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于晓萱那豪华的大马车便又来到了金将军府门口。
让小厮通报,言说要求见金夫人。
金夫人接到通报,立即明白了于晓萱的来意,含笑出门迎接。
于晓萱命人将礼单奉上,然后就一箱一箱的礼物往府里搬。
金夫人也不阻止,只是引着于晓萱在客厅里坐下。
于晓萱这才道:“前些日子一再地打扰,心中颇为不安。今日里略备了些薄礼奉上,望金夫人笑纳。”
金夫人看着她,心中了然,含笑应道:“于小姐客气了,何必如此客套。我与于小姐也是颇有眼缘,一见便是喜欢。特别是小姐大殿上惊鸿一舞,更是令我欢喜。我自小只是修练武功,却很少涉猎舞蹈。日后家中又有三子,偏偏少了一个小女儿,也少见些女儿家的歌舞女红,颇是遗憾啊!”
于晓萱一听这些提点,立即心领神会,先起身行了一礼道:“夫人言说与小女颇多些眼缘,小女又何尝不是如此。若夫人不弃,小女倒愿以拜夫人为义母,时常承欢膝下。不知夫人可否愿意?”
抬起头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着恳切。
金夫人忙双手相搀,眉眼处多些喜气。“只要你喜欢,为母的更是愿意。”
于晓萱也是个机灵的,立即施大礼,脆生生甜滋滋唤一声。“母亲在上,小女于晓萱有礼了。”
还未及金夫人应声,耳边却有一声长叹。
转头看,原来是站在门口的金文峰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她们。
还未及反应,他已转身离开。
一时间不知所措,手臂处却被轻轻一扶。
金夫人依旧淡然朝她一笑道:“女儿请起,日后有母亲在,金府里任由你来去。”
讨得这番话来,于晓萱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豁亮起来。只要有机会常接触,只要有金夫人相扶持,所念之事就有可能实现。
金文林听到于晓萱又进府来,还带了许多礼物,便也向着客厅而来。
谁知却见金文峰阴沉着脸,气冲冲地往外疾走,忙问一句。“二哥,怎么回事?”
金文峰也不理他,让人准备了快马,骑马出府,直奔左丞相府。
金文林见二哥气冲冲离开,便缓下脚步来,躲避着,悄悄地来到客厅门外,侧耳倾听。
却听到金夫人和于晓萱相谈甚欢,两人更是母女之称。
金文林心中一沉,也是转身就走,想了想,让人备了马车也出府去了。
心中念着。‘刚走了一个冒名顶替的周丽,又来了一个上赶着认母的于晓萱,二哥怎么这么受欢迎?不过,这是好事吗?看来这些日子我要出门躲躲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殃及池鱼。’
见金文风急急而来,面色沉重,京云上前拉了他的手问:“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时节才感觉金文峰的手指有些发凉,更是抬起美眸子仔细打量着他。
金文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才又睁开眼睛,缓缓的将气吐出去,尽力的压抑着坏心情,于京云说道:“于晓萱今日里备了厚礼,专去寻了我的母亲。”
京云轻点头。“看来她果然是个执着的,轻易不会放手。”
“可恶的是她又像周丽一样,转了个方向专去寻我的母亲,今日里干脆拜了我的母亲为义母。”
京云垂下眸子轻声一笑。“看来你的弱点她们都是知晓的,想来她们也都是提前打听过你的。”
“为什么她们就不能少些心机,多些真诚呢?”金文峰烦得厉害。
京云台眸子又看着他笑问:“她们多些真诚,你便会应了她们?”
“至少不会烦得厉害。”
见他一副怒气难消的模样,京云拉了他到桌前来坐下,递过一杯香茶给他,又慢吞吞出声道:“你不必如此气愤,也不必着急,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想来你的母亲也不会太过了儿戏。”
“云儿,表哥呢?让他把选好的地方给我看,我们也选好几个州府立即就出发好吗?”金文峰知道自己有些急,可是如今的他真的想立即逃离这种来自母亲的压迫与算计。
京云微皱着眉头看着他也不出声,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如果这种事情换在自己身上,怕也是如他一般的局促不安,会时刻念着逃离那种令自己窒息的感觉。
挥了挥手对身边的小桃道:“去请表哥过来。”
握着金文峰的双手又问他。“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吗?你这个时候离开,分明就是向你母亲发起挑战。你母亲若是怒了,怕也会直接与你撕破脸,硬是逼着你去娶于晓萱。虽然有些仓促,但是相信于晓萱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然后就等着太后下旨,让你风风光光地娶她过门。”
金文峰的眼眶发湿,反问道:“云儿,如果到了那一日,你会怎么办?”
京云缓缓地放开手,轻摇头,目光不敢直视着金文峰,微侧头,想了想才道:“我不知道那一日我会怎么办。我只知道会伤心,会难过。原本憧憬的一切全部被打破,生活会进入好长一段时间的混乱。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去面对那段黑暗的日子,只知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也没能力去抢亲。”
转头看向门外,喃喃低语。“那一天若真的来临了,我会怎么做?我或者会隐在人群里,含泪看着你娶自己不喜的那个女人进门。或者是自己远远地躲了,暗自伤神。”
还未等金文峰含泪解劝,她却狠狠地一晃脑袋道:“不行,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她一副咬牙切齿的狠模样,金文峰心中一暖,忍不住笑。“我的云儿果然是不一样的。”
“当然是不一样的,我不会逆来顺受。于晓萱会想办法争取,我也会。”京云双拳紧握。
“你要做什么?”金文峰不由得紧张。
京云轻叹口气道:“我知道去与你母亲硬碰硬,不是个好主意。在别人身上我可以用别的办法,可是她偏偏是你的母亲,我怕用的方法不对,即使达成了目的,日后你也会怪我。因为你,我不得不束手束脚。”
“我又何尝不是,让我在你和母亲之间选择,我还是如此地为难。我有时候也特别讨厌自己的优柔寡断,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母亲才会一再地强迫我。”
看了看京云,金文峰颇为愧疚。“也是因为我的优柔寡断,反而让你跟了我,受了如此的委屈。”
京云却是勉励一笑道:“如果你是个连母亲都不顾的狠心人,怕我也是不会如此看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