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怒气冲冲的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一根筷子长短的的软体之物。
乳娘看着三个年轻人,那一双双疑问的眼神,在盯着自己手中之物。她扬了扬手,忍不住问道:
“你们认识这是什么吗?
三人摇头无语,乳娘走到火炉旁,将此物往炭火里一扔。
犀利的目光盯着炭炉里,那个还微微颤动的东西说道:
“这就是吓到羽璃那怪物的一只爪。将它烤吃了,可以治愈羽璃的惊吓。”
羽璃看着炭炉里那个正发出滋滋的声音,冒着缕缕黑烟燃烧着的东西,往后撤着身子,摇着头摆着手说道:
“我不吃,我才不吃嘞!看着恶心死了。”
再看碳炉里那根软体的怪物,在红彤彤的火炉里正冒着缕缕黑烟,发出了滋滋的燃烧声。
一霎时,一股焦臭之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墨子晔羽璃和南宫旭三个人,就像是观察西洋景似滴,看着炭炉里那个逐渐变小的东西,再看看神秘感十足的乳娘。
一个个疑问在他们心中慢慢升起。
此时,炭炉里那个燃烧着的东西,烧出了油脂似滴,红彤彤的炭火上面燃起了火苗,火苗上还漂浮着缕缕黑烟。
三个人用手捂着嘴巴和鼻子,往后撤着身子。认为远离炭炉,就会少吸食那种不堪言状的难闻味道。
羽璃忍不住走到门前,用手掀起棉帘,嘴里忍不住说道:
“这是什么气味呀?呛死人了!
羽璃话一出口,墨子晔和南宫旭忍不住咳嗽起来。
乳娘却似什么也没有看到似滴,这种难闻的怪味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她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悠闲自得地喝着茶。
就在那怪物快要燃烧完时,只见她以速雷不及耳之手法,将它的残渣从炭炉里拿起,向着门外抛去。
她这一动作一气哈成,然后轻蔑的口气冲着门外说道:
“蜈蚣精,这回我看你还怎么恢复原形?你这个多爪怪,从此就少了一爪。”
说来也怪,就在哪烧黑了的东西,被乳娘施法打出门外之后,屋里瞬间没有了那怪异的气味。
只见乳娘抬手拂袖在屋里一挥,满屋子的清香扑面而来,使人心旷神怡。
“把棉帘放下来吧!”
乳娘向一直在门口用手掀着棉帘的羽璃说道:
“你现在还有没有害怕蛇的感觉?”
羽璃闻听,站在师父面前沉思了一下,笑着说道:
“没有了,我现在很正常,别说是小蛇了,就是让我出去屠龙,我也精神百倍,势不可挡。”
“好!”
乳娘拍案叫绝,她那慈祥的脸上,洋溢着温馨的笑意,看向羽璃说道:
“看来羽璃从此以后,就不会再被怕蛇之事困扰了。”
羽璃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墨子晔道:
“是太子殿下治好了我这个毛病,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有这种神功,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墨子晔笑而不答,无意中触碰到了乳娘那神秘的眼神,他急忙转过身去,看着羽璃说道:
“师姐,你可别抬举我啊!我只是帮你恢复了,因惊吓过度受到的心脉创伤,你以后怕不怕蛇,那就看你自己的心理素质了。”
乳娘看看外面,窗户上已经出现了灰色的光亮。她向三个年轻人说道:
“现在天也快亮了,你们一夜未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点宵夜,也算是早餐了,你们吃完了就赶快补个觉。”
乳娘说罢就往外走,嘴里还不由得嘟囔着:“唉!……又是一夜未眠。”
羽璃追到门口向乳娘说道:“师傅,您歇着吧!我去做饭。”
乳娘回过头来,慈祥的目光看着羽璃说道:
“你刚在外面受到了惊吓。多亏日华用法术力为你平稳心脉,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呆着吧,别出去看见什么东西再吓到了。”
羽璃撅着嘴,望着乳娘出门而去的背影说道:
“师父,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你的徒弟有那么娇气吗?我只是害怕蛇。别的什么豺狼虎豹,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只虫子而已。”
墨子晔冲着门口喊道:“乳娘,我感觉嘴馋了,想吃你做的酸汤面叶。”
“好,我这就给你们做酸汤面叶,当做夜宵吃完了正好睡个好觉。”
乳娘快步出了房门,像一阵风似的向厨房走去。
墨子晔和南宫旭雨羽璃,三个人围坐在炭炉旁,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和乳娘高超而神秘的法术。
他们感觉到乳娘就像是,这个家中可以依靠的母亲。有她在,他们心中就永远有依赖。
时间过得真快,不大一会儿,乳娘就把夜宵做好了。
羽璃帮着乳娘一起,把夜宵端进了东厢房,四个人围坐在桌子旁,津津有味的吃着简单而又美味的酸汤面叶。
吃完后,在乳娘的催促下,三个人正准备去睡个回笼觉。
这时间,天色渐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羽璃在东厢房的套房内,自己的那间房间准备睡觉,墨子晔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困意也袭了上来。
南宫旭出了东厢房,要去南厢房休息。
当他刚走下东厢房的台阶时,只听到中枢小院的大门,被人敲得咚咚咚震天响。
南宫旭沉声说道:“这大清早的,是谁敲门了?”
