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叫他抛在地上。
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他都不喜欢田瑶。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能。
“王爷，你不喜欢田瑶，田瑶也不喜欢你。我也是大臣之女，我的身份也很高贵。我喜欢你，你选我罢。”
和亲，嫁给他，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兰墨寒愣了一下，他知道这女人是来投怀送抱的，却没想到这个几乎所有大燕女子都排斥的和亲，她居然自荐。
她不怕死吗？
“叫什么名字？”
他道。
“郑瑜，瑾瑜的瑜。”
她道。
“郑瑜。”
兰墨寒淡淡一笑，“活腻了吗？”
郑瑜，“…”
“我只是喜欢你。”
她想过惹了他会是什么后果，但她决定不再想了。她从来没有大胆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第一次。她真的很喜欢他。
“找死。”
兰墨寒攥住她下颚的手掌下移，毫不犹豫用力捏住她的脖子。
这几乎是他的本能。
所有在他面前说喜欢他的女子，都会被他捏断脖子，然后死掉。当然，郑瑜相对于其他那些女子比较特别。她不是来杀他的。
可他分不清，也懒得去分。
似乎一个女子的性命，还是他最厌恶的中原女子，于他而言只是蝼蚁。
郑瑜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她被迫仰头，眼睛睁大，盯着他满是痛苦和惊恐。
电光火石，有那么一刻，兰墨寒透过她的眼睛看见了另一个人。
他如同站在炼狱的边缘，白骨堆里有无数只手在召唤他。这里就是他的归宿，他没有选择。
一道白光从他眼前闪过，他回头只见一个女子身影。那女子也转过头，朝他盈盈一笑，但她没有停留，裙摆摇曳走进了光里。
他猛地松下手，冷汗不知何时浸湿了他的后背，令他突然清醒了。
郑瑜失重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
就差一点，她真的就会死了。
恰恰在时他松了手。
“滚。”
兰墨寒血红了眼，“滚出去。”
郑瑜虽然害怕，却还是颤抖着握住他的手，她刚刚差点就断气了，嗓音尚沙哑，“王爷，我知道你不快乐。我理解你。我会陪着你的，让我陪着你，好吗。”
“滚，我叫你滚。”
兰墨寒低下头。
“王爷。”
郑瑜不管不顾的抱住他，她能触及的他身上的肌肤，都是冰凉的。他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她会明白，她会理解。她喜欢他，她想救他出来。
兰墨寒趴在她肩上，掉下几颗泪。他的脸色近乎苍白，嘴唇被他咬的出血，混着泪水一起沾在她身上。他贪婪的谋求这个女人的体温，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却不管他怎么骗自己，他都没法让自己相信，这个女人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他喜欢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苏绾绾。”
郑瑜，“…”
原来。
“王爷，我不是她，我是郑瑜。”
“不要动。”
兰墨寒咬住她的耳朵，“不要说话。”
郑瑜眉头紧蹙，愈发叫他抱紧了。
她是他暂时的止痛药。
只是暂时。
“朕要睡会儿，别叫任何人进来。”
营帐，姬渊坐在榻上，神色有些醉意。
“奴才遵旨。”
陈述只留下一盏烛火，便出去了。
昏暗中出现一个单薄的身影，那身影移到榻上的人面前，宽衣解带，摸着被窝进去。
姬渊怀里钻入一个又软又热的东西，还有些甜香。他睁开眼睛低头瞧了下去，瞬间翻身而起，赤脚站在地上。
是田瑶。
她缓慢坐起来，任被褥从身上滑下去。
她浑身赤裸，不着寸缕，曼妙的身体在昏黄烛光下更迷人了。
“你好大的胆子！出去！”
姬渊猛地转过身，语气震怒。
田瑶勾起嘴角，左右都是死，她何不赌一把，要么做兰墨寒的女人，要么做他的女人。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什么都不怕。
她慢慢走下来，从后面搂住他，“皇上，臣女知道这样做会让皇上生气。可是臣女喜欢皇上已经很久了，皇上要臣女远嫁，臣女以后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既然如此，临走之前，臣女想做一回皇上的女人。臣女死而无憾。”
少女凸起的胸脯抵着他的背，姬渊本就有些醉。
他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不会没有反应。
但他没有昏到什么人都能要的地步，何况是这种女人。
“荡妇！”
姬渊将人推倒在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再不滚出去，别怪朕不客气。”
田瑶没有一点害怕，反而笑起来，“皇上以后会纳许多妃子，不可能为了陆姑娘守身如玉。既然如此，皇上何必为难自己。皇上不必再忍了，就让臣女伺候皇上罢。”
“好啊“，姬渊挑了挑眉，“你很喜欢伺候男人是罢？这里多的是身强体壮的兵士。田家姑娘还未出嫁，便宜他们了。”
田瑶脸色刷的白了，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蒙住身体，愤恨的看着他，嘴还犟着，“没想到皇上为了陆姑娘竟能忍到这个地步。可惜，皇上对陆姑娘如此有心，陆姑娘心里却只有武安侯，枉费了皇上一片真心。”
“有空还是担心你自己罢。”
姬渊微微勾唇，语气薄凉，“你不想嫁给兰墨寒，是因为他残暴的声名在外，否则王妃的位置还是很尊贵的。你是怕王妃的位置还没坐几天，就会死在他手里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即便你真的死了，你还是王妃。”
“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田瑶流下泪来，“我的命在皇上眼中，便这般不重要吗？”
她不甘心，为何是她？
凭什么是她？
她连死，都要死在北凉。
“这是你的命。”
姬渊淡淡道。
命。
她的命，竟然握在别人的手里。
她活着都是为了别人，何其可笑。
“罢了。”
田瑶摇头，“是了，陆姑娘嫁给皇上，做了皇后，她的命同我也没有什么区别。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日后还要跟无数个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像皇上这么冷血的人，同兰墨寒相比也没有区别。若我死了，那是好事呢，我得到解脱了。”
“可是陆姑娘不会死，她也不能死。”
“陆姑娘那样清高孤傲的一个人，选择嫁给皇上，定是做了好久的挣扎。她一定生不如死。她要担起整个镇国公府，她逃不得，死不得。她比我可怜多了。”
“我才是最幸运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