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们初来乍到,此地的百姓对我们一直十分抵触,将士们很难严格控制百姓们的出入,若强行使用武力镇压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吴将军,我们的确不能限制百姓的绝对自由,但我们要做到尽量阻拦百姓们的出行,若非必要,莫要与其产生矛盾,否则百姓们的抵触情绪便会更强,我们眼前的这片土地虽不是战场,但确是比战场艰险百倍的地方,将士们的安全是我们首要考虑的,随我们来的这些将士定要一个不少的随我们一同回去!”
“王妃,属下已命将士们各自做好防护工作,并将方圆百里内药铺的艾叶全部购来用以军中和城中的消杀。”
“吴将军升任中继大将军后果然办事更周到了!”
“多谢王妃夸赞,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自从王妃带领达令军驻扎在这溧阳城内,城内的疫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百姓们的情绪也都稳定了不少,只是二皇子至今仍下落不明!”
“此事我自有办法,将军莫担心!王爷的情况可还好?”
“随军的医师说王爷是因之前病重伤了心脉,留下了病根,加上大病初愈还未来得及将身体调息好就长途奔波,又遇上此地干燥的气候,于王爷身体的恢复十分不利才会出现如此严重的不习水土之症!”
“劳烦吴将军去安排下,将我们的避疫之法传向境内各郡,命他们定要严格遵守,不得有违,若有暴民,可先收押莫要伤他们的性命!”
“是!属下领命…”
孟欢长虽为女儿身,但却是个有勇有谋的,自小王后对她的历练,她皆完成的似模似样,这也练就了她比男儿更坚毅的心智!
“王爷今日感觉可好?”
“我已经没事了,今日便可与你一同处理军中事务了!本想来帮你的,却拖了你的后腿,反倒要你来照顾我!”
“那日后我要是染病了,王爷也要尽心照顾我才好!”
“坏丫头,不许你乱说!”
“我不是信口开河,你知道吗?现在整个西南境内十四个郡已有十个郡爆发了严重的鼠疫,其余四郡也有少数感染者,我们若是没有找到此次鼠疫大面积爆发的原因,你我二人恐怕要在此处同穴而眠了!”
“既然你已知情况如此险峻为何还要主动请求前来增援,就为了二皇子吗?”
“二皇子,我定是要救的,他多次对我雪中送炭,我怎能忘恩负义!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西南各郡有不少百姓均是在平定三大部族之乱后从瓯越部族迁徙而来的,你要救的还有他们,对吧?”
“是,此次携达令军前来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借此机会彻底收复达令军心,令军中那些质疑我的人都能真正了解我的为人,支持我,彻底将达令军收归我们所用,即便日后大王将你我二人的虎符收回,达令军依旧无人能动!达令军是我保住瓯越部族最后的武器,我不能让瓯越部族从此消失,那是达俚俚留给我的责任与使命!”
“王妃,婢子可以进来吗?”
“是婻荞呀!进来吧!”
“王妃,您要婢子查的事情已有音信!”
“讲…”
“婢子已经查到二皇子踏入西南境内后所见之人!”
“快说,二皇子见过何人!”
“二皇子只见过一人,就是黔安郡郡守,汪建州!”
“汪建州不就是向朝中汇报疫情的那位?”
“正是此人!”
“可此人不过一小小郡守,怎敢对堂堂皇子下手?岂非自讨苦吃!”
“王妃有所不知,汪建州与王后同为巴国南充人!而且…”
“婻荞,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他二人到底有何关联?”
“汪建州与王后并不只是同乡这样简单,汪建州本名李建州,乃是泗阳王李槐的亲侄,王妃可知泗阳王是何人?”
“婻荞,你再卖关子我就把你送去黔安郡!”
“婻荞错了!婻荞就是想喘口气!”
“婻荞,你快坐,坐下说,这是本王的菊花茶,你快润一润!”
“嘿嘿…多谢王爷!”
“婻荞,你说不说?”
“说,婢子这就接着说…现今的王后就是曾经的泗阳王妃!”
“泗阳王妃…?我自小在宫中长大,我怎么不知王后还有这段旧情!”
