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淡淡道:“军人,莫问政治,这句话,有道理啊!”
一营长又惊又气:“团长?你自己说过好多次的话,不会自己忘记了吧?莫非,你说的那些个话,都是假的?”
团长笑道:“一营长,咱们有时候在一起说的酒话,不可当真!”
一营长怒道:“团长,你特地叫我来,还托人传话说‘形势紧迫,要干就要快’!
我才来了你这里——你现在怎么变了一副嘴脸?”
团长说:“一营长兄弟,你不挑这个担子,不知重啊!多少老弟兄的前程性命,都在你老哥我的肩上。我不得不每遇大事,前后左右要想透想清楚,有的时候,为了大局,也须稍稍有些变通手段-----
咱们是从起事反军阀,投身国民革命大潮时候,就在一起冲锋——我的前程,就是你的前程,我怎么能够眼看兄弟你走上歧途死路?
也罢也罢,咱们回头再细说,冼副官!”
冼生强提着驳壳枪,应声而入:“团长!”
团长说:“一营长,贤弟。你现在,不大适合担任营长一职,我奉师座之命,请你免职休息——过了这一阵子,咱们生死兄弟,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一句话,转个向。老子升了师长,这团长的位置,就是兄弟你的!”
副官冼上尉走过来,将一营长腰间手枪取出,提在了左手中。
一营长气愤地说:“团长,原来你近来跟我说的,都是套我,骗我!
你他娘的也是血里火里杀出来的一条汉子,怎么也学了狗日的新老军阀官场上的一套?
学会了,就拿来对付自己的生死兄弟?
他妈的,老子不是你的兄弟!
你个狗日的,早把良心卖给了新军阀!卖给了反动派!”
一营长显是愤怒至极,骂着,举起来指向团长的手都直抖。
团长咬咬牙,笑道:“一营长,你不必如此。只要你转向,以后咱们还要一起打仗冲锋,一起喝酒吃肉!
你救过我两次命,我只救过你一次,还要还给你一次不是?
当然了,咱们兄弟,生死交情不是这样计较的——
只是,这一次,可是为兄的我,完全为了咱们团的新老弟兄们的前程,也为了兄弟你的荣华富贵——”
一营长惨笑道:“团长,你是变了,也终于说出真话来了。
是啊,荣华富贵,多少人为了这四个字,卖掉了自己的良知,卖掉了中国养活他们的穷苦老百姓的指望!
团长,像你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升官发财,你不要说卖了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弟兄,就是让你卖了自己的父母亲,卖了你的妻子儿女,老子看,你也会干!
你他妈的,还是人揍的吗?”
上校团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哗啦掏出腰间枪套中的勃朗宁,一拉枪栓,对向一营长的太阳穴:“你信不信,老子这一搂火,你就带着‘图谋叛变,被就地正法’的名声死个透透?”
一营长毫不畏惧:“老子当然相信!
像你这样,心肺肠子都黑透烂透的帝国主义反动派的铁心走狗,你个狗东西,除了自杀,你什么坏事干不出来?
老子要造反,要跟你们反动派拼到底,就没想能一直活着!
拼了这条命,为了中国劳苦大众能够抬头做人,老子开心得很!
不过,你个狗日的反动派的爪牙,老子就是死,也不是今天晚上死在你的枪下!
你?哼哼,你不配!”
一营长的话音未落,变起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