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姐妹相杀
书名:25个超震撼悬疑故事 作者:刀剑笑雪 本章字数:10724字 发布时间:2023-11-02

月圆之夜,山里,有户人家的女主人正躺在床上痛苦地挣扎,床边站着男主人,男主人的女儿古风,还有略懂巫术苍老的接生婆,接生婆半跪在地上,用她的枯手按住女主人的双腿:“使劲,使劲呀。”接生婆催女主人。

  女主人痛苦地呻 吟着,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出来了,哇哇大哭,外面的亲戚朋友,都如释重负地笑了,欢喜地推开门,争先恐后地看婴儿,是女婴,接生婆抱着婴儿,让每个人看到,然后,她面色凝重地说:“这个婴儿是灾星,就算能活下来,也活不了多久,还会毁得家破人亡。”然后她面向古风,盯着古风,一字一句地说:“古风,你妹妹是你的克星,只要她活着,你就不会快乐。”

  “还是把孩子交给我吧。”说着就要带孩子出去。

  屋里的每个人都被接生婆的话镇住了,死寂般的沉默后,爆发出玻璃碎裂般的狂笑。

  当然没有人相信接生婆的话,更不会有人允许接生婆把婴儿带走。

  接生婆叹息的把孩子交到男主人手上,竟然一分钱都没有收就离开了古家。

  男主人看着怀里的婴儿,右脸颊有一颗美人痣,给她取名古月。

  月亮沉下去了,古月的哭声戛然而止,村庄静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接生婆的话似乎灵验了。古月长出了金黄的头发,瓷白尖细的牙齿,喝母亲的奶,经常喝得母亲尖叫,两寸深的牙印印在母亲身上。这时候疼痛难忍的母亲必会将古月摔在地上,古风必会遭到父母的毒打,黑暗深处的奶奶,唉声叹气,一声比一声长,一声比一声愁。

  三岁,古月就能整天指着父亲母亲姐姐的脸说杀杀杀,边说边笑。

  六岁,古月骑在古风身上,拿着毛笔在她脸上划,撬开古风的嘴巴,将整瓶墨水倒了进去。古风委屈地哭了,古月嘻嘻笑着。

  八岁,古月拿出硕大尖细的钓鱼钩,在古风眼前摇晃,试着插进古风的眼睛,最终插穿了古风的嘴唇,缝住古风的嘴巴,看着自己的杰作,古月把金黄披肩的长发放到胸前,温柔地抚摸,迷醉的欣赏。古月的长发的确很美,这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资本。古月迷醉得飘了起来,浑身充满快 感,只是下一刻快 感会被前所未有的失落击碎,因为她的一条腿长一条腿短。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条腿长一条腿短,大家的腿都是一样长的,为什么古风拥有那么美丽的头发,那么漂亮的脸蛋,那么性 感的嘴唇,那么曼妙的身材?

  古月的牙齿磨得吱吱响,握着钓鱼钩把、转动,看着古风痛苦流泪的模样、很开心。直到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出现在家门口,揪住古月的耳朵,把古月打出家门,打到去镇的公路上,打到古月再也跑不动,再也走不动,再也动不了的跪在公路边,象一尊雕塑才住手。

  狂风骤起,吹乱古月一直引以为傲的金黄长发。躺在床上已久不起的奶奶,呻吟着摇摇晃晃从发臭的床上爬起来,用她的枯手,驱赶环绕在她脑袋和身体周围的苍蝇,拄着蛇头拐杖一步一扣首地走进夕阳里,走到在公路上的古月身边,像哭又像笑地嚎叫着:“造孽呀造孽呀。”

  父亲小心翼翼地取下缝住古风嘴巴的钓鱼钩,没有惩罚古风,不仅没有惩罚古风还给古风炒鸡蛋吃。古风看着碗里鲜嫩的鸡蛋,父母关切心疼的眼神,摇头不吃,慢慢地走出屋,走到石泥小路上,屋后的岩石上,浑身柔软,任狂风肆虐。沐浴在夕阳下的狂风中,不恨妹妹了。这一年,古风十二岁。

