰求索,同两人成为交好的朋友。
后来,帝国襄帝昏招频出,大举兴兵讨伐各国,乾国也面临困境。老乾国侯心火急攻之下,撒手人寰,段肴便回国接替侯位,并带柏氐、谭德一同回到平明,任命他们担任朝中高位。
可惜,段肴执政不久,竟得了怪病离世,据说是被人毒死的。段羽接替成为新侯,重用衡骥等人,但念及其兄所嘱,仍留下柏氐、谭德,保留两人大司和大督之职。
柏氐身材适中,皮肤白净、额头宽阔,眼睛有神而自带一股锐气,一袭青衫使他显得干净利落。他今天没有穿朝服,使得整个人更加瘦削。
“大司叫我?”墨白很纳闷,不知道平日里极为严肃的柏氐,会有什么事找自己。
“乾国侯府虽然不小,但我却不知,还有一个掌管信鸽,名字叫墨白的人吗?当然是找你了。”柏氐虽然语气有些冷,但与墨白平时印象相比,其言语刻薄的程度,已经是好了很多。
“是是是。不知道大司有什么事吩咐?”
“听说你和学士墨老学习得不错,信件往来管理得也很得力,难得的是还画了不少羊皮地图?”
“哪里,哪里啊!我平时做些端茶倒水伺候信鸽的活,墨老看我倒十分听话,故而偶尔指点我几句,若说是向老学士学习,那可真不敢当。”别捧了,说正事吧。墨白心想着,用手挠挠头。
“我不是跟你客气,也无必要,只是想确定一下,你能否承担起陪我一起去昭阳的任务。”柏氐依旧面色冷峻。
“什么任务?我去昭阳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去见过墨老,他衰老得太严重,已经无法去昭阳见辅政大臣,为我提出中肯的意见了。不过,他说你很有天赋,人也很机灵,将来会做一番事业,因而推荐你随我一同前往。”
“那我们去昭阳做什么?”原来如此,这倒是一件好事。墨白乐呵呵地想。
“你怕死吗?”柏氐冷冷地看着墨白。
“不怕。”
“好!我们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