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小区一如往常安静,五单元203室的欧阳慕白正在香甜的梦中。一个黑衣人撬开五单元203室的门,四处鬼祟的张望一眼,闪身进入屋里,门严丝缝合地关上了。黑衣人走到欧阳慕白床边,摇醒欧阳慕白,欧阳慕白睁开眼睛看见是徐亭利,张嘴要大声地叫,嘴巴被徐亭利的手捂住。徐亭利把锋利的折叠刀抵在欧阳慕白的下巴上,欧阳慕白不再试图叫和挣扎。一分钟后,欧阳慕白穿好短裤短T恤,和徐亭利面对面坐在桌边。
徐亭利说:“我们该好好地谈一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欧阳慕白说,左脸颊上的痣不停地颤抖。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屋里,对面恒源大厦擦窗玻璃的工人坠楼了。人群的骚动声警笛声救护车的急救声从城市的另一边呼啸而来。
徐亭利趴到窗口看,欧阳慕白扯断电话线绕到徐亭利身后,把电话线套在徐亭利的脖子上用尽全力拉紧,徐亭利没再挣扎后,欧阳慕白才松手和徐亭利一起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抹掉满脸的汗,也趴到窗口看。坠楼的地方已经人山人海,交通瘫痪了,不耐烦的车鸣声响成一片。穿着灰衣的光头从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上下来,挤进人群中,消失在欧阳慕白的视线里。欧阳慕白左脸颊上的痣颤抖得更厉害,因为他看清那个穿着灰衣的光头是赵凯。欧阳慕白关门下楼跑到桑塔纳旁问瘦司:“刚才下车的赵凯要去哪里?”瘦司机向欧阳慕白打手语,欧阳慕白明白瘦司机是聋哑人,不再问,站在车边等赵凯回来。
头顶的太阳更火辣,人群四散,车道疏通了,救护车警车离开,前面的车缓缓离去。
赵凯还没有回来,欧阳慕白坐在桑塔纳车上,瘦司机推他下去,他不下。后面的喇叭尖声叫着,瘦司机脚踩油门车向前冲去,两分钟后停下。
瘦司机拿纸和笔在纸上写;‘你是谁?要干什么?’
欧阳慕白连忙在纸上解释;‘刚才我看见赵凯从你车上下来,我是他朋友,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你能带我见他吗?’
瘦司机看了纸上的字写道;‘你认错车了,你朋友是从我后面的那辆吉普车出来的。’咧嘴一笑露出龅牙,打开欧阳慕白身旁的车门。
欧阳慕白正要下车,看见驾驶座上的白衬衫,要拿白衬衫时被瘦司机推了下去,劲道之大,让欧阳慕白坐在了地上。欧阳慕白站起来准备和瘦司机理论,瘦司机已经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欧阳慕白钻进旁边的出租车,要面相老实的司机紧紧跟着前面的桑塔纳。
桑塔纳开进莲花小区。二十几分钟过去还没有出来。面相老实的司机说:“结账吧。”
欧阳慕白说:“身上没有钱,载我回家后给你。”
面相老实的司机打了几个电话,几乎是瞬间就来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出租车司机,扭住欧阳慕要把欧阳慕白送到派出所。欧阳慕白坐在地上,周围围了很多人,满面赘肉的司机向观众解释:“这个家伙坐车不给钱,他坐在这里怎么也不去派出所。”
不知被谁踩了一脚,欧阳慕白趴在地上,嘴里沾满泥土,鼻血染红泥土。
刺目的光从头与头之间射进来,欧阳慕白仰起脸看是谁踩得自己,看见一张张冷漠的脸。这中间有如花的少女、满面沟壑的老头、老太、妇女、儿童、乞丐、也许还有杀人犯。一张惊慌的脸在头与头之间闪过,是赵凯,欧阳慕白站起,追他,没有追到。