  古风回到家,一家人坐在木质餐桌旁吃晚饭,谁也没有说话。

  父亲把一块瘦肉夹到古风碗里,古风没有吃,没有胃口,放下碗筷,倒在床上,用枕头压住脑袋,难受得泪流满面。

  直到门被妹妹推开,浑身是血、青紫的伤、披头散发的古月站在门口,眼里有着神经质的茫然,她用茫然的眼神看着抬起头也同样看着自己的姐姐。

  古风的眼里有她读不懂的东西,令她害怕的东西,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是什么呢?是恨,她的眼里终于有了恨,她曾经的眼里只有温柔、害怕、乞求,她眼里的恨象狂风掠过古月全身,古月摔门离开。古风笑了,奇怪的满足 感灌满全身。

  古月失踪是在几天后,那几天,村庄下了以前不曾有过的暴雨,河边田地里的庄稼,被洪水淹没,许多人家里的猪狗鸡鸭猫被洪水冲跑。

  庄稼人赤裸着上身,露出与洪水一样健康的肤色,用大铁钩钩从河上游漂来的家畜柴禾,许多人家钩到新鲜腐臭的家畜,整个冬天都烧不完的柴禾。

  还有人钩到两具尸体,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和十岁左右的女孩。全村的人都过来看,古风古月也去了,从大人的腰间探出脑袋,古风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回到家晚饭没吃,想到尸体吃不下去,古月津津有味地吃着,看着古月蹲在木椅子上吃饭,古风的眼睛闪闪发亮,她想到了杀妹妹的计划。

  三天后是她们上学的日子,早晨,白雾笼罩村庄,洪水退去了,父亲看着要上学的两个女儿,眉头紧锁,他担心两个女儿过不了河。

  “平时洪水比这大,她们都能过,古风还会游泳,不用担心。”母亲安慰父亲,父亲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听妻子这样说,紧锁的双眉舒展开来,叮嘱两个女儿:“过河时,要牵着手。”古风重重地点头,拉着古月往屋外走,她深怕父亲变卦,不让她们今天上学。

  “过河时要紧紧地拉住我的手,别看水不怎么急,到了水中就知道它有多急。”古风面无表情的对古月说。古月也面无表情,走路一颤一颤的。

  到了河边,古风脱掉球鞋,把长裙提到腰际,露出粉嫩的腿。古月的两只白鞋也脱掉了,把紫色的裙子提到胸前,因为她知道河水会齐她的腰深,她比古风矮半个头。

  到水中,凉意蔓延全身,古风的心如敲战鼓般狂跳,到河中央,水真的齐古月的腰深,紫色的裙子被打湿,肥嫩的手紧紧地抓着古风的手。

  四周没有人,古风停了下来,冷酷的眼睛盯着古月冷静地说:“妹妹这么多年,你折磨我,有没有想过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身心承受着怎样的痛楚?你的到来夺走了父母给我的全部爱,你的到来毁灭了我的全部爱,很多时候我想,是不是前世我有什么罪?欠了你什么?要到今生来还?”

  “很多时候我想,如果妈没有生你,你不是我的妹妹,我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呢?至少一定比现在好千百倍,可是你的到来,摧毁了我全部的希望,如果你离开,我会不会过得更好?”

  开始,古月没有听明白古风的话,后来明白了,冷酷的表情瞬间变成乞求,抓着古风的手更紧了,几个浪头扑来,将两人冲出很远。

  古风看着古月,古月的皮肤很白,脸上一粒青春痘也没有,右脸颊有一粒美人痣,一头世间少有的金黄长发,只要一松手,这张美丽的脸,从此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有些不忍。

  想起,古月毒如蝎子的心,就毫不犹豫地松了手,瞬间古月被急流冲远,喝了几口水,身体倒在浪花中,徒劳地扑腾着,紫色的长裙在浪花里翻卷,一会儿就不见了。

  古风蹲到水里把全身打湿,装作惊慌失措地跑回家,上气不接下气的向父母描述古月被水冲跑的情形,父母掩饰不住悲痛地冲出家,像两匹受伤的狼沿河岸呼唤他们的亲身骨肉,全村人一起寻找,找了三天三夜,在河下游二十几里的沙加呗找到古月,她被埋在很深的泥沙中,用挖土机挖了出来,她的全身已经浮肿,臭不可闻,碰一下身子,肉就掉了,只有金黄的头发还一如从前的美,在阳光里闪耀。

