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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闯入电视机 作者:歪桃不是桃 本章字数:4377字 发布时间:2023-11-05

公路 日

(全景)一辆车行驶在公路上,天色近黄昏。

公路岔口 日

这辆车在一个公路岔口拐弯的时候,拐弯不及时,冲上行人的路,周围没人,因此并无大碍。

车里,虚惊一场的顾晓鹏大口穿着粗气。

阿伦坐在路边抱着自己的膝盖,胳膊还在微微的颤抖。顾晓鹏脱下自己的长袍,只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裤,显得有些怪异,他从后备箱里找到两瓶水,坐到阿伦跟前,第一瓶水给他。

阿伦

说吧!

顾晓鹏看了阿伦一眼,打开自己的矿泉水,一口喝掉半瓶。

阿伦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晓鹏

怎么回事?你二叔找人杀你,你问我是怎么回事?

阿伦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顾晓鹏

我叫顾晓鹏,其实,你爸派我来帮你的。

阿伦

从来没听他说过。

顾晓鹏

暗中保护。

阿伦

香港所有的事,我爸都跟我交代我,从没听说过你,有什么可以证明吗?

顾晓鹏

我刚刚救了你,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阿伦

发生了这种事,我不相信任何人。

顾晓鹏

你想知道什么?

阿伦

你穿着奇怪的衣服,不习惯司机位在右侧,还有,刚刚你用什么办法把世界变亮又变暗,不管什么,你最好告诉我实话。

顾晓鹏

听着,我对你没有恶意,甚至我可以帮你,同时我也需要你的帮助,你想听实话?实话就是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未来的某个世界。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话……

阿伦

你怎么知道我不相信?

顾晓鹏一愣,但他从阿伦的眼睛里看到坚定和信任的眼神。

阿伦

你刚刚把白天变成黑夜,这是超越物理常识的,还有你手里拿的那个东西,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顾晓鹏

现代人的确好沟通。

阿伦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顾晓鹏拿出手机,给他演示如何通过调节亮度操控这个世界的明亮和黑暗。

阿伦

就像《回到未来》吗?那你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顾晓鹏

我不是特意来的,严格来说,是误闯,我必须回去,我需要你的帮助。

阿伦

你应该知道我自身难保。

顾晓鹏

否极泰来,黑帮片都是这个套路,这不是你的结局。

阿伦

我的结局?

顾晓鹏

你的结局掌握在自己手里,你或者是那个出场不久就死了的少爷,那就是个跑龙套的,或者是那个被二叔逼上绝路然后绝地反击的新老大,那你就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你自己选。黑帮的规则只有一个字:黑,你死我亡。

阿伦

当好人就是死路一条,当坏人才能活下去,是这样吗?

顾晓鹏点点头。

顾晓鹏

现在是哪年?

阿伦

1996年。

顾晓鹏

你再忍一忍,等到香港回归之后,香港就没有黑帮了,你不用再像你老爸那样打打杀杀了。

阿伦

不打打杀杀还是黑 社会吗?

顾晓鹏

洗白听说过吗?教父,看过吗?未来的黑社会都会做正当生意,从商从政,看你的选择。你还是做生意吧,政治可比黑帮还要黑,电影里经常这样说。

阿伦

我是学画画的,哪会做生意?

顾晓鹏

兄弟,香港的未来全都倚仗大陆,等回归了,你就把生意扩展到大陆。把所有的钱,都拿来买房子,闭着眼睛都能挣大钱,二十年内,你的家产翻个一百两百倍,说不定还能选特首呢。

此时,夜色已经降临,各处的灯火渐渐亮起。

阿伦

二十年?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不知道呢。

顾晓鹏

一般来说呢,电影里到这个情况少爷都会跑路,然后过几年备足人马再杀回来,或者是自己单枪匹马去干掉二叔。

阿伦

那我要怎么办?

顾晓鹏

回家。

阿伦

岂不是送死?

顾晓鹏

你先打电话报警,告诉警察你二叔要杀你,家里被打成那个样子就是证据,再打电话给电视台,以免你二叔收买警察,你要告诉全香港人,你二叔要杀你,这会是最大的八卦,你二叔再猖狂也不敢再动你了,你再慢慢拉拢支持你的人。

阿伦

这样真的行得通?

顾晓鹏

不知道,但也该改一改黑帮片的套路了。

阿伦

我们是黑帮,不是黑帮片,又不是电影。

顾晓鹏

兄弟,戏如人生。

茶餐厅 夜

顾晓鹏和阿伦相对而坐,狼吞虎咽的吃掉各自的烧腊饭。

外面是灯红酒绿的街道,顾晓鹏向玻璃的方向看了看,对面大楼上TVB的标志映入眼帘。

对面的另一个方向是“百老汇戏院”,霓虹灯打亮了一个巨幅海报,海报上是《色情男女》,张国荣印正当中,青春焕发。一群女孩拿着张国荣的照片等在戏院门口。

顾晓鹏

她们在干嘛?

