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可县长竟然吃起了“窝边草”。
县长和李副主任的老婆“勾搭”还是在化肥厂那位年轻的经理和小蜜被调查以后。
县长就是有段时间发烧感冒，但县长为了表现，工作很上劲，轻伤不下火线。李副主任出于关心领导的好心，就让漂亮的护士老婆来县长的住所打针输液。一个风高的夜里，趁李副主任有接待任务不在，县长色心顿起，一把把输液的针头拔掉，就把漂亮的护士按倒在自己的床上。护士开始有些犹豫，转念一想，一县之长，又是丈夫的直接上级，就半推半就了。有这一次就算了，但色鬼县长尝到了新鲜，不肯罢休，护士无奈又屈从了几次，也不敢告诉李副主任。再说，女人的“需求”也让她有一种新鲜感，有时又希望县长找她，也好有个更大的靠山。有专家研究，女人的性欲比男人强五倍。但陈晓明不认可这个说法，认为专家净扯淡，也想到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这还不算，县长病痊愈后，还打电话到医院要护士“陪寝”。护士害怕：“丈夫知道了怎么办？”县长兴奋中边动作便说：“没事，你们都是为我服务，你就夫唱妇随吧。”
这种事保不了密，不久，就有了风声。李副主任基本上是最后知道的。朋友妻，不可欺。李副主任新账老账一块算，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对县长不敢“大动干戈”。陈晓明还劝他：“理智些，冲动是魔鬼。”李副主任对老婆可是大打出手，夫妻分居，孩子哭闹，“家不成家”。
李副主任的妹妹已经进化肥厂当会计两个多月了，光听职工的议论，就对县长和被调查经理的关系一清二楚，对哥哥的安排也感激，也哥哥的遭遇更同情，决心为哥哥报一箭之仇，就把经理在位两年的账目漏洞对哥哥说了：“票据都圆了，就是让销售单位或者提供原料的单位多开发票。厂里多出的资金一大部分都进了经理和小蜜的腰包。县长从中不会没有好处。”李副主任说：“圆了几万，十几万的发票正常。为了工作，我们办公室也圆过。”妹妹说：“化肥厂支出每年几千万，不是几万十几万的圆，我初步看账，至少在五百万以上。”李副主任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么多。”妹妹说：“这也不算最多。你听说过专门开发票的公司吗？名义上是一家企业，实际上专门开发票挣钱。有不少人都因此致富了，还有人拉我下水，我不敢，抓住是要坐牢的。但现在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有不少人浑水摸鱼。你听说了吗？长河有家交税上亿元的企业，会计就有几十个，不停地开发票，很多人都发财了。”
李副主任恶向胆边生，让妹妹整理出确凿的票据，一封举报信就投给了市纪委。纪委马上派人进厂核查，查处经理和小蜜虚假支出八百多万元，还到外地有关单核实了有关票据和实物。
铁证如山。经理和小蜜再也抗不下去了。经理心里崩溃，该说不该说都交代：“两年来给县长不下300万，有时还是县长要的。我就是县长扶上去的，为竞聘上经理，我一次性就给他50万。在很多时候，县长为我遮风挡雨。比如，每年的企业登记审核，税务的稽查等，县长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县长自然无可狡辩，在十一长假的最后一天，就被宣布“双规”。王浩几个人才急匆匆从新疆赶回。市委书记说：“我快要走了，本来不想多事，可事情出来了，躲也躲不掉。就算发扬党性的一次表现吧。你们长野上班后就要召开干部大会，通报这件事，并就廉政建设提出明确的要求。特别是干部调整时，一定要特别注意。我知道你们长野也正在调整干部。必要的调整促进工作，但一定要在廉洁上过关。”王浩虽然唯唯诺诺，但心底里还是打鼓：广东外商给他购置的别墅的房产证已经交到了他手里。
市长也义正辞严的提出了要求。王浩心想：“都他妈好色，不定那天都出事。”事实证明，市长就在接书记的时候，出事了。
十一长假上班第一天，长野的官场就“爆炸”了。王浩在大会上做了三个小时的报告，重点围绕两个字“色、钱”：“大家嘴上都说，睡觉别睡错床，装钱别装错兜。但这样的错误怎么还是一犯再犯呢。县长的事让我们沉思，给我们敲响警钟。同志们，清醒吧，将来出事了，别埋怨领导不教而诛。”没想到，王浩的讲话也成了笑话。
大会上，刘猛就坐在会场，还认真地做笔记，眼镜下滑，还不时推一下。
杀敌一千，自伤八百。李副主任在县里也待不下去了，离了婚，辞了职，准备跑到外地做生意。老婆漂亮，不久就再嫁。长野有干部开玩笑：他丈夫新婚之夜就得向她敬礼，还得说，向县长战斗过的地方致敬。哈哈
李副主任临走，和老领导陈晓明话别：“我准备到省城跟舅舅开超市。长野呆不住了，也没脸呆了，以后也不会得到重用，仕途生涯完了。完了就完吧，出口恶气也好。”陈晓明还想劝几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几句话，但想了想没说，因为说这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只是叫上几个说的着的原来县政府办公室的干部，为李副主任摆了一桌。李副主任喝多了，嚎啕大哭：“妈的，什么都是浮云，老子下辈子也不进官场了，都是些什么鬼鬼怪怪的人和事。”
陈晓明也想起了豫剧《秦香莲》中包公的唱段：
“三百两纹银交给你，回均州路上做盘缠，吃一半，留一半，留下一半种庄田，送你儿子把书念，光念书不要再做官。你丈夫若不是把官做，岂能居家不团圆。”
县长进去了，王浩希望陈晓明接县长的愿望也落了空。两个月后，陈晓明调任市民委书记时，王浩正忙着竞选副市长拉选票。陈晓明也为他陪过客，知道他很忙，就没有让他饯行。在市里一次晚上请客后，王浩拉着陈晓明走回了小区，边走边说：“这阵子太忙，原想回县里和班子成员一起为你饯行，看来没时间了。市民委工作轻松，书记也好，最少正县解决了。市委书记临走前非要安排自己的秘书，我也没办法。这样吧，有机会一定帮你当主任，如果副市长跑成了，更没有问题了。”陈晓明很理解王浩的说法，自己的副县，尤其是副书记不是捷足先登嘛，当时县里的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肯定心里也酸溜溜的，算了，啥好事不能都落到自己头上，就像赵本山小品台词：你是太阳啊，地球都得围着你转。
但陈晓明的主任始终没有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