  把尸体运回家,土葬了古月。

  只几天,父母就苍老得不成样子,奶奶也因孙女的去世,撒手人寰,黑发人送黑发人,黑发人又送白发人,整个家一下子空荡,死一般空荡。

  父母的怀疑眼神像针扎进身体,他们始终认为是古风杀了古月,只有古风对古月的仇恨能让她杀了她,他们又不能把古风怎么样,他们不想失去母亲女儿后,再失去唯一的女儿,他们把全部的爱倾注到古风身上,古风却感觉不到。

  妹妹埋在屋后面的那块岩石旁,古风再也不敢坐在岩石上发呆,再也不敢到屋后面去,对于妹妹的离开,古风没有丝毫内疚,对于父母的悲伤,古风也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安慰之心。

  只是奶奶的离开,让古风悲伤了一阵子,几天不吃饭,不说话,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整个村庄的人看古风的眼神也变了,大家什么都不说,默认了古风是杀人犯。

  古风越来越冷酷阴郁孤僻,越来越受不了村庄人的那种眼神,虽然随着时间的流走,那种眼神已经不再出现在任何人眼中,古风还是一次又一次想起古月死后,大家的那种眼神,那种战战兢兢怀疑的眼神,折磨得古风快要疯狂,古风想要离开。

  十六岁那年,一个人永远的离开家乡,到城市寻找新的人生,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回到那个破旧贫穷偏僻的村庄,那是她一生的恐惧,那里有她永远也还不完的债。

  缺腿的老乞丐爬到古风脚边,铁盒里的硬币叮当响,古风听着浑身不自在,从裤兜掏出一张一百元,向老乞丐摇头,把一百元重新放回裤兜,老乞丐笑了,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老乞丐的笑,古风受不了,古风追赶老乞丐,已经找不到老乞丐。

  原路返回,看见先前自己坐的地方,现在站着一位枯瘦的女人,她左手提着装垃圾的肮脏尼龙袋,右手拿着三灌未打开的燕京啤酒。

  “你在干什么?”古风大声质问,冲上去从枯瘦的女人手中夺下自己待会要喝的啤酒。

  枯瘦的女人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不停地道歉,说不知道这些酒还有人要,就要离开,望着枯瘦女人的孤单背影,古风打开一灌,喝了,叫住女人,跑到女人面前,把空酒瓶给了女人。

  “谢谢。”女人充满感激笑着说,在昏黄的路灯下,女人的笑是如此的柔美,如此的触人心弦。

  古风不忍再看,背过身,把剩下的两灌燕京啤酒喝了,已有些醉,迷 离的眼神看见远方几个人在朝她跑来,一眨眼,就到面前,跑在前面的少年躲到古风身后,要古风救他。

  后面的两个少年一下就抓到少年,狠狠地揍了少年一顿,边揍边骂:“谁叫你偷的,今天偷我两块钱,没打断你的腿算便宜了你。”刀疤眼少年说,张口酸臭的痰飙到少年脸上,扬长而去。天啦,只偷两块钱,就要遭到如此待遇,古风有些同情少年了。

  看了一眼少年,全身缩紧,少年的那种眼神古风经常从妹妹那儿见到,那是她一生的阴影,一生的噩梦。

  古风大声呼救,周围没有人,少年推倒古风抢走古风身上仅有的一百块钱,哈哈大笑地离开,离开前他说:“遭人诅咒杀戮,就要诅咒杀戮别人,人吃人的世界里,如果你软弱只会成为别人的食物。”

  古风无力的坐在地上,想着少年的话,想起三个月前,撞见最好的同事向老板打小报告的情形,秦飞那种得意的表情永生难忘。

  下午老板把古风叫到办公室,严肃又温柔地说:“小风啊,我知道你在这里工作很努力,干得很好,可你为什么不顺服我呢?你知道你只要顺服我就可以吃香喝辣的,有轿车豪房。”

  古风理解老板的意思,秃头老板经常揩女同事的油,打小报告的同事的油已经快被老板揩干,老板长得真不好看,秃脑袋、麻子脸、水桶身材,一开口喷出的口臭能熏死人。

  秃头说着,他的水桶身材就往古风身上靠,嘴往古风脸上贴,古风及时地推开秃头的身体,厌恶地瞪着秃头,秃头的脸色发青,低声咆哮:“你不从我是不是?你不从我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要你立马滚蛋!”