他说着话走到大门口,将门打开,只见幽岚郡主正满面春风地站在门口。
南宫旭一愣神,淡淡的说道:
“郡主阁下,你这么早就来到中枢小院,有什么急事吗?”
幽岚郡主仰着脸,看着身材高大的南宫旭,看他那俊美绝伦的男性脸旁上,明显的一脸倦容,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南九日侍卫。看样子你是一夜没睡吧?黑眼圈都出来了!是出去做贼了吗?”
南宫旭那冰蓝色绝美的俊目,犀利冷漠地看着玩世不恭似的幽岚郡主。
他心中有火,但碍于自己卑微的身份,不好发作。
他没有接幽岚郡主的话茬,只是皱了皱眉,俊美的脸庞上笼罩了一层冰霜。
幽岚郡主却不在意他的情绪如何,只见她飒爽地一笑说道:
“跟你开个玩笑嘛!别那么冷冰冰的,浪费了你这张俊脸。”
幽岚郡主往里面走着问道:
“太子殿下呢?他起床了没?”
南宫旭皱皱眉,看着她那洒脱的背影,冷冷的说道:
“太子殿下昨晚上没有睡好,现在刚入睡。如果郡主阁下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打扰到太子殿下了。”
正往前走着的幽岚郡主,闻听此言,停住下脚步,回过头来,凝视着南宫旭说道:
“太子殿下怎么了?为什么没有睡好?难道说和他前天受到惊吓有关吗?”
幽岚郡主一句话,点醒了正愁着无言以对的南宫旭,他立马反问道:
“如果郡主阁下被猛虎袭击,然后又被雄鹰叼走,你会是何感想?
我相信你也会受到惊吓的吧!我们太子殿下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并不太好的文弱书生。若说他不受惊吓,能说得过去吗?”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有无大碍?”
南宫旭看向东厢房门口,隔着棉帘他都能感觉到里面太子是何等的乏困。绝不能让幽岚郡主打扰他休息。
想到此,南宫旭冷漠而坚定的口气说道:
“经过乳娘一晚上的治疗,现在虽然说好多了,可是他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多休息。还请郡主不要打扰他才是。”
二人在院子里说话的声,惊动了东厢房内的乳娘,为了防止幽岚郡主贸然闯进房内,打扰太子休息。
她轻轻地掀开门帘,迈步来到门外,站在廊檐下,压低声音,做着嘘声的手势,向幽岚郡主说道:
“请你们二位小声一点,太子刚刚入睡,别吵到他了。”
站在台阶下面的南宫旭,看看乳娘再看看幽岚郡主,嘴角微微扬了一下,话没出口,心中却产生一连串的词语:
“乳娘真不愧是乳娘,真给力!在这关键时刻能出面,帮我阻挡幽岚郡主闯关。
呵呵!幽岚郡主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除非你不关心太子的身体健康问题。”
幽岚郡主无奈的站在院子里,进退两难。
她不停的来回走动着,思考着,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她猛然抬头,看向南宫旭说道:
“南九日侍卫,看来你也是一夜未睡,你先去休息吧!我替你为太子殿下站岗放哨,保护他的安全。”
南宫旭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幽岚郡主会出此下策。
竟然不顾自己郡主的身份,甘愿为太子站岗放哨,她对太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呀……?
南宫旭心中暗暗叫苦,他心说:
“幽岚郡主呀!你不这样做,我还能去屋里休息一会儿。
让你为太子殿下站岗放哨,那倒是我心中最大的隐患。算了吧,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南宫旭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冷冷的看着幽岚郡主,面无表情的说道:
“怎敢劳烦幽岚郡主,为我们太子站岗放哨,你可是王府的郡主,这样有失你身份的。
我劝你还是先回去吧!太子殿下啥时候睡醒了,我可以传达给他你来找过他的事。”
“不用!不用!那样太麻烦了!”
幽岚郡主连连摆着手说:“昨天我和太子约好了,今天要带他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我就在这里等着太子,他啥时候睡醒了,我就可以第一时间带他出去玩了。”
南宫旭知道这个幽岚郡主的泼辣刁蛮,而且说一不二的性格。
既然她要在这儿等着太子,我南宫旭也只能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陪她一起守候在这里了。
南宫旭不再理会幽岚郡主,他心情烦闷,精神恍惚地迈步走上台阶。
怀抱着灵蛇宝剑,笔直地站在东厢房门口一侧,一副有我在,外人莫入的架势挡在那里。
幽岚郡主冷冷地注视着,南宫旭那冷漠傲慢的姿态,她冷笑着哼了一声,也跟着上了台阶。
她学着南宫旭的样子,站在了他的对面。
她手中拿着那盘如盘蛇似的神鞭。昂首挺胸,傲然屹立地站在那里。
居高临下,南宫旭俯视着幽岚郡主,看起来有点滑稽的样子,可笑又不想笑。
幽岚郡主也对自己此时此地扮演的角色,也感到新鲜好笑。
可是,看到一脸冷漠傲气的南宫旭时,她又不得不收起浮夸的心情,装模作样地尽职恪守。
透过门缝,乳娘看到了门外的两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语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一个时辰过去了,太阳也升起了老高。
南厢房东头,那间侧房里的冬梅侍女,收拾的干净利索。出了房门,迈步向西厢房走去,去伺候两位姑姑。
和冬梅同屋而睡的风眠,也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门。
她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然后习惯性地,举目四处张望一番。
她这一望,东厢房门口的奇观尽收眼底。
只见她狡黠一笑,心中说道:
“这是什么操作?幽岚郡主怎么站在那里,看她那一丝不苟的架势,活脱脱一个站岗放哨的侍卫。”
风眠悄悄地往北走着,心中暗笑:
“堂堂的王府郡主,竟然充当起了侍卫。她这番操作若传出去,阎王不笑鬼也笑!”
