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燕子反应了一下，一脸愤慨的说：“你是魔鬼吗？和语文课本谈恋爱。”
舒衫衫终于大笑起来，调侃道：“还有可能是单相思，或者是暗恋。”
燕子跑过来追着要打她，她一直倒着走。
见燕子要打她，就倒着跑了起来。
马路笔直，人烟稀少，倒着跑也毫无心理负担。
虽然是逆着风，跑起来，风还是刮得眼睛疼，舒衫衫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样跑起来，像是在跟风做斗争一样。
有种与全世界为敌的美妙感。
燕子不追了，气喘吁吁，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着她大声喊：“你就是喜欢他，我看出来了。”
舒衫衫装作没听到，也不跑了，但没有停下来，一边倒着走，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燕子。
“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她很臭屁的说。
燕子不服，大喊，“屁，最了解你的就是我了，别人都当你高冷，唯一的软肋是你妹妹，只有我知道，你啊！最是敏感自卑的。”
舒衫衫被一下击中内心，脚步停了下来。
燕子向她走来，脸上都是得意。
看来初中三年的相处，的确是对他有一定的了解的。
她有点隐秘的快乐，因为有人看穿了她那自以为是的高冷，还愿意继续假装不知道的和她当朋友，保护着她那点子自以为是的自尊。
又有点害怕，原来她那么容易就被人给看穿了吗？
演技真烂。
“去你的。”舒衫衫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就反驳了这么一句。
只是单纯的觉得，在新年伊始，在飘着雪花的大马路上，逆着北方的烈风，大声的说点什么，真的好爽。
她差点就想大喊：是的，那又怎样？
他不会喜欢她这种装腔作势的人，他喜欢那个单纯的，即使当恶人，也都光明磊落的娇软姑娘。
他们距离很远，燕子喊了什么，全凭风送来只言片语，任由她去猜，然后还原出个大概意思。
舒衫衫想，她是逆风的，是不是声音稍微小一点，就会被风给吹散了。
所以，就只有这冷冽的西北风知道，她也大声的说过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然而不等她喊，燕子就叫了她一声，“衫衫……”
燕子笑的很是放肆，眼底浮现一抹狡黠。
只是离的有点远，舒衫衫没有看到她的不对劲。
否则凭着初中三年的默契，她一定能知道，燕子要使坏。
“啊~”她大声应着。
“你就是喜欢他，对吧！”
舒衫衫也是豁出去了，张口就准备回答：是啊！
可是风太讨厌，刚张开嘴，一口冷风灌了进去，就像是有人团了一团棉花，还在棉花团里塞满了蚂蚁，直接塞进了她的嗓子里。
把她的嗓子堵得严严实实不说，还痒的扎心挠肝。
舒衫衫遗憾又气闷的想，刚被风呛了一口，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活该又被呛到了。
她弯下腰来，咳了很久，干呕了好几口。
脸憋得通红，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同时，又是鼻涕一大把。
有人送来了纸，她想也不想的接了过来，指尖触碰的时候，她打了个冷颤。
燕子的手指也太凉了吧！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冷颤，那手很快就收了回去。
可惜舒衫衫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有闲工夫去打量那只手。
又是擦眼泪，又是撸鼻涕，饶是如此，还是好久才缓了过来。
然后抬头，就看到燕子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刚才送纸的不是燕子？
舒衫衫懵了，她还以为是燕子。
回神，脸不争气的烧了起来，气恼的大吼，“都怪你。”
燕子笑眯眯的看着她，连连点头，“是是是，都怪我，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可舒衫衫看得明明白白，这笑里满是阳谋。
她身体一僵，虽然很不愿意，但还是转过了身，看到了那群人。
那群人中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单薄的身影。
她突然就觉得，2012过的真慢，末日怎么还不来临。
就算末日不来临，在这大年初一，让她被西北风给呛死也行。
她想，新闻肯定会这么写《惊！北方一姑娘，在大年初一这天，被西北风给呛死在了马路边边上》。
然而眼前的情况还是那样，舒夏洋，舒夏洋的同学们，周清，和周清身边的阮清雪，全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舒衫衫：……
说实话，那刻，她真的很想表演一个什么叫做原地消失术？
或者原地死亡也行。
只是他们逆着风看她，她迎着风，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肯定狼狈极了。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凄凉。
舒衫衫是难堪的，是狼狈的，她的狼狈不但被周清看到了，也被他的同学朋友们看到了。
以后，他们提到她，一定会说：哦，我记得，就是大年初一，被风呛着，在马路边边撸鼻涕的那个姑娘。
终于能有一件被他们记住的事情了，以后再也不是：哦，舒夏洋的姐姐，我知道的。
是值得庆幸吧！
应该值得庆幸。
舒衫衫闭着眼睛，把脸埋进了围巾里，哈出气来，眼前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看不清的事，就容易说服大脑，这事不存在，事后也就想不起来。
只要想不起来，就不会在无人的夜晚独自舔伤，尴尬致死了。
燕子还看热闹不嫌事大，走到她身边，不知好歹追的问：“是不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即使视野再模糊，舒衫衫还是看到了，眼前这群少男少女，眼底那浓浓的八卦之火。
看来刚才她们的对话，这群人都听到了个七七八八。
是风送过来的。
舒衫衫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
不，确切的说，是她什么时候追上他们的。
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方向，同一个目的地。
都怪她快跑了那两步。
他们，听到了多少？
她倔强的没有去看周清，似乎那点可怜的自尊，被她藏起来，就不会被人糟蹋一般。
她赌气的看向燕子，大声说：“是啊！非常喜欢呢！”
表情却倔强的很，大概的意思就是，我都这样承认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然而燕子却是一脸的失望，“其实你可以认真些的。”
推她一把已经仁至义尽，再继续逼人，那就过了。
所以燕子叹了口气，“跟我一样，怂的不得了。”
舒衫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