  “滚蛋就滚蛋!”古风也咆哮,却流出委屈的泪,滚蛋后能去哪里?这繁华的城市没有亲人朋友关心自己的人,能去的地方只有街角、桥下、垃圾堆、还有看守所。

  即使这样,古风还是滚蛋了,用鄙视的眼神瞪着秃头老板,昂着头走出办公室,在办公桌整理文件的时候,打小报告的同事秦飞拍着古风的背说:“你怎么不从了老板?现实很残酷的,你离职了能去哪里?”古风看都没看这个打小报告的同事,走出公司。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三个月,现在想起,依旧会心痛。

  那对情侣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今晚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古风面前,男人高大、英俊、冷酷、阴沉。女人娇小、穿一身白色连衣裙、走路迈八字步、左手环着男人的腰,他们经过古风身边,故意昂着头,身体大幅度摇摆,从身体发出高傲的讯息。

  突然娇小的女人发出乌鸦似的叫,三角眼盯着古风的脸,一口唾沫喷到古风脸上,古风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另一口唾沫又飞贱而来。

  “你什么意思?”古风站起来,质问少女。

  少女咯咯地笑了,三角眼里喷出怒火,“你这个臭不要脸,喝酒的女人,还问我什么意思?你长得挺漂亮嘛,挺漂亮还不是没人要。”

  高大的男人,把脸凑到古风脸上:“小心,下次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一定把你揍扁,还不快滚!”古风没来得及滚,那对情侣就迈着高傲,不可一世的步伐走了。

  古风愣在那儿,身体的血液似乎被抽干,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单位宿舍的,躺在宿舍的床上,脑海里只有那对情侣的身影。

  那对情侣第一次出现在古风面前,也是在那条街,他们高昂着头,停下不可一世的步伐,故意在古风面前亲热,白衣少女咯咯地笑,好像非常的快乐,发出乌鸦似的叫,看着古风,见古风在看他们,他们的眼睛也笑了,亲热得更卖力、更持久。

  古风十六岁离家,在繁华的城市漂泊,从小受到很多伤害,变得自卑孤僻,遇见喜欢的人,没有勇气表白,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和其他女孩在一起,只有独自咀嚼心碎的痛苦,能怪谁?

  也有喜欢古风的男孩,古风总冷冷的拒绝他们,二十岁了,还没有谈过恋爱,内心深处,古风比谁都渴望遇到生命中能融化自己冰冷的心的人。

  一直期盼,最后失望,绝望了,恨自己,恨那些不知道被自己爱过的人,为什么多情的软弱的人,总是刀下的羔羊?总被伤害最深?

  古风决然的背过人群,走自己的路,寻找自己的理想。

  可为什么连陌生人也欺负自己?自己和陌生人有什么恩怨?那对情侣,为什么那么不可一世的在自己面前炫耀?他们凭什么在自己面前炫耀伤害自己?

  古风被刺激得受不了,一口接一口地灌燕京啤酒。只有酒,才能麻 醉心里的寂寞,只有酒才能解开心中的愁,只有酒才能遗忘,男人女人小孩老头给自己的伤害,只有酒才能让自己在哭的时候笑,笑的时候哭。

  情侣远去,还没醉的古风的心也被他们勾去。

  古风的寂寞被痛苦的愤怒取代,仇恨从心里肆无忌惮的成长,扔掉那些能解开心中愁的酒,在街上疯子一样地奔跑,跑得汗流浃背,双腿发软,呼吸困难,倒在街上,进了医院。

  第二次遇见那对情侣,依然在那条街,古风依然借酒浇愁,少女的尖叫依然刺耳,英俊的男人恶狠狠地瞪了古风一眼,搂着少女的肩,消失在远方,古风气得发誓只要有机会就杀了他们。

