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岁勾引女人,十一岁勾引女人,十二、十三、十四五岁你的女人也被勾了。”
独孤寒一愣,抬手指上夜小四:
“啊!你这粗鄙无耻……”
夜小四不要命地对着城下的独孤寒叫道:
“你有胆子把女人带出来我就有胆子搞上她。”
独孤寒抬手作拳,向上一挥,作势要打,怒喝道:
“我打死你!”
夜小四翻着眼皮撇着嘴做着鬼脸,对着独孤寒叫道:
“可惜你够不着我!”
独孤寒悬在半空的手又拿下来,半晌道:
“我……”
夜小四继续:
“你什么你?你七岁进宫八岁当太监,九岁给了老太监,太监当到现在,你憋屈不?话说你胆子比脸大,你脸比屁股大,床下被人骑,床上被人压,你做人做了几十年,除了各种姿势搅基,到底有什么成就?”
独孤寒吹胡子瞪眼睛,抬手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独孤寒在城下吃瘪,贺州城上一片欢呼。
夜小四却没停:
“你这人长得又丑,官位又低,心腹无一钱又没有,连包养个侍妾,侍妾都跟下人跑路。你气到浑身发抖,却也不敢跟我吼上一吼。瞧瞧你现在,虽然活得含糊,但不死也是个废物。俗话说做人不精,做鬼不灵,投胎不济,心律不齐。来生选个好人家,免得又被人吃干抹了个净。”
独孤信开始喘粗气。
“跟我吵架?你这粗鄙下贱胚子,也只会说些见不得人,排不上场面的腌臜话!”
夜小四点了点头,对着下面说道:
“要有文化的是吧?也有啊,就怕你听不懂。”
独孤寒冷哼一声,朗声骂道:
“孰不闻,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劝你还是乖乖投诚,我便保你一城安宁。只是你如此不听劝告,还在两军阵前大出狂言。你这小小杂碎货,竞对我军出言不逊,满口杂碎,真是不堪入耳,也不讲讲口德?真是腌臜狗杂碎。”
说着,夜小四打开了话匣子:
“吾以为凌国大老之臣,必有高论,岂期竟出此鄙言!真乃神人也。吾有一言,诸军且静听之:昔日凌国先帝之世,万邦盛举,无有不降。而今宦官酿祸,国乱岁凶,四方扰攘。潜诏原之上八方战乱接踵而起,太子不朝,放任生灵。因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又有叔侄二人,苟且行事;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以致社稷丘墟,苍生涂炭。吾素知汝所行:舔居东宫之侧,初奉太子读书;理合匡君辅国,安国兴邦;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独孤寒听到这里,冷哼一声:
“作死!”
夜小四继续:
“无耻之徒,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食汝肉而后快!安敢于此饶舌叫嚣?今幸天意不绝越之西地贺州。吾今奉越帝之圣旨,兴师讨贼。汝既为凌国谄谀之臣,只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安敢在行伍之前,妄称胜负!无智莽夫!”
孤独寒目光冷冷一瞥,抬手指着夜小四,大声吼道:
“你这杂碎!”
“独孤匹夫!无耻之贼!此战一劫,毫无功勋,只余摇尾龇牙之势。汝即日将归于九泉之下,何面目见诸位凌国先帝乎!断脊之犬,安敢于吾军阵前狺狺狂吠!厚颜无耻乃平生仅见!贼子速退!岂不觅一隅天地苟活余生呼?呜呼哀哉!悲噫!”
夜小四一边摇头晃脑地说着,一边挥着袖子,准备走下城墙头,身后独孤寒却来了精神。
“杂碎兔崽子,你不要走!”
等到夜小四回过头去,只见独孤寒黑着一张脸,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夜小四,恶狠狠滴说道:
“吵架算什么本事,娘们家家的。若有本事下来,下来与本将决斗!”
夜小四翻了个白眼:
“凭什么听你的。你让我来文的就给你文的,你让我下去,我就要下去?我偏不!”
听见城下的独孤寒没有继续接话,夜小四得寸进尺,甩开膀子就在城墙上跳起了舞来。
“你看,天特娘的豁亮,地特娘的广。情特娘的荡漾,心特娘的浪。歌特娘的悠扬,曲儿特娘的狂。啥特娘都痛快,今儿特娘就爽。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哈咿呦哦哦,走你哇哦哦哦。就特娘个feel,特娘的爽……”
独孤寒被气得七窍生烟,忍无可忍,指着城墙上又唱又跳的夜小四道:
“你想死!”