欧阳慕白跑到莲花小区地下停车场,蜷缩在阴暗的墙角,一双鞋出现在视线。欧阳慕白四处张望,没有人,记得刚跑来时,前面没有鞋,现在出现,很诡异。拿起这双黑色的皮鞋,鞋壁有柔软的绒毛,鞋心是湿的。手上有血,欧阳慕白扔掉鞋跑到外面。
小区门口一个人也没有,载自己来的出租车开走了,门口的铁门被锁住,铁门两边没有攀援物出不去。
欧阳慕白这才发现,这个莲花小区只有这栋原本是二十层,现在被拆得只剩五层的废弃楼。地下车场只有几辆破烂的车,有的车连后轮都没有。小区前面长满半人高的杂草,楼上房间的大多数窗户都没有玻璃,几条破烂的裤子挂在墙上迎风飘扬。
欧阳慕白到小区后面,有一条黑色的河,无数的苍蝇在河面飞舞,很多动物的尸体横陈河岸,臭味一浪高过一浪。河两岸有高高的铁网,要出去是不可能的。
欧阳慕白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上楼找吃的,找遍整栋也没有找到。想到死在家里的徐亭利,尸体可能已经被发现,警察在抓捕自己的路上。坐在台阶双手抱着脑袋,强迫自己什么也不想,越是强迫不想越想。
你在今生把我当做你最疼爱的人,你也无法明白究竟是还与给的缘分,妈妈请你不要悲伤,你的爱让我在生死间流浪,爱画的夜海,漫无边际的色彩,惑着我,此与彼岸之间痴痴的徘徊。手机铃声响起,欧阳慕白站起寻找,看见水泥台上有一部,闪着光,铃声就是从这个手机发出的。四处张望没有人,拿起手机,拨自己的手机号,被提示语告知,您的手机已经欠费,请您尽快充值,原来手机铃声是播放的音乐夹里的,把手机揣进裤兜。
这时欧阳慕白感觉后心窝一阵凉,黑影移到身上,猛然回头,看到那双黑色的皮鞋,脑袋被什么包住,欧阳慕白拼命挣扎,呼吸困难,以为自己要完了的时候,凶手跑了,扯掉头上的布,是白衬衫,这衬衫就是瘦司机座位上的那件,周围依旧一个人也没有,黑皮鞋还在那里,黑皮鞋前面有木板,欧阳慕白揭开木板,下面是屋,明白了,那群人之所以出现和消失得那么快,是因为他们用衬衫包住自己的脑袋后,跳到了木板下的屋里。
欧阳慕白到其它的屋找,一无所获,跑下楼,铁门已经打开。走得脚底起泡的回家,远远看见自己屋的那扇窗户是关着的,强烈的不安驱使欧阳慕白跑进小区,小区安静的一如往常,太阳更火辣了。
邻居老太走出楼道,看见欧阳慕白,眼里发出攫取的光扑向欧阳慕白,瘦手抓住欧阳慕白的手,欧阳慕白浑身起鸡皮疙瘩,挣脱老太的手问:“老太,你有什么事?”
老太眼里攫取的光更强烈,盯着欧阳慕白的眼睛说:“我看见我家老头子了。”
欧阳慕白的脸遽然变色,挥起拳头把老太打得躺在地上,跑到楼道。
“哎呀呀。”这里有个老太太躺在地上了。
欧阳慕白刚跑到楼道,就听见卖豆腐的胖子王妈扯着尖利的嗓子叫。
周围的邻居出来,欧阳慕白也在人群中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老太太太可怜了,无儿无女的靠捡垃圾为生,现在又躺在这里。
“王妈你去扶她吧。”说话的是尖脸的黄头发女人。
“哎呀呀你没看见我背着豆腐么?你不知道现在扶老人要被老人咬一口么?这位老太太还是你扶吧。”
尖脸女人的整张脸都皱成疙瘩,悻悻的站着,没有说话。
半个小时过去,还没有人上去扶,老太蜷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紧紧闭着。
欧阳慕白走到老太身边,伸手探老太的鼻息,还有呼吸,抱起老太上出租车到医院。用老太的钱付了车费、医疗费。老太恢复意识后,欧阳慕白回家了,屋里没有徐亭利,窗户是关着的,徐亭利的尸体被警察运走了?还是徐亭利没死?欧阳慕白越想越恐惧,拿银行卡到银行取钱在餐厅吃饭,在街上没有目的地逛。
街边两个戴红领巾的男孩在打闹,满头白发的佝偻老头抛着铁盒里的硬币叮当响的向行人乞讨,卖铝制器材的老板和卖啤酒的中年男人吵得不可开交。