“那是因为泗阳王早在多年前便因谋逆之罪被大王赐死了其亲眷也全部被诛,汪建州当时已被过继旁枝,故李氏族谱上并没有他的名字,才得以保住性命!”
“婻荞,如此隐蔽的消息你是怎样得知的!”
“王爷,你也太小看婻荞了,我陈国高氏想查之事就没有查不到的!”
“婻荞,我还是不明白,那汪建州掳劫二皇子与泗阳王有何关系?”
“是婻荞没有说清楚,这泗阳王并未有谋逆之行,当时大王巡游至泗阳王的封地,一眼便钟情于那时的泗阳王妃齐氏也就是现在的王后,但泗阳王是不愿割爱的,可泗阳王绝想不到其实是齐氏在背后推波助澜,使了不少的银钱才在大王面前坐实了他谋逆的罪行,这才命丧于齐氏之手!”
“看来王后的手段不是一般的狠辣,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夫君都下得去狠手!”
“王爷有所不知,咱们这位王后的出身可不一般!”
“婻荞,你连王后的出身都摸清楚了?”
“当然!王后本是一小户人家的庶室所生,生母早亡,她因样貌过于出众招人妒忌而被嫡母卖去了青楼,也正是因出众的样貌才有机会入了泗阳王的眼,这才过上了富贵日子!”
“难怪她将富贵看的比任何事都重要!”
“公主,婻荞该打听的都打听到了,可二皇子的下落我们还是不得而知!而且此刻也不知二皇子到底是生是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婢子是怕汪建州对王后恨之入骨,一怒之下会对二皇子痛下杀手!”
“不会,汪建州隐忍多年为的不会只是这一时的痛快,他定是要以二皇子做为条件向王后换取他想要的东西!”
“婻荞不懂,他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跟王后一样,富贵荣华,否则怎会如此费尽心思!”
“若说汪建州乃早有预谋尚可,但举荐二皇子的人乃是安居侯,这安居侯可是王后的人!”
“那可未见得!他不过是荣华富贵的忠诚奴仆,能够驱使他的恐怕只有眼前的既得利益!”
“安居侯已是高位,还求什么?”
“自古以来没有权臣不为帝位所动,哪怕只是国公之位都足以使其变节,以小博大便是他们口中勇敢者的游戏!”
“王妃,我们眼下要如何行事!”
“你随王爷留在军中,必要时接应我,我换上常服混进逃难的百姓中前往黔安郡探查汪建州的虚实!”
“我要随你一同前往黔安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
“我一人行事更易隐蔽身份!”
“你我二人,正好可以装做逃难的夫妻!你若不许我同去我便要吴将军派一队暗卫跟随你!”
“那怎么行!”
“所以,我与你同行乃是明智之举!”
“好吧!好吧!”
“婻荞,你去找两身破烂些的衣物给我和王爷换上,我们装扮好便立刻动身!”
“婢子这就去!”
这婻荞不只是探查消息的好手,办事的速度也是一流的,不到一刻钟便不知从何处捣腾来了一堆破布条!孟良和孟欢长都看傻了眼,婻荞找来的这些布条能不能当做衣服都是未知之数。
“婻荞,我要你找的是衣而不是布,你不懂吗?”
“王妃,您看,这里面有衣衫还有头巾裤带,婻荞这就给您二位装扮上!”
经过婻荞的一番细心装扮,孟良与孟欢长果然成了西南境内最惨的难民!
“婻荞,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你给我装扮成这样便也算了,可王妃她毕竟是女子,你是怕我们不能深刻理解难民的心情,才让我们体会下何为衣不蔽体吗?我们是不是还应该手里再拿上半个干饼子,才更贴近真正的难民!”
“王爷,食不果腹就不必了,也不会有人深究你们到底是饥是饱!”
“那你觉得我们就缠着这些凌乱的碎布条能顺利到达黔安郡吗?现在这月份,我夫妻二人恐怕没到黔安郡就成了真的难民,冻死街边了!”
“王爷别担心,婢子还给您和王妃准备了破棉衣,婻荞试过了,虽然破但是暖和的很!”
“好,很好,婻荞,本王真的是没有看错你!夫人,我们即刻出发吧!否则一会婻荞不知又要变出何物…!”
这古灵精怪的婻荞弄得孟良二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