  曾经,亲爱的妹妹不是在自己手中夭折的?现在自己不是活得很好?自己是没有快乐不奢望快乐,没有希望不奢望希望的人,自己不伤害别人,为什么要被别人伤害?古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报复的计划。

  第二天早晨,到卖鞭炮的商店,买了两个能把地炸出很大的坑的炮仗,夜晚在街边,边喝酒边等。

  夜深了,狂风呼啸而来,那对情侣准时出现了。

  英俊男人用他穿皮鞋的脚踩瘪古风要往肚子里灌的燕京啤酒瓶,踩到古风的肚子上,眼睛贴着古风的眼睛:“不是说了吗?下回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就没有再下一回了,知道你为什么欠揍吗?其实,没有什么理由,没有理由也是理由,因为你看起来太漂亮了,这么漂亮的女孩,深夜在街上喝酒,难免让看见的人心生歹意,难免就要上演一场好戏,这种戏是越过了道德的界限的。”

  “你是妖精,看见你就恶心,这个城市就因为有你这种人存在,扰得人心乌烟瘴气,甚至家破人亡,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因为,我被不是好东西的你们这种人骗过。”

  “他们竟把我当成那个了。”古风想。

  古风沉默着,等待机会到来。

  白衣少女走到古风面前,古风看清白衣少女的脸,长得一点也不美,皮肤干巴巴的,面部阴沉,象全世界都欠她的,这种人似乎永远不会笑,古风现在觉得,当初的愤怒多么可笑,现在古风不仅不恨少女,还觉得少女非常可怜,面前英俊的男人更可怜,这一生找到这样的女人,绝没有一天会快乐。

  男人张开他的嘴巴将手伸到古风的嘴里,古风的胃缩紧,牙齿一闭,就咬到男人的手指,男人一巴掌甩在古风脸上,差点打晕古风,古风从地上爬起,扑向少女,双手掐住少女的脖子,疯狂地咬破少女的左耳。

  古风已经没有退路,绊倒少女,骑在少女身上,朝少女的脸左右开工,扯着少女的长发拖出了一米远。

  男人恶狼般扑来,古风拿出炮仗,擦着打火机:“过来啊,只要你敢过来,我就点它,一起进棺材。”男人犹豫了。

  古风兴奋地点了有手电筒粗的炮仗扔到男人身上,朝后扑倒,男人惊慌地叫,一声轰隆巨响,男人脸上的肉被炸开半边,身旁是巨大的坑,少女扑到男人身边,男人一动不动。

  古风的脚踩在少女的头上,把炮仗放在少女嘴边,准备点,少女拼命摇头,拼命祈求,已没有先前的飞扬跋扈,古风的脚更用力了。

  男人醒了,右手被炸断,左脸被炸破,他跪在地上,向古风磕头,求古风饶了他们。

  古风毫不犹豫地点燃少女嘴前的炮仗引线,炮仗引线嘶嘶响的闪出火花,古风迅速将炮仗扔到远方,趴在地上,炮仗没有炸,古风捡起没炸的炮仗,放在少女身边,少女已经吓坏了,拼命乞求,拼命磕头,“求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额头磕出了血,抬起头,已经没有古风的身影。

  古风回到宿舍,从黑包里拿出相机,她要拍下自己的飞跃瞬间,惩罚那对情侣前,古风已经想好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在古风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想过,到少年,成年,还没有结束,是因为古风对生命还没有彻底绝望,现在,古风对生命彻底绝望了。

  松青别墅里,秦飞蹲在地上,用涂了豆蔻指甲油的食指,拨保险柜的密码,最后一组数字7拨完,保险柜的红灯亮了,保险柜门弹开,堆如小山般的成捆百元钞票出现在眼前。

  秦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双手颤抖地抚摸成捆的百元钞票,笑了。然后秦飞用双手迅速将堆如小山般的成捆百元钞票,放进腿边早已打开的黑皮包。两分钟后,保险柜里一张钞票也没有了,保险柜门关上,黑皮包的拉链拉上。

  秦飞站了起来,走出卧室,走出客厅,在门口换上自己的黑色高跟鞋,望了最后一眼这栋别墅,关上别墅的门,走出花园,走到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要司机把车开到她要去的地方,那个地方离这栋别墅有几十里远,即使开小车也要一个多小时。