坐在十字路口到晚上才回家,在小区楼梯口,心狂跳,徐亭利在屋里吗?警察在屋里吗?楼道一片黑,上楼,听到不是自己的喘息声,一束强烈的光从上面射来,欧阳慕白用手遮住眼睛,一个硬物击中欧阳慕白的头,强烈的光晃动,欧阳慕白看见邻居老太,老太走下来,欧阳慕白后退,退到楼道口,撞到一个人,欧阳慕白回头。
“没想到吧。”徐亭利面孔扭曲地笑着说,伸出双手,掐住欧阳慕白的脖子。欧阳慕白挣扎,老太用电筒一下一下地砸欧阳慕白的头,砸得欧阳慕白闭上眼睛倒在地上,还没有停的意思。
“好了,老太,再砸下去,他会死的。”徐亭利抓住老太的瘦手说。
“呸!”披头散发的老太朝欧阳慕白的脸上吐了两口唾沫,浑身颤抖地说:“要不是他,我家老头子也不会死。”
“就算没有他,你家老头子也会死,只要这个手术差一块钱医院就不会为您的老伴做手术,您掉的钱欧阳慕白捡到就算当时给您您老伴的手术也做不了。”徐亭利说。”
“他捡了我的钱要我给他一百块才肯把我的钱给我,我气得骂了他两句,他拿着我的钱跑了,他捡了我的钱如果当时给我,我可以给我家老头子买药,我家老头子就算死,也不会走得这么快。”老太说。
“后来他把钱也给你了,现在你把他打成这样,扯平了。”徐亭利说。
“白天我扑到他怀中,要用剪刀插死他,心软了,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丢了工作,靠捡别人的东西要劳务费为生,他把我打得躺在地上,周围的人都不扶我,他送我到了医院,他的良心还没被狗吃,现在我不怪他了。”老太的话温柔起来,狰狞的面孔发着慈祥的光。
徐亭利转身离开。
“你就这样走吗?你不把他送到医院?”老太焦急地问。
“人是你打的,要送他去医院你送,我和他的恩怨还没有算,他的伤好了,我再算和他的恩怨。”徐亭利冷冷地说,消失在黑暗里。
夜更幽深、更鬼祟,风在空中呜呜地叫。
欧阳慕白爬回屋用手机拨了120,很久后才被抬到担架上,送往医院,从医院出来已是第二天上午。
云朵洁白,绿草肆意的生长,医院里比菜市场还乱,进来出去的人络绎不绝。
坐地铁在公主坟站下车,到莲花小区找赵凯、瘦司机。到五层,屋里有新鲜的烟头,食品袋,更确信赵凯、瘦司机在这楼栋。掀开一块木板,有一个洞,跳到那,看见洞和臭河的铁网间架着一条木梯,对面五楼的天台和铁网间也架着一条木梯,爬过木梯到对面天台,天台中央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后躺着一位血人。
“你不是在恒源大厦擦玻璃时摔死了吗?都登报了。”欧阳慕白双腿发软地问。
“我把他杀死了。”擦玻璃的工人看了一眼身后躺着的血人说。
“死了好。”欧阳慕白说。
血人徐亭利站起来,从衣服里拿出矿泉水洗去脸上身上的血。
擦玻璃的工人转身把玻璃刺进徐亭利的大腿,血从徐亭利的大腿飙出,徐亭利半趴在地上,爬过木梯跑掉了。
擦玻璃的工人对欧阳慕白说:“我和他是朋友,他却要我从恒源大厦跳下去,我没跳,跳的是和我长得很像的同事,同事擦了一年玻璃,包工头没有给他结一分工资,他在饭馆吃饭时,受到老板驱赶,老家已订婚的女孩退婚了,退婚时说他家太穷了。我知道他想自杀,晚上请他喝酒劝他不要这样,没想到他还是从恒源大厦跳了下去。”
“楼下人来车往,早晨又是上班的高峰,跳下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一度让交通瘫痪,擦玻璃的工人坠楼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大家都在猜。”这时,聊天声打断擦玻璃工人的话。两人回头,看见赵凯、瘦司机、面相老实的司机正横穿铁网来到天台。
赵凯走向欧阳慕白,突然把绳子套在欧阳慕白的脖子上,欧阳慕白挣扎着看着灿烂的阳光消失,眼前坠入黑暗,再见到亮光,是有月亮的时候了,欧阳慕白翻了个身,一条腿悬在空中,清醒了,知道自己躺在天台边沿。星星眨着,显得遥远深邃而寂寞。