风眠悄悄地来到幽岚郡主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狡黠地笑着说道:
“幽岚郡主!……幽岚郡主!”
她连叫了两声,幽岚郡主都没有回答,只是回过头来,向她打了一个嘘声,小声说道:
“别说话,别吵醒了太子殿下!”
风眠吃惊的眼神看看幽岚郡主,再看看南宫旭。她那双黑珍珠般明亮的的杏眼,滴溜溜乱转着,思索了一下忍不住又笑着说道:
“幽岚郡主,你不是在为太子殿下站岗放哨吧?”
“你看着呢?”
郡主短短四个字的反问,证实了风眠的猜测。
她转到幽岚郡主前面,背对着南宫旭,一副关心的口气向幽岚郡主说道:
“这么冷的天气,你为太子殿下站岗放哨!你可是王府的郡主呀!你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能做这种下等的事呢?”
“你闭嘴!”
风眠吓得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它再发出声音。睁着一双忽灵灵的圆眼镜,吃惊地看着幽岚郡主。
幽岚郡主狠狠的瞪了她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不许你这样说,我只是看着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刚刚睡着,不能让人打扰到他了。
所以,才在这里守着。你如果敢打扰到太子,把他吵醒了,我可饶不了你。”
风眠吓得一缩头一伸舌头,慢慢地往后退去。她心中暗暗嘀咕道:
“你们兄妹都是一个德行,用着人把人当人看,用不着人把人当狗看。
其实,你们才是狗眼看人低呢!我刚刚帮着你回太子,你回头就对我冷言相向,不念一点情分,真的是太令人失望。”
风眠小声嘟囔着,悠哉悠哉的向南厢房走去。
她见房门虚掩着,用手一推门就开了。
风眠一脚迈进门里,差点被地上的东西绊倒。
她正想发火,低头仔细一看,见倒在地上的是一个人,看束装穿着,正是自己的爷爷,现在名义上是义兄风离痕。
风眠赶紧反手关上房门,弯下腰拍打着风离痕的胸脯说道:
“义兄,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睡到地上了?”
这时,倒在地上的风离痕才慢慢的苏醒过来,看看面前的风眠,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
“风眠,快把我搀扶起来!”
风眠用尽全身力气,把风离痕搀扶起来,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到床前,让他躺到床上,才试探着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回来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睡在地上呀?”
风离痕没有回复她的问话,抬手指指桌子上的水碗,说道:
“你给我倒点水,我口渴。”
风眠从炉子上提起水壶,走到桌子前面,给他倒了一杯水,把茶壶重新放回到炉子上。
才有转过身来,双手捧着水杯,递给已经伸过来手的风离痕。
放风离痕接过茶杯的时候,风眠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右手少了一根小指,伤口处还往外渗着深褐色的血水。
风眠惊愕得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你这样会伤了元气的你知道吗?”
风眠看着一脸茫然的喝着茶的风离痕,心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嘴里却不住的埋怨道:
“咱们蜈蚣族,破点皮都会伤到元气,更何况你的一根手指都被人家给切掉了。这得有多疼啊!爷爷,你太不小心了。”
风离痕把茶杯递给风眠,让她放在桌子上。
他忍着断指之痛,一手支撑着身子,缓缓地坐起身子。
他脸上那茅草似的络腮胡子,随着脸上的皮肉抽搐而颤动着。
他那双犀利无比的眼神,看向房门口,厚厚的双唇动了几下,似有话要说,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风眠再也按耐不自己的情绪,她双目中喷射着愤怒的邪火,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还能是谁?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动到了我?”
“你是说乳娘那个死老太婆吗?”
“除了他,没人能动得了我。”
“我去找他算账去!她敢动我的爷爷,我跟她拼了!”
风眠说着就要往外走,风离痕虚弱的声音吼道:
“给我回来!你是要去送死吗?”
“她把你伤成这样,难道说就这样算了吗?”
风眠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心疼地看着半卧在床上的风离痕说道:
“你可是我的爷爷呀!我灵英怎能看着你被人欺负,却无动于衷啊!”
风眠说着就要往外走。这时间,只见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风离痕和风眠同时闭口不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