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金铃习惯性流产的事,吴妈说她瘦得像竹竿,本就不好生养,怀孕后还要一天一碗吃药,孕妇不能乱吃药的。
王小妮趁着帮金铃换洗衣服的时候,斗胆告诉她,下次再怀孕后,可别乱吃药了。
金铃没好气地怼道:“你懂什么!我吃的可是补药,名贵的药材,花了不少银子呢。”
“我跟我婆婆,一个药渣都没吃过,照样能生几个儿子。”王小妮言辞恳切,真心为金铃着想。
这回张大健不糊涂了,建议金铃别再吃了,肯定是受了江湖朗中的骗了,他娘也没吃过什么补药,连生五子,听老人的话肯定没错。
金铃听劝后,几个月之后果真成功保住胎儿,心情喜悦,对王小妮客气了许多。
王小妮天天来关心金铃,人心都是肉长的,金铃被她的大度所打动,关系和睦了许多,奶娘奶娘叫得可亲热。
金铃还有什么理由仇视王小妮,既不跟她抢丈夫,也不跟她争地位财产,还如亲人一般关怀她,自己若再不善待她,恐怕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其中不乏张大健的功劳,他一面打压王小妮,不许凭借老资历欺负新人,又一面劝说金铃对王氏客气点,要和睦相处。
他提醒金铃,万一哪一天他有个好歹,王氏的两个儿子又身强力壮,没了他的庇护,人家的儿子还不是说打她就打她。
“你善待人家,人家也会善待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金铃的心猛地一颤抖,真担心会有那么一天,毕竟世事难料。
之前金铃嚣张跋扈,因张大健气场强大,如日中天,自己又是朝廷命妇,对王小妮亳无畏惧,心情不好时,控制不住地骂了她。
“健哥,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哦!”金铃胆颤心惊地钻到张大健怀里。
“金铃别怕,量他们也不敢!不过你也得改改脾气,别气坏了自己,咱俩还要一起自头到老。”
于是金铃一改之前的恶劣嘴脸,主动跟王小妮和睦相处,张大健那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突然,他当着王小妮的面跟金铃亲热,搂搂抱抱,亳不掩饰他对那尊人间尤 物的万千宠爱。
金铃娇笑迎合,在他怀里蹭胸,“健哥,你真坏——”
“哎!你们两个……”王小妮魂都惊飞了,脸色铁青,她人还没走呢,这两人就急不可耐地想啪啪。
谁能受得了这种刺激,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张大健故意试探王小妮,老子想跟哪个女人好,你都不能生气,否则还是没有教育到位。
王小妮忍着不敢发作,眼睁睁地看着丈夫跟小妾褪衣欢愉。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欲哭无泪,转身出了卧室,走路飘忽不稳。
王小妮被逼到这份上了,委屈求全,唯有夜里蒙起被子偷偷抹泪。
第二天还得照例来向金铃请安,那两人衣衫不整,也不避讳她,既然她都能接纳了丈夫有别的女人,让她看见也无所谓,不让她侯在一边伺候人家行房,就是给足她面子了。
金铃笑嘻嘻地回答:“奶娘来了,快请坐。哎呀,昨晚健哥他太坏了,我还怀着身孕呢!”
小妾在向原配邀功呢,瞧我把你丈夫服待得太舒服了,你也得感激我。
“夫人辛苦了!你也轻一点,当心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王小妮大度地谢道,弱弱地责怪张大健。
张大健会心一笑,王小妮可算达到贤妻的标准了,不让她去物色几个美妾来服待自己就得了,她还敢吃醋。
王小妮的遭遇在那个时代,司空见惯,不止她一个人活得卑微,丈夫心里没她了,与其做无谓的争斗,不如看清形势,给自己和孩子营造一个有利的生存环境。
看在她会讨好金铃,不乱嚷嚷的份上,张大健才准许她陪同儿子们出门逛街。
有时候张大健带上贤妻美妾出门游玩,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
男人们可不都梦想着如此,女人们亲如姐妹,齐心协力伺奉好他,坐享齐人之福。
三人进布店挑选布料,金铃大方地为王小妮挑选一匹上好的绸缎,又给三个少爷购买了新衣布料。
王小妮谄笑道:“多谢夫人!你的眼光真好,我很满意。”
张大健趁机向王小妮夸奖金铃,“看看金铃多好,从来没有亏待过儿子们吃穿,你可要教儿子们多多感恩嫡母。”
“好!我替少爷们谢过夫人!我谢——谢——夫人你了!”
金铃被谢得一度觉得尴尬,回笑道:“做母亲的,当然要为儿子们好了,应该的!”
王小妮的笑容很苦涩,发自内心,混到了要靠小妾赏赐的地步,还得违心地说着感激涕零的话。
试问天底下,有比她更窝囊的正妻吗?
金铃如同慈母一般,邀请二少爷和小少爷吃花生糕,她很清楚,如果不对儿子们好,连张大健也会不待见她。
“谢谢母亲!”少爷们对金铃恭恭敬敬,这可是为父的调 教出来的结果。
张大健没少在金铃耳边说明敲响,他帮她教育好儿子们,她也必须得对儿子们视若已出。
王小妮那两个儿子年幼好哄骗,可唯独张长治,自始至终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随着金铃腹中胎儿的孕育,她的私心也一天比一天泛滥,丈夫世袭的官爵给了张长治,自己的儿子想当官,却得靠奋斗获得。
凭什么让这个野种获得,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赢在起跑线上,她想把爵位从张长治身上夺过来。
怎样才能除掉这个野种,直接杀人她不敢,她要想办法挫磨死他,逼得他自杀。
可能连金铃都没意识到,她会变得如此恶毒,若让她随便害一个无辜的人,她会意识到自己在作恶。
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谋利益,反觉得是母爱之伟大,不为自己儿子着想的母亲,不是个好母亲。
资源有限,不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铲除异己,自己的儿子就不能得到更多的家产。
金铃处处找张长治的麻烦,针锋相对,满口诬蔑他是个不孝子,害得他时常遭父亲敲打。
金铃的火力点转移到了张长治的身上,开始欺负起这个没娘的娃儿。
张长治亳不示弱,该吼的吼该吵的吵。
只听到金铃指着家中母狗,指桑骂槐地骂道:“不要脸!还没成亲呢就怀上狗崽,不是自己太骚,也不至于落到土匪窝里,被吃了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