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学读的是职校,学的专业是电脑维修和一些简单的程序编排。原来我家住平天镬家园一段时间,后来发现交通不方便,就搬到湿地家园了。当时老爸老妈说平天镬的房子也需要经常有人住的,就嘱咐我要经常回去开开门开开窗户。我房间的东西基本上没有搬走,我时常回去住一段时间,有时也带朋友去住一段时间。开始有个阿姨常住在那里照顾房子,我把布拉拉领回去后,阿姨就回她老家了。我叫阿姨不要回去,和布拉拉有个伴,阿姨说老家也要砌房子,房子砌好后再回来。
我喜欢拍一些和朋友一起玩的照片,放在电脑里自己欣赏。有一次,我忘记了关电脑,走进房间时,发现布拉拉在我的电脑里搜寻东西,我就把她解雇了。”
“你的电脑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有一些的确隐私的。这是原则问题。即使没有隐私的东西,我也不喜欢别人翻我的东西。私人电脑就是私人的日记本,当然不喜欢别人来翻。布拉拉作为一个保姆,来我家之前,就跟她交代过这些道理。她以前也是这个原因被解雇的。我家里有一个规矩,有文字记录的东西决不能外人去翻动。我家里,除了我老妈没有私人电脑,其他人都有私人电脑。”
“你家的公司是高科技公司,商业秘密必须要注意安全。”
“嘿嘿……谢谢。”
“我想问一个很隐私的问题,需要你如实回答。”
“你问。”
“你和布拉拉有过肉体接触吗?”
“没有,她长得这么难看,我肯定不会要。年龄也比我大,早就不是处女了。即使长得很漂亮比我年轻,我也不会要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如果我动了她,她就有理由赖在我家了。”
“肯定?”
“肯定。”
“你抽烟吗?”
“我从不抽烟。以前吸过几次大麻,后来怕上瘾,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你克制力蛮强的。”
“一个人,吸毒、赌博是不能碰的。我就是喜欢找女孩子玩解闷。”
“你倒是实话实说。”
“那当然,你们是警察,我说谎,会害了自己。”尤大京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双腿也没有开始那样抖动了。
“你发现布拉拉偷看你电脑,动手打过她吗?”
“打她干嘛?解雇她就是最好的处理。”
“布拉拉在你家有过自杀行为吗?”
“没有。后来我听陈佳木斯老师跟我讲,说布拉拉从我解雇她出去后就自杀,是她把布拉拉救下来的。我不相信,但我没有去跟陈佳木斯老师争辩。”
“你为什么不相信她会自杀?”
“直觉。我虽然解雇了她,但是我多给了她半年工资,她走得时候还对我说‘对不起,谢谢’。”
“陈佳木斯老师和你说她自杀?我听陈佳木斯老师说她自己还是一个政协委员。她不会随便胡乱说话。”
“你别听她的话,这个人长得漂亮,很骚的,老嫩通吃的,看她那双眼睛就知道。她的政协委员也是陪领导睡觉弄来的。”
“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
不知道为什么,尤大京把陈佳木斯说得一塌糊涂。尤大京对陈佳木斯评价我也没有放心上。尤大京本来就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人。
“布拉拉死了,你知道吗?”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你没有看新闻播报寻人启事吗?”
“电视新闻我很少看。平时只看一些抗日片。”
“死了大概一个多星期了。”
“死在哪里?谁杀死了她?”
“你怎么晓得她是别人杀死的?”
“这个……我不晓得,我是随口出来的。警官,你们不能怀疑我。”尤大京对自己的口误有点紧张。双腿又抖动起来。
“没有关系。”
“布拉拉为什么死掉?死在哪里?”
“不知道……这个正在调查。”
“布拉拉在你家期间,布拉拉与外面哪些人有交往?”
“这个……我想一想。”尤大京做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真想不起来。我们平时也不大关心她的社会关系。因为她是外国人,总觉得她在这里没有亲戚熟人,就是我们家人。”
“一个外国人,她怎么会到你家当保姆?”
“这个我不晓得,我妹妹叫来的。我妹妹有时会和她讲英语的。”
我不想再穷追不舍,因为首先要确定他和布拉拉肚子里的婴儿有无联系。如果有生物意义联系必须一追到底。没有关系就要留有余地,不能因为这次谈话弄的太僵,以后再找他谈话不好说话。
对于东耕河上的布拉拉尸体没有亲眼看见,尤大京表现出了一股惋惜。我不晓得尤大京是因为没有看见热闹还是惋惜布拉拉的突然离世。我没有追问。
经DNA化验检测鉴定结果,布拉拉另一具婴儿与尤大京没有生物意义上的父子关系。
布拉拉母国大使馆回函,布拉拉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家人。大使馆也没有派人来东州。根据金大叔的要求,金大叔以亲属身份捧走了布拉拉骨灰盒,送回老家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