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原因？”欧阳曦转过头看向齐天弈，有些不明所以道。
“向我们发动攻击的那件重弩，名为射天狼，其充能的核心，完全是由我一手设计的。它算得上是你们炎国近期拿得出手的一大杀器，使用的原理实际上与你的涅槃别无一二。”
此话一出，欧阳曦只觉得脑中一阵天旋地转，足足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不是，为什么我们炎国如此重要的军器会是由你来设计……”
“这就说来话长了，实际上即便是我自己，也没想到白夜馆竟会找上我。但后面想起来，或许是因为我来自孛临，他们认为我从孔老那里学到了很多，想借此掌握到一些他们未能涉及的东西……不过，我自然是不能给他们。这些倒也是与你没多大干系的事情，我真正想说的，是关于这次袭击，它或许针对的并不是你和白尚棠，而是我。”
“针对你而展开的暗杀……这怎么可能，在炎国你怎么会有什么仇人……”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的直觉一向没出过什么错现在也不知道在我昏迷之后大理寺调查的结果究竟如何……”
说到调查时，齐天弈突然想到了那位远在孛临城的老者。
自己虽然对于炎国来说远远不如欧阳曦和白尚棠重要，但在外，特别是对于孔老与九霄来说，自己的重要性显然是不言而喻。
九霄那边还无需担心，但孔老那边他现在祈祷这位隐退的老者不要真的不顾一切闯到炎国来。
到底也曾为一国之国师，恐怕自己的担忧对于孔老来说还是多余的……齐天弈自嘲地笑了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几分无奈与可笑。
“走吧，入水。”
“要不我还是不同你一起下去了吧，毕竟要疗伤恢复修为的人是你。”看着半个身子已经浸入水中的齐天弈，欧阳曦仍在水边犹豫着究竟要不要一起下去。
“这可是你家的灵脉，虽说是一条主脉其中的天地灵气日后必然还能重新得到补充，但短时间内肯定是只能使用这一次了。既然都已经进来了，若是你得不到半点提升出去，这让欧阳侯知道了我出去可要难堪了。”
听到齐天弈的话，欧阳曦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缓缓地向着水中走去，但没走上几步，她便再次停了下来：“灵脉可只有这一眼，万一我也进行修炼不够你恢复怎么办？”
齐天弈摇了摇头，解释道：“这既然是一条主脉，那必然是连接着它的源头，而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一池清泉的下部必然拥有着一条与源头相连接的暗河。当然，若是因此找到了其他的灵脉，那或许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一个国家的灵脉多数都是已经被发现并管控，但若只是那些通道中的天地灵气，想必也无人会管。”
趁着欧阳曦还犹豫不决之时，齐天弈突然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由于池底本身就有着青苔的存在，因此这一拉使得两人皆是失去了平衡栽倒进了水中。
这眼清池在靠近岸边的位置是一圈坡度极其平缓的石壁，但在进入中心位置时，却陡然变成了近乎垂直的一个巨大坑洞，而正如齐天弈所说的那样，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正从地底下的那个坑洞中冒出。同时，水下的光线异常的明亮，齐天弈和欧阳曦能十分清晰地看清对方的脸。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虽说是漂浮在水中，但肢体上的动作却没有受到半分的影响。
齐天弈依旧抓着欧阳曦的手腕，似乎是忘记了松开。而欧阳曦脸上的那一抹绯红也在明亮的水中显得格外的清晰，正如同她身后的那头长发的颜色一样——它们在入水后便已经完全散落开来，借着水的浮力而向上漂去。
他们谁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因为他们二人皆是第一次在内心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这种奇异的感受。似春草破土，似冰雪消融，似风吹云散，似一眼惊鸿。
这池泉水并不如一般的水一样无法在其中呼吸，或许是因为天地灵气的浓度实在是太高，对视了超过半炷香的时间的两人也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感。正相反，不断沁入身体中的天地灵气正一点一滴地转换成齐天弈的真气，就这一会儿功夫，原本已经完全散去的修为便重新步入了离尘境。
而对于欧阳曦来说，这些天地灵气并不会转化为修为，但对于她的经脉和血脉上的淬炼去同样有着不俗的作用。
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后，两人再次心有灵犀地一同将头探出了水面。
“为什么对于你来说天地灵气都能转化成真气啊？这种方法我从未听闻过啊。”完全恢复了精神状态的欧阳曦显得格外的精神，加上方才水中所发生的那一幕使得她看向齐天弈的眼神都参杂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说来一直都没有机会教于你呢，”齐天弈看向欧阳曦，突然想起了麒麟在上一次现身时所交代的事情，“这便是来自于麒麟的能力，像是先前我能轻易融合你与白尚棠的真气和天地灵气是一个道理，我也可以将天地灵气融合转化为真气。”
“那你岂不是完全可以靠着天地灵气扶摇直上，一直到突破归仙境？”
看着欧阳曦双眼放光的模样，齐天弈有些好笑地说道：“一个人的真气再多，若是超出了自身修为所容纳的限度，那不还是没有什么用处，如今我的一身修为的确是散去了，但这并不代表这数年来的修行都是白修行了。等我修为恢复的差不多后，正好趁着在这灵脉之中将这份能力教给你。”
“教给我？”
“难道你不是四象圣徒之一吗，那习得麒麟的能力又有何奇怪之处。麒麟的能力就有九种，名为麒麟九变，而我现在会的，也只有这第一变的聚灵——将天地间所有的炁都聚集一起并融合，有时还能做到相互转化。”
说到一半时，齐天弈扭头看了看池边的位置，经这一炷香的功夫，原本的水位已经下降了不少，但在他们浮出水面的这一会，池水便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上升。
“一会儿你跟着我一同潜入水下的灵脉通道，那里的天地灵气会比这上面的更为活跃，但是这种地下暗流同样存在着危险，但对于你来说却算不上什么，不过我现在修为尚且还未恢复，届时便需要你护着一点。”
欧阳曦连忙颔首道：“这个你就放心吧。”
齐天弈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欧阳曦道：“走吧。”
“嗯，说起来这种机会还真是难遇上呢，你竟然需要我的保护。”欧阳曦看向齐天弈调皮一笑，随后一头扎入了水中。
齐天弈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样的机会以后恐怕是还会有不少呢。”
刚进入水下，齐天弈的左手就被欧阳曦紧紧地握住，似乎是生怕他脱离自己身边。而齐天弈则也是顺从了欧阳曦的意思，两人慢慢顺着水下的那个洞口继续深入了下去。
随着自己一点一点的下降，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愈发明亮了起来。似乎有无数细小的光电在水中闪烁着，带着五彩斑斓的色彩，给这池清泉蒙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面纱。
这是……一些细小的晶石？齐天弈目不转睛地盯着从眼前经过的只比沙砾大一点点的一小块发光的晶石，这才反应过来发光的源头究竟是什么。而自己眼前的这一块，在这些晶石中已经算得上是较大的一类了。
这些晶石，似乎是来自于灵脉的源头，经这地下暗流的不断冲刷而被带到此处……但还不知其原本的大小，还无法判断距离源头究竟有多远……
伴随着身下传来的一股凉意，还在沉吟中的齐天弈立刻回过神来。紧接着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极其活跃的天地灵气，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他浑身一激灵，但很快心中的惊讶便转化成了喜悦。
原本垂直向下的通道开始向着南方弯去，坡度也愈发平缓了起来，最终变成了一条水平的地下暗河。
展现齐天弈和欧阳曦的面前，赫然是通往灵脉源头的一条南北向的通道，在地下罕见地形成了一个三路的岔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