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勰受伤了?这还了得?我的心当即慌乱的不行。
也顾不得害臊更顾得隐藏自己对阿勰的关心,开口便问道:“阿勰怎么会受伤?”
“领兵打仗哪有不受伤的道理,你这开口阿勰,闭口阿勰,怎不问问爹和敬海怎么样?这还没嫁过去呢,心里怎么就只想着六殿下。”大哥故意带着责问的口吻斥责我道,但我一看那双半分不含怒意的眼睛,我就知道他根本没生气。
饶是我脸皮再厚,大哥这般赤裸裸的说我心里只有阿勰,我脸上也受不住。
于是一跺脚,便佯装生气跑出了书房,其实只是因为过于害羞,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
我一口气跑回了住处,也不知是因为阿勰的担心还是因为害羞,总之心还是嘭嘭的跳个厉害。
玉舒见我回来,忙把粽子和粥从食盒里端了出来,自打爹和二哥出征,我便不大往饭厅吃饭。
大哥吃饭没有固定时间,大嫂又有小侄儿要照顾,整日很忙,就我一个人,在哪吃饭还不是一样。
“小姐,今年的粽子你送给了大公子又送给了少夫人,你怕是自己还没尝尝吧?”玉舒说着递了个粽子过来,见那粽子上缠绕的丝线颜色,应该是个鲜花粽。
“你也尝尝!”我从盘子里也挑了个鲜花粽,递了过去。
拨开粽叶,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虽还未品尝,但已闻到了香气,想来这鲜花粽定是不错。
想着我便咬下一口,这糯米入口即化,鲜花馅虽甜但又不腻,果真是不错。
我一口一口品尝着粽子的味道,脑袋却一刻不停想着西褚战场上的事?
今日是端午,于西褚和邺北而言都是端午,这样的日子前线那些兵将们又有没有粽子可吃,又有没有在打仗?
阿勰的伤严不严重,从西褚到翼城的距离可不近。我进书房的时候大哥正在看这封信,想来是刚收到。略略一算,距离阿勰受伤已经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这半个月内阿勰的伤是好了,还是更严重了?
想到此,我不禁加快了嘴里咀嚼的速度,眉头也微微蹙起,玉舒自小跟在我身边,自然是了解我每一个表情。
见我如此,忙问道:“小姐,你有心事?”
我摇了摇头,本不想告诉玉舒。可是若没人与我分担此事,我又觉得阿勰一定是伤势未愈,想到此我自己心慌到不行。
于是便对玉舒袒露道:“阿勰在战场上受伤了!”
“啊?”玉舒惊呼一声,表情比我还要夸张,“六殿下没事吧?”
“我哪知晓阿勰有没有事,我若知晓还来问你!”我不悦地白了玉舒一眼。
“奴婢也不知晓啊!不过老爷和二公子都在,想来六殿下也不会有事!”玉舒见我神色不对,又反过来安慰道。
有没有事,谁说得准呢?万一爹、二哥、阿勰都受了伤呢?想到此,我再也坐不住了,豁地站起了身。
“小姐,要做什么?”玉舒见我忽然站起,一副气势汹汹英勇就义的模样,不禁问道。
“我要去战场!”
“啊?”玉舒又低呼一声。
“别啊?啊的了!立即收拾包括陪我同去!”我命令道。
“就我们两个?可还行?”玉舒不放心地问道。
“那要不把大哥大嫂也带上?”我双眼死死盯着玉舒说道,玉舒知晓我再说气话,哪敢与我对视,忙做眼观鼻状。
一边低声喃喃道:“若把此事告诉大公子,还怎么走得成?”一边静静起了身开始收拾东西。
包裹不大,只装了换洗衣服两套,还有干粮和银两若干。由于我没有远行的经历,不知晓女扮男装更安全,要不然我铁定是溜进我二哥房里偷两套衣服换上。
我思忖半天,还是天色微暗的时候出去最为稳妥。倒时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和玉舒已出城门,这时即便我大哥发现我逃走了也毫无办法,因为城里已经开始了宵禁。
我已经制定好了方案,我们从北城门出去,然后再绕道往西边去。
因为我大哥一定能猜到我是去找阿勰,若直接从西城门出去一定会被逮个正着。
城外和城内虽只有一墙之隔,但城外极其荒凉,除了满山遍野的树林,便是乱葬岗。偶尔乌鸦和猫头鹰的叫声也让人不寒而栗。
举头看一眼夜空中的明月,似乎也被这场景衬托得诡异起来。
我身上汗毛直立,但又不敢让玉舒知晓我害怕,因为她更胆小,但从她那哆哆嗦嗦的模样,我也看出了她确实吓得不轻。
我紧紧抓着玉舒的手,快速前行,想要逃离这片黑暗恐慌之地,可是前方仍旧被一望无际的黑暗吞噬,根本看不见一处人家,一丝灯火。
我此时心中已隐隐后悔,我觉得离家前往西褚的决定确实有些鲁莽了。可是此时城门已关,根本无路可退,我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忽然嘎地一声,一个没看清的东西扑哧翅膀而来,我知晓很可能是猫头鹰,可是还是忍住惊叫一声。
再我叫出来的同时,玉舒也大叫一声,我俩的叫声此起彼伏,犹如鬼魅一般在黑夜里此起彼伏。
直叫到了那黑影再没出现,嗓子也哑了,我俩才停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我俩早已抱做一团,我撒开玉舒的手,离开她的身,故作勇敢地问道:“玉舒,你没事吧?”
玉舒摇了摇头,答道:“奴婢没事,可小姐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我愤愤地瞪了玉舒一眼,怨她居然揭穿我,正在此时,远方的林间出现了几盏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