赵凯在旁边吸着烟,红色的烟头在月光下更红。
“你怎么不把我推下去?”欧阳慕白问。
“我不想把你推下去。”赵凯说。
“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欧阳慕白问。
“我不会还的,因为我借的你的五千块钱本来就是我的。那天我把我的农业银行卡和卡的密码给你,要你到中关村帮我修电脑,你帮我修好后,我到兴业银行取钱,兴业银行卡的密码是错的,到办兴业银行卡的柜台查询,余额是零,五千块钱被别人取了。开始我怀疑你,转念一想你应该不知道我的兴业银行卡和农业银行卡的密码是同一个。有一夜,我们喝醉了,我的兴业银行卡不见了,跟着你,见你走向银行的提款机,出来,把卡扔到垃圾筒,我捡起卡,是我的兴业银行卡。”
“前段时间我被摩托车刮了一下,被两个戴头盔的人打一顿,被人推到阴沟,我没找到害我的凶手,徐亭利找到我说,他看见你把我到阴沟,你取走我的钱,还要我的命,你真的跟畜生已经没有区别。”赵凯说到这里闭上了嘴。手中的烟头弹出,在空中抛出优美的弧线落在地上。
良久的寂静后,欧阳慕白说:“小时候胖子拿石头要砸你,我夺走胖子手中的石头,你被四个同学踹在地上时,我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救你。高中毕业分开,送你到火车站的夜晚,我哭了,我以为我们的友谊是最牢固的。大学毕业,我们在同一家公司上班,你在领导面前污蔑我,挑拨我和我女朋友的关系,我的女朋友离我而去和你在一起。我拿你的银行卡取走你的钱,也让你尝尝被朋友伤害的滋味。”
良久。
“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赵凯仰望天上的月亮说。
“今晚的月亮真的很圆。”欧阳慕白也望着天上的月亮说。
“过去的就算了,我们还是好朋友。”赵凯又说。
欧阳慕白的眼角滚出一颗泪水,跳到天台望着赵凯的脸笑了。两人一起爬过木梯到小区门口,徐亭利来了。“我们该谈谈了。”徐亭利冷冷地说。
“我们是该谈谈了。”欧阳慕白说。
两人乘出租车来到桥边,黑色的湖水在昏黄的灯光下 流动。一艘船从湖面驶来,两人上船,在船舱见到面相老实的司机、瘦司机,船舱的桌上有十几个菜,白酒、啤酒都有。
“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好好地谈。”徐亭利说。
深夜四个人都醉了。
船已驶向远方,噩梦纠缠着欧阳慕白,醒来,见三个人还在睡,来到甲板,风拂着身体冰凉刺骨,黑暗的远方一片灯火,诱惑着欧阳慕白离开船。
甲板的另一头有一个人,徐亭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拄着双拐过来,双拐拄在甲板上的声音刺破夜的寂静,毛骨悚然的感觉爬进欧阳慕白的身体和灵魂,欧阳慕白觉得这声音象极死亡的钟声。在徐亭利来到面前时,象豹子蹿过去,抱住徐亭利的腰,把徐亭利推到湖里,从湖里伸出的铁钩勾住欧阳慕白的脚,欧阳慕白摔在甲板被拉下水,从脚背传来的刺痛让欧阳慕白发出野兽一样的嗷叫。不会游泳的欧阳慕白在水中不停地挣扎,几乎要断气时,被一只手拉上甲板,瘫在甲板,意识恢复后,甲板上已经没有一个人,船舱里也没有一个人。先喝酒的桌上有一张纸,纸上有一段文字;前天,我用刀指着你的下巴,趴到窗口看对面的大厦有人坠楼,你用电话线把我勒晕,以为把我勒死。你也趴到窗口看是谁坠楼了,看见欠你五千块钱从瘦司机的桑塔纳车出来的赵凯,你问瘦司机,以为瘦司机又聋又哑,其实瘦司机既不聋也不哑,是我让他在你面前装聋作哑的。’
‘你看见瘦司机车上的的白衬衫,这衬衫是赵凯故意放的,因为你知道这衬衫是赵凯的,坐在车里,被瘦司机推下来,搭面相老实的出租车跟着桑塔纳车到莲花小区,面相老实的司机也是我朋友,专门载你到莲花小区。这样你就掉入我设计的陷阱。’
