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媒婆前脚刚走,林觉立刻跪在地上:“岳父大人……不,知府大人,我现在跟淑真离了,身边也没个喜欢的人,能不能向您讨要个人?”
林子孝批评道:“林觉侄儿,你这是做什么?想要媳妇儿,等回去后,林家长辈会帮你寻,怎么能在这里向知府大人讨要?”
千里寻本来还有些怜悯林觉,他这么一跪,反而让她觉得讨厌,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人说跪就跪,实在不像个男人。
朱晞颜倒没有生气,毕竟林觉对他一直毕恭毕敬,女儿跟他没处好,这位曾经的女婿与他倒是相处良好:“起来说,不必跪着。”
林觉坚持道:“知府大人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朱晞颜问:“那得看你要什么人,说出来,我衡量衡量才知要不要答应。”
林觉说:“请知府大人劝说淑真,让她把身边的丫鬟夏果送给我当妾室。”
朱晞颜笑道:“呵呵,不就是讨要个丫鬟,还需跪着?快起来,我同意就是。”
林觉起身谢道:“感谢知府大人,我想今日就把夏果带回去。”
朱晞颜转向女儿:“淑真,你大方些,今日就让他把你身边的丫鬟带走。”
千里寻为难道:“爹,在林家时,林觉提过同样的要求,可夏果不乐意,我又不能逼她,不如让林觉重找一个,临安的女子多的是,又何必只要夏果?对不对?练兵官?”
林觉清楚,在座的所有人绝对不会把夏果当回事,他更加坚定地说:“我只要夏果。”
朱晞颜说:“来人!”
进来一名下人:“老爷,有何吩咐?”
“去把丫鬟夏果找来,就说我有话要问。”
下人出去后,韦嬷嬷悄悄说:“姑娘还是同意吧,也算给夏果找个好人家。”
千里寻小声回道:“需尊重夏果的意思,看她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是什么态度。”
夏果腿上的伤昨晚已无碍,正在园子跟苦荞学习认字,听到老爷唤她,急急匆匆跟着传话的下人向朱府厅堂而去。
一路上,猜测不出是何缘故。她只知朱家老爷正在厅堂处理小姐与姑爷和离之事,唤她前去,难道是小姐需要人伺候?若是小姐唤她,为何传话的人非要说老爷唤她问话?
夏果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什么大官,昨日在宴会中,看过几眼那些官员,也看过老爷,远远观察,已觉十分威严,竟然要当面向她问话,夏果越想越感到紧张。
她带着疑惑和紧张感来到厅堂,一屋子人都看向她,她更加紧张,不由跪下,不敢说一句话。
朱晞颜仔细瞧夏果,立刻明白林觉为何非夏果不要,这丫鬟的身段与淑真有几分相似,模样也生得好:“你就是夏果?”
“是。”
“家住哪里?”
“乡下。”
“你既然给朱家姑娘当丫鬟,以后的亲事由朱家说了算,林练兵官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我已答应将你许给他,今日你跟着他去林家吧,当个妾室,也不亏。”
听到这话,夏果如同五雷轰顶,她心里刚有喜欢的人,就要被无缘无故许配给他人,她根本不乐意,何况还是去当妾室?
刚进厅堂时的紧张感完全消失,向小姐求救:“小姐,您是知道的,我不想跟着姑爷,想陪您一辈子……”
千里寻对朱晞颜说:“爹,我看还是算了,夏果根本不乐意,我不想强人所难。”
“就这么定了,让练兵官把她带走,以后不要让我在朱府再见到她。”
朱晞颜厉声说完,起身离开厅堂,朱家族人也都跟着离开。
林子孝起身对林觉说:“侄儿,我们先走了,剩下的事你自己处理吧。”
林家的族人也都一一离去。
向夫人劝道:“夏果,老爷都发话,你跟着练兵官走吧,林家也是好人家,亏不了你。”
夏果哭道:“呜呜……夫人,我不喜欢练兵官,我不想跟着他,更不想当他的妾室。呜呜……”
韦嬷嬷说:“错过练兵官,你以后不一定能找到比他更好的,还是乖乖跟着他去吧。”
夏果哭着对小姐说:“小姐,呜呜……,您不是说不会把我送给姑爷吗?为什么又变卦?难道您为了自己能和离,不顾及我的幸福!呜呜……”
韦嬷嬷厉声批评:“夏果!闭上你的嘴!你是丫鬟,哪有资格说姑娘的不是!”
夏果不敢再言语,只顾伤心地哭着。
千里寻思忖该如何处理此事,思来想去,关键还在林觉。林觉安然坐着,已没有刚才的失落,反而一副得意的样子,千里寻很是不爽。
向夫人在此,她不好展示泼妇的一面:“娘,您跟嬷嬷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放心,定会让大家满意。”
向夫人担心女儿,犹豫要不要离开。韦嬷嬷拉起她:“夫人,我们走吧,姑娘既说能处理好,您只管信她。”
向夫人才放心与韦嬷嬷离开。
夏果跪在地上哭得更伤心:“呜呜……,姑爷为何老盯着我不放?”
千里寻强调道:“以后不要再称呼他姑爷,我已跟他和离。”
林觉站起来,绕着夏果转了一圈:“谁让你长得好看,又跟你家小姐身段有几分相似,我得不到你家小姐,把你放在身边也不错。朱淑真,知府大人都同意,你干脆些,让我把她带走。”
林觉的话,千里寻听着极其不舒服,她更不情愿将夏果拱手相让:“林觉,今日你我和离本是一桩美事,你偏偏当着众人的面提出这等无理要求,你也看到,夏果不乐意。告诉你,我也不乐意,你要是知趣的话,赶紧离开朱府,否则别怪老娘不客气!”
林觉强调道:“你爹,知府大人,都已同意,还说以后不想在朱府见到她,难道你没听见?”
千里寻也强调道:“我爹是我爹,我是我,夏果是我的丫鬟,又不是我爹身边的下人,她以后嫁给谁,老娘说了算!夏果,你起来,不必再跪着,跟我走!”
夏果起身,擦干眼泪,跟着小姐离开朱府厅堂。
林觉对着朱淑真的背影骂道:“走着瞧!”
骂完将周围瞧一遍,没有一个人,才甩了甩袖子,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