阿伦

明星见面会,新片上档。

顾晓鹏

我去看看,你一会儿到那边找我。

百老汇戏院 夜

顾晓鹏在戏院里转悠,趁人不注意从影厅的出口混了进去。

他沿着走廊往里走,仿佛走入一条通往1996年的时光隧道,两侧贴的都是1996年热映的电影:《食神》《古惑仔之人在江湖》。

在一个影厅门口,顾晓鹏停下脚步,影厅门前摆着“《色情男女》记者会”的牌子。顾晓鹏偷偷溜进去。

记者和影迷都聚集在前排,后面几排一个人都没有,顾晓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他终于找到一个角度,可以看到张国荣。

记者

怎么理解他去拍三级片?

张国荣

他陷入了人生的低谷,在这种绝境中做了这个事。

记者

如果你遇到事业或者人生的低谷,会和他一样,去拍三级片吗?

现场爆发处阵阵笑声。张国荣自己也笑了,顾晓鹏拿出手机,在音乐的文件夹里看到了那首《风继续吹》,点了播放,《风继续吹》的音乐响起,环绕在顾晓鹏周围。

张国荣

会有低落,但还没有过绝境的感觉,我觉得无论如何,要坚强的活着吧。

听到张国荣的话,不知为何,顾晓鹏竟然流下一滴眼泪,他起身离开,在《风继续吹》的音乐声中,穿过1996年的走廊。

戏院门口,阿伦正在等他,阿伦递了一件外套给他,顾晓鹏穿上,他的样子终于没有那么奇怪了。

阿伦

未来的人也追星?

顾晓鹏

他不太一样。

阿伦

哪里不一样?

顾晓鹏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阿伦家 夜

阿伦家被警察的封锁线围住,警车、救护车和电视台的采访车把房子四周照亮,周围聚集了很多闻讯而来的人,顾晓鹏假装是人群中的一个。

一个担架从房子里抬出来,白色的布把尸体蒙住。

对着摄影机的记者在介绍情况。

记者

今天傍晚,一名男子自称遭到追杀而到电视台求助,记者跟随该名男子来到他的住处,从现场状况来看,这里确实发生过激烈的枪战。

摄影机画面:摄影机聚焦房子,警察,白色的担架,阿伦跪在担架前沉痛哀悼。

阿伦

自言自语

坤叔,我一定给你报仇。

阿伦家 夜

人群已经散去,顾晓鹏迈过警方的封锁线,进到房子里。

阿伦

我们可以住酒店的。

顾晓鹏

他如果想杀你,在哪里都一样。

顾晓鹏把灯打开,观察这四周,玻璃碎了一地,到处是弹孔,红酒瓶被打中后红酒流了一地,顾晓鹏看着地上的红酒瓶,上面的标志很像是二维码,但已经碎的无法使用。

顾晓鹏拿出手机,还剩下54%的电,他翻出二维码的图片。

顾晓鹏

见过这个吗?

阿伦摇头。

顾晓鹏

我已经帮你了,现在,你要帮我找到这个,我的时间不多了。

阿伦仔细观察二维码的样子。

阿伦家客厅 夜

顾晓鹏挨个查看着红酒瓶,没有再看到二维码。一瓶被打中的红酒,瓶子上半截碎了,下半截完好,剩了半瓶红酒,顾晓鹏把剩下的半瓶酒拿到厨房。

阿伦家书房 夜

阿伦翻看了父亲的抽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他打开书柜的门,里面为数不多的书都是武侠小说,阿伦挨个翻看,在其中一本书里,夹着两张老照片,其中一张是父亲把五岁的自己驮在肩膀上,父子两个人开心的笑着。

另一张,是父亲加入帮派拍的照片,年轻的父亲、二叔和坤叔互相勾着肩膀,背后有个大大的“義”字,这张照片在现在看来非常的讽刺,突然,阿伦在“義”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二维码,非常清晰。

阿伦起身,走到门口,问楼下的顾晓鹏。

阿伦

喂。你说的那个二维码是做什么的?

顾晓鹏

是钥匙,我离开这里的钥匙。

阿伦盯着这个二维码,犹豫不决。

顾晓鹏

歇一会儿,谢谢你二叔给咱开的酒。

在阿伦发愣的时候,没发现顾晓鹏拿着红酒走到身后,阿伦用之前父子的照片挡住了有二维码的结拜的照片,顾晓鹏注意到了父子的照片。

顾晓鹏

想你爸了?