  出租车里播放着冷漠的歌曲,小三,“终于你做了别人的小三,我也知道那不是因为爱,城市的夜晚如此的灿烂,只是没有你在身边陪伴。”他一遍遍忧伤地唱,秦飞的心里也弥漫着忧伤。

  秦飞是秃头老板的小三,秦飞的爱情在哪里?秦飞想象秃头老板,开保险柜看见保险柜里没有一张钞票的表情,觉得非常的解恨,又有些恐惧。

  既然事已经做了已没有回头路,明天就离开这座繁华的城,离开这里的是非恩怨,回到家乡山清水秀的山村。

  妈在家乡给自己找了对象,如果满意,就结婚,家乡的对象是什么样的呢?只要人好,不在乎他是贫穷还是富有,因为自己有钱了,黑包里的钱足够自己的下半生吃穿不愁。

  秦飞也想起古风,多么善良,倔强安静的女孩,想给古风打电话,问问她现在过得还好吗?没有勇气,没有资格问,在古风面前,自己是卑贱的。

  但对自己做的事不后悔,即使能重新选择,还是会到秃头面前说古风的坏话,给古风戴上莫须有罪名的帽子,因为太需要秃头的宠信,得到秃头的宠信才有机会得到秃头的钱,现在已得到,付出的一切不是都值得吗?

  尽管很多时候,觉得自己是秃头的工具,很多时候,绝望得要放弃,最终咬紧牙,坚持了过来。秦飞想着,车到目的地,下车走进肮脏的旅馆,掏钥匙正要开房门,手机铃声响起,是秃头打的,秦飞不接,现在秃头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了。

  可是手机铃声顽固地响着,秦飞接了,瞬间,秦飞的脸色煞白,眼里布满前所未有的惊恐,钥匙掉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墙壁,才勉强的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来。“这怎么可能?”秦飞喃喃自语,自己做得一切,秃头竟然分毫不差的描述了出来。

  秦飞打开保险柜取钱的过程,秃头看见了,秃头不仅看见了,还让墙角的绣针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三天前,豪华酒店,夜光杯,红如血的酒,秦飞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令人心醉,秦飞一口一口往秃头的肚子里灌酒,秦飞的美意,秃头怎么能忍心拒绝?秃头闭上眼睛享受着,渐渐的醉了。

  回到金碧辉煌的别墅,秦飞趴到秃头的耳边说:“需要钱。”

  “需要多少?”

  “一万。”

  “干什么?”

  “回家。”

  秃头没有拒绝,一万块对于在商场打拼多年,挥金如土的秃头来说不算什么,秃头的手中没有现金,银行关门了,就慢慢打开卧室的保险柜,自言自语的说出密码,取出钱,递给秦飞,保险柜门关上。

  秃头虽然醉了,意识还是清醒的,保险柜里有秃头的那么多财产,怎么能不防备?何况前几任漂亮的女秘书都在打秃头的注意,到秃头的别墅,千方百计的想搞到秃头的保险柜密码,搞走秃头的钱。

  秃头故意慢慢开保险柜,故意说出保险柜密码,确信秦飞知道保险柜密码后,说要去远方出差,把出差的飞机 票给秦飞看,装出远行的样子。

  秦飞回到别墅,秃头跟了上去,秦风打开保险柜取钱时,秃头趴在自己凿的小孔里看,小孔刚好能看见保险柜和周围。秦风取走全部的钱打出租车到旅馆,秃头跟着秦飞,给秦飞打电话,说秦飞是怎样打开保险柜的,现在在哪家旅馆。

  秃头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留住秦飞,威胁秦飞,以秦飞的名义给公司作假账。

  第二天秦飞回到公司上班,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秃头关上办公室的门,意味深长地看着秦飞,得意地说:“想不到吧,我还有这一手。”把电脑里的录像放给秦飞看。

  “的确想不到,你真卑鄙,故意把密码告诉我,跳入你设计的陷阱。”

  “怎么是我卑鄙,你如果不贪婪,就不会跳入陷阱,现在既然已经跳进去了,就不说谁卑鄙,谁高尚了。”

  “你想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这段录像放到公安局,那里的人一看,绝不会怀疑它的真实性,因为它本身就是真实的,这么严重的盗窃罪,判个二十年应该没问题吧?你如果知道怎么办的话,这段录像还暂时不用到警察局去。”

  “你要我做什么?”

