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耀先没有得到指示,也没有情报,只是误打误撞,却实实在在的坏了哈尔滨警察厅副厅长原田菀尔三等警监,和特务科科长“笑面虎”高胜寒三等警正密谋的大事。
那高胜寒不愧是小鬼子“谍王”土肥原贤二的得意门生,那是油漆匠的家巴什儿,有两把刷子。他非常注重培养自己的谍报网络,搜集大量的,看似无用的情报,从中提取有价值的东西。实事求是的说,高胜寒的存在,对于所有的谍报组织来讲,都是个不小的威胁。
国际间谍奥古斯特·冯·霍夫曼窃取《満開の桜》作战计划一案,使得小鬼子关东军司令吉田寿造大将十分恼火。《満開の桜》作战计划一旦被老毛子的总参谋部情报部门,也就是GRU获得,倾注“三大中国通”之一的关东军参谋长武田德重中将无数心血的《満開の桜》作战计划,将成为世界级的笑话,《満開の桜》作战行动将不得不终止。《満開の桜》如果夭折,吉田寿造在陆军省将不再有发言权,淡出军界。如果勉强为之,就需要对《満開の桜》作战计划进行重大调整。不仅高额的成本关东军难以承受,就算排除国内高层和国际上的压力,取胜的希望也很渺茫。所以,吉田寿造严令关东军宪兵队司令官兼大满洲帝国的警务部长黑田龟四郎中将限期破案,务必在《満開の桜》作战计划泄露之前抓获或击毙霍夫曼。
原田菀尔领受了负责侦破霍夫曼窃取《満開の桜》作战计划一案之后,深感责任重大。他十分清楚,这样的大案,仅靠哈尔滨保安局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让警察厅特务科的满洲人介入,完成侦破任务的可能性才更大。原田菀尔本想越过高胜寒,直接给特务科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周毅普警佐下达命令,但再三斟酌之后,决定还是先找高胜寒,把握更大。
原田菀尔十分讨厌高胜寒的狡诈,对大日本皇军不是百分之百的忠诚。高胜寒进入他的办公室之后,他故意聚精会神的龙飞凤舞,展示着他引以为傲的书法,把高胜寒晾在一边,杀一杀高胜寒的威风。原田莞尔这么做,也算是对高胜寒的警告,让高胜寒明白谁是主子。直到原田莞尔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装作才发现高胜寒进了他办公室的样子,放下毛笔,客客气气的请高胜寒坐下:“哦?高科长是什么时候来的!请原谅我的失礼,请坐!请坐!”
“你个瘪犊子玩儿意装犊子装惯了咋的?不装犊子能死呀!”高胜寒心中对原田菀尔恨极,却不敢放肆。他挺着大肚子,吃力的哈着腰,奴颜婢膝的说道:“报告原田厅长……”
“请稍等!”原田菀尔很严肃的举手制止了高胜寒,接着说道:“我和你们说过很多次了,在哈尔滨警察厅,我是副厅长,厅长是王贤烨三等警监!呵呵……高科长请坐。”
“不敢!不敢!原田长官在卑职的心目中,是永远的厅长!”高胜寒深鞠一躬,十分卑微的连说“不敢”,心中却一点也不客气,把原田莞尔祖宗十八代中的女性逐个关怀了一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原田菀尔心里十分受用,只是不愿意再和高胜寒说伤脑筋的废话,和他扯起犊子来没完没了。他笑了笑用汉语说道:“高科长,难怪土肥原将军那么喜欢你。呵呵……咱们满洲有一句俗话,叫做‘站趄难答对’,高科长不坐,咱们怎么商量事情呀?”
“卑职知错!卑职知错!请原田长官原谅!”高胜寒故作惊怖的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给原田菀尔鞠了一躬,满脸诚惶诚恐的样子,只是屁股的三分之一坐在原田菀尔对面的椅子上。
原田菀尔虽然痴迷于中国文化,可是很讨厌中国人说话的含蓄,喜欢谈话直截了当,直奔主题。原田莞尔简略介绍了霍夫曼窃取《満開の桜》作战计划一案之后,从档案袋中拿出一张霍夫曼的照片,递给高胜寒,说道:“高科长,这是霍夫曼的照片。他的照片你可以拿走,但是霍夫曼一案的档案资料,只能放在我的保险柜里。高科长只能在我这里看。”
霍夫曼在哈尔滨,尤其是在哈尔滨的谍报界也算是一个名人。在谍报界不知道霍夫曼这个人的确实是凤毛麟角。作为哈尔滨警察厅特务科科长的高胜寒,就算没见过霍夫曼本人,怎么会没见过霍夫曼的照片呢?高胜寒双手接过霍夫曼的照片,煞有介事的详细打量着,脑子里却紧张地思索着抓捕霍夫曼,追回《満開の桜》作战计划的思路。
霍夫曼窃取《満開の桜》作战计划一事,眼目前儿在谍报界已传得沸沸扬扬,高胜寒既不能说知道,也不能说不知道。说不知道分明是瞪着眼睛说瞎话,原田菀尔是决不会相信的,甚至可能会引起原田菀尔的怀疑。高胜寒说知道也不好办法,原田菀尔会责怪他为什么不早一点报告,把有关资料交给他?高胜寒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这种只赔不赚的买卖高胜寒是不会干的。所以,只要原田菀尔不追问,高胜寒就干脆给原田菀尔来一个装傻充愣。高胜寒培植的自己的谍报网,原田菀尔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只要高胜寒的所作所为没有威胁到大日本皇军和大满洲帝国的利益,原田菀尔就睁一眼闭一眼了,难得糊涂嘛。
高胜寒获得了霍夫曼窃取《満開の桜》作战计划的信息之后,收集了大量有关霍夫曼的资料。尤其是霍夫曼当年身边的那些人,现在都干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行为。所有一切可能对他有价值的情报,高胜寒一丝一毫也不放过。只不过,没有原田菀尔的命令,高胜寒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派他的“密探”监视霍夫曼可能的藏身地点,不敢明目张胆的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