阿伦

说实话,没什么感觉。是不是有点冷血?

顾晓鹏

我明白。

阿伦

这个你也明白?

顾晓鹏

你并不是唯一缺少父爱的人。

阿伦

你也是吗?

顾晓鹏

我爸在我六岁的时候去深圳,说是去赚钱,几年也不回来一次,我妈一个人把我和我姐养大,十几年后,他终于回来了,带了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后来那个女人也离开他了。

阿伦

你恨他?

顾晓鹏

不,我觉得恨他都是对他的仁慈,我只是希望跟他没关系,可是我不明白我妈和我姐为什么都可以原谅他?

顾晓鹏把酒一饮而尽,阿伦又给他倒了一杯。

阿伦

你好像并不喜欢自己的生活?

顾晓鹏

不管过去,还是未来,戏里还是戏外,有几个人喜欢自己的生活呢?你倒是有自己喜欢的生活,可是那不属于你。

阿伦

我没得选,但是你可以(阿伦转向顾晓鹏),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我们齐心协力,打造自己想要的生活。

顾晓鹏

虽然我妈死了,但还有我姐,她就我一个弟弟。兄弟,这是你的生活,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只知道结局,此外并无意义。记住,你才是这里当之无愧的主角。

阿伦有些失望,他拿出那张结拜的照片递给顾晓鹏。

阿伦

对不起,现在才给你,我只是……不想一个人。

顾晓鹏确认了二维码。

顾晓鹏

也许我们从来一个人,我得走了,保重。

顾晓鹏和阿伦紧紧拥抱、告别。顾晓鹏把二维码放到桌子上,准备扫描。阿伦抽屉里拿出一只劳力士,递给顾晓鹏。

阿伦

这个是时间越久越珍贵,请你收下,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顾晓鹏

谢谢。再见!

手机扫描二维码后发出一道蓝光,把顾晓鹏吸进去,空荡荡的房间剩下阿伦一个人。

老人院厨房 日

顾晓鹏被一声声“哗哗哗”的声音惊醒,那是热油泼在食物上的声音,他接着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他寻着味道来到厨房,看见一个高个子的老头(老周)正在灶前忙活,另一个矮个子的老头(老杜)在旁边看着。只见老周把巴掌那么长的一个面片,抻成一米多长,从中间扯开,再把两股面抻到一米多长,水正好开锅,老周把刚扯好的面下到锅里。

老周

快吃,一会儿坨了。

老杜

我等你一块。

老周

面不等人,你先吃。

老杜

那我不客气了。

老杜拿起筷子搅拌,香喷喷的面冒着热气,在门口偷偷看的顾晓鹏,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认出做饭的人是电视剧《老头!老头!》里的老周,一点也不意外。

老人院院子/厨房 日

顾晓鹏转到院子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院子不大,一侧挂着晾晒的衣服,三四个阿姨对着一个IPAD学习广场舞,另外一侧有两个大爷在下象棋,周围围着几个看热闹的,都很投入,没人注意到顾晓鹏。

院长

小胡?

听到有人说话,顾晓鹏回头,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一副居委会主任的气派,似乎在和自己说话。

院长

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跟你爸长得一样。

顾晓鹏

我爸?

院长

我跟你爸学过厨艺,后来半途而废了。我是这的院长,你来了我们就不用在吃外卖了,我先带你去厨房转转。

顾晓鹏跟着院长往厨房的方向走,院长把一张菜谱递给顾晓鹏。

院长

我们这简单,都是老人,少油,少辣,按照菜谱做就行。

顾晓鹏

我?做饭?

院长一愣,顾晓鹏意识到不能暴露自己,赶紧圆话。

顾晓鹏

我是说,我刚看到厨房里有个厨师呀。

他们拐弯进了厨房,刚刚那两个老头已经不见了,厨房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只是空气中还弥漫着油泼面的味道。

院长

我们不让老人们到厨房来的。

顾晓鹏摸了摸锅,还是热的。

院长交给他一个信封。

院长

这就交给你了,午饭是十二点,晚饭是六点。这是这周的菜钱。

院长走后,顾晓鹏在厨房到处找,并没有二维码的踪迹,他看了看手机,只剩下45%的电,此时已经11点,顾晓鹏拿上钱和菜单,出门。

老人院院子 日

下象棋的地方围了更多的人,对峙的一方是老杜,他下了几步,发现自己陷入绝境,他抬头向看棋的老周求助,老周给他使眼色,但是他看不懂。

老杜

我先去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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