‘在莲花小区你看见有血的黑皮鞋,是瘦司机趁你惊魂未定时放的,你听到的手机铃声是赵凯放的,你拿手机打电话,被赵凯、面相老实的司机、瘦司机用衬衫缠住脑袋,缠住你的脑袋后三个人跳到木板下的屋里,你就没有见到一个人。你掀木板时,三个人已经离开。你回到家,老太扑到你怀里她是要杀你,你捡了老太的钱没还给老太,老太认为你害死了她的老伴。夜晚我和老太守在楼道等你,老太用电筒把你砸得头破血流。’
‘今天你又去莲花小区,在天台看见擦玻璃的工人和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我,那时我没有伤,我想知道你看见我这样了会怎么做,你没有救我还幸灾乐祸。擦玻璃的工人把玻璃插进我的腿,你依旧冷漠地看,所以我决定把你带上这艘船。你推我下去,我也把你拉到湖里,你不会游泳,被面相老实的司机拉上甲板。这艘船驶向的地方是鬼湖,到了鬼湖不管你给船加多大的马力,船都一直在鬼湖转,也许你能遇见商船救你,也许就永远的葬身在这湖底,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谈,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吧?’
欧阳慕白认得这是徐亭利的字。
一些不愿回忆的过去跳跃在眼前,还是孩子时徐亭利在墙角玩玩具火车,自己抢走徐亭利的玩具火车把玩具火车给赵凯。放学回家的路上在伙伴的怂恿下自己不准徐亭利回家。看见徐亭利和赵凯在一起,自己用铅笔刀划破徐亭利的手,威胁徐亭利以后再看见你和赵凯在一起杀死你 全家。多年后,三人在同一家公司上班,自己骑摩托车搭着徐亭利下班不小心蹭到奔驰的车头,奔驰司机用铁棍砸坏摩托车,自己要徐亭利赔摩托车。在用餐时当着全体同事的面说徐亭利是饭桶,一顿吃得比猪还多,食堂里所有的人都笑了。在领导面前污蔑徐亭利,结果三人被领导开除。
黎明的光照亮天湖,天是灰色湖是黑色的,四周是一片茫茫的黑水,望尽天湖也见不到一根芦苇水草。
你在今生把我当做你最疼爱的人,你也无法明白究竟是还与给的缘分,妈妈请你不要悲伤,你的爱让我在生死间流浪,爱画的夜海,漫无边际的色彩,惑着我,此与彼岸之间痴痴的徘徊。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欧阳慕白跑到船舱,找到床板下的手机按了接听键。
“你现在走到甲板。”手机那头的声音说,是徐亭利的声音。
欧阳慕白走到甲板。
“你现在往后看。”手机那头的声音又说。
欧阳慕白往后看,看见天尽头一个黑点迅速朝这艘船移来,黑点近在眼前是快艇,快艇上有徐亭利、赵凯、面相老实的司机、瘦司机。徐亭利把快艇的绳子套在船后的旋杆上,瘦司机驾驶船掉头。
欧阳慕白伏在甲板的栏杆上思绪飘摇,徐亭利拄着双拐来到旁边,风吹起他额头的黑发,他遥望远方的眼神象一团雾又象流逝的黑水。
他的左手离开拐轻靠在欧阳慕白的肩上。
欧阳慕白转过脸对徐亭利笑,徐亭利也笑了,船舱口的赵凯、面相老实的司机也笑了。突然,欧阳慕白把徐亭利推到湖里,自己也掉了下去,把徐亭利的头按到水中。
赵凯、面相老实的司机跳到湖里,拉开两人把两人拉上甲板。
欧阳慕白像豹子扑向徐亭利,要把徐亭利再拖下水。
赵凯抱住欧阳慕白说:“昨天晚上我们在快艇上一直跟着你,怕你有生命危险,徐亭利已经原谅你了,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一排大雁成人字形从天空飞逝。
良久,欧阳慕白站起来走到徐亭利面前,伸出手,徐亭利也站起来,伸出手,两只手紧紧地握住。
太阳的光扫去天空的阴沉,云彩飘满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