夜小四立刻停下来,回答独孤寒:
“我死不了这个你放心好了。你不用诅咒我诅咒了也没用,一张镜子织成一张网,你说啥都反弹给你自己。如今老子做人都气得你发晕,你就赶紧祈祷我不要早点而死,免得死了做鬼吓跑你的魂。”
独孤寒憋着气,狠狠滴点点头,道:
“好!有种三天后我们对战!”
夜小四点点头,回答道:
“好!我等你,你是野猪头,青蛙眼,鸭子鼻,鲑鱼眉,招摇耳,蛤蟆嘴,土鳖牙,野鸡脖子,长短膊,大笑手,母鸡胸,土狗肚,水桶腰,柱子腿,我要是你,我早就自尽了!”
独孤寒状似没听见一样,转身走回营帐,再也不理夜小四。
夜小四冷哼一声。
吵架?
谁让你生的早,没经历过上下五千年!
走下城墙,面对贺州城里的百姓们的欢呼叫好,夜小四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却暗地里叹口气。
好歹又多争取来三天时间。
三天。
再没有援兵来救助的话,这贺州城估计就会支撑不住了。
想想城主府后院仓房里的那为数不多的粮食。
几天来,接连不断的守城战,战士们的人数和士兵们的体力消耗都很巨大。
有消耗必然需要补给,就连妇女们都开始参军了,而这些粮食一定都不够。
夜小四咬着嘴唇,喊来亲军,一路吩咐下去。
严格控制粮食和盐油,必须保证守城士兵们的食品供应。
亲军领命,转身去向后勤部队的青莲汇报。
当天晚上,晚饭的量明显减少了很多。
城中的百姓们却没有一句怨言,甚至有的人自觉拿出了自己的饭菜给了守城士兵端了去。
月光清冷,西地的夜晚。
夜小四独自一人走上中城东边的城墙。
凌国军队的确很守信用,自从骂战结束直到日落天黑,并没有再发动进攻。
但今天晚上再安静也不能放松警惕,照样安排人手轮流值夜巡岗。
夜小四站在城墙上,一动不动地通过望远筒观察着夜色中的凌军大营。
可以看出,人影攒动的更加密集,似乎又有援兵赶来。
夜小四攥紧了拳头,心里想着日落之时亲军送来的伤亡人数统计。
开战之前,三万振翅营士兵,三万城内居民。
堪堪过去三天时间,振翅营仅剩了不足一万人,而城中居民也锐减了一万多人。
赤鸢儿双眸铮亮地看着黑夜中的世界,安静地站在夜小四的肩头,一动也不动。
在他火红的爪子上被系了一个铁环子,里面卷着夜小四写给袁天纪和玉子城的求救信。
夜小四转身绕到城墙边一个偏僻的角落。
抬手抚了抚赤鸢儿那一身红色的羽毛。
赤鸢儿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夜小四,眼睛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
夜小四把额头抵在赤鸢儿的头顶,低低地叹息一声,轻轻滴说道:
“虽然你目标很大,但是实在找不到可靠的动物了。去吧,替我把困城的消息送出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就别再回来见我了!”
夜小四麻利地一抚肩头,赤鸢儿扇着翅膀跳下肩头,却不停地回头看着夜小四。
飞出一段距离,又回来在夜小四面前小幅度绕了两个圈,甩了甩红色的尾巴翎毛。
很不想走的样子。
夜小四目光狠狠滴瞪着它,甩了甩手转身就走。
赤鸢儿这才在空中低鸣一声,扇着翅膀转身飞向了远方。
夜小四蓦然转身,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一个小红点。
万般不舍涌上心头。
赤鸢儿!
你这笨鸟,不许失败,不许失败!
就算消息送不出去,你也不许有事!
好好,保护好自己……
当夜,贺州城下的凌军大营。
稀稀拉拉的篝火映衬着不远处被围成铁桶的贺州城。
坚固的中城城墙,强悍的防御工事,坚定一心的城中军民,就像一块滚刀肉一样。
任是你怎么切,怎么都不好使。
就是这夜色中的贺州城,看上去一片安静。
给人造成一种人去城空的感觉。
但凌军们知道,这个城里有着一群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无知百姓。
还有一个如狐狸一般狡猾无耻的参将首领。
如今又被围成了铁桶,想出这城,那就要等两肋生翼,飞出高墙了。
独孤寒站在大营的暗影里,拿着远视筒,面目冰冷地盯着那深色的城墙,以及墙头上那个瘦小的人影。
死性不改,困兽犹斗。
如今这这贺州城,不过是一筐秋后的蚂蚱,想必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独孤寒刚想放下手中的远视筒,却赫然发现,墙头上有一个红色的东西正扑楞着翅膀渐渐飞离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