  “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不过现在你要留下来,留在我身边,留在这座城市,你放心,你即使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来的。”秃头依旧微笑。

  “好啊。”秦飞竟然也笑了,非常轻松的说:“留在老板身边,有什么不好呢?能吃香喝辣的,住在豪华的别墅。”离开秃头的办公室,秦飞知道已没有后退的路了。

  杀

  蚊子见缝插针地钉着古风的每一寸肌肤,热浪像火苗烤得古风满街跑,瘦高的女人带着她的宠物狗欣赏古风的跑姿,肥胖的男人满眼欢笑,龇牙咧嘴的等古风跑到他身边。夜里的乌云、星星、月亮都不见了。

  夜里的风很高,夜色迷 离,在这样的夜色里,古风越跑越远,越跑越恐惧,越跑越绝望,跑不动了。

  夜紧紧地吸住古风,热浪吞没古风,古风徒劳地挣扎,无声地呼救,倒在地上,泪流满面。风越来越狂,蚊子漫天飞舞,漫不经心的、冷漠的、阴郁的、幸灾乐祸的、虚荣的、高傲的、轻兆的、肤浅的、得意的、丧心病狂的、变 态的人们的笑声,和扭曲的不能再扭曲的面孔凑到古风眼前。

  古风的脑袋轰得乱响,意识渐渐丧失,夜无声、水无声、岁月 无声、痛苦无声,古风睡着了。

  古风是被疯子的一条假蛇吓醒的,这个疯婆娘,时而笑时而哭,缺牙齿的嘴巴在古风耳边依依呀呀,古风猛地睁开眼睛,看见那条黑色弯曲的蛇,吓得跳起来,不停地咒骂疯婆娘,脚底生风地跑了,边跑边让自己忘掉那些,曾给自己带来痛苦的人们的脸,忘掉此刻的存在,忘掉幻想的明天,也忘掉自己。

  因为知道这夜色里没有美好,人生是一条艰难的路,再也不要生不如死的活,再也不要在地狱里忍受非人的折磨,渴望飞舞,渴望像流星那样划破夜空坠落大地,飞舞是唯一的欢乐,死亡是唯一的欢乐。

  古风跑到高楼前,从一楼爬到十二楼,站在十二楼楼顶的天台边缘,就要跳,进入永恒的光明和宁静中。

  古风还没有跳,闻到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听见一声古怪的声响,看见一抹微弱的光,也就是在这微弱的光里,古风看见可怕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地跌到楼顶。

  古风从地上爬起,揉了揉膝盖,拿起天台角落里准备拍下自己飞跃过程的相机,小心翼翼地接近他们,手抖得厉害地按下快门。

  四方脸肥汉的右手里跳跃的打火机火苗,在秃头下巴的胡子上乱窜,一会儿火苗就到秃头的眉毛上,秃头脑袋的周围。

  秃头的手脚被结实的尼龙绳拴住,嘴巴上缠着宽长的透明胶,锥心的疼痛让他满地翻滚,叫不出声。

  尖脸和美丽的秦飞双臂交叉,很满意地看着秃头的表演,四方脸肥汉抬头,对两位观众阴森一笑,露出野兽般的牙齿。

  秦飞上前一步,高跟鞋狠狠地踩在秃头的脸上和眼窝,秃头的眼里流出血泪。

  古风拿着相机的手抖得更厉害,呼吸困难,想逃离这是非之地,迈不动脚步。

  尖脸终于出手,像豹子窜到秃头头边,古风还没看清尖脸是怎么出手的,秃头的额头鼻子就出了血,血和伤口盖住秃头原本干净的脸,完全丧失了老板的威风,他慢慢地爬起、跪下,朝秦飞磕一个又一个头。

  秦飞收起满脸的温柔,神情冷酷的对秃头说:“你磕再多的头也没用,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本来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们谁都不想这样,难道你说不是吗?你把我逼到了绝路,结果只有一个,不是我死就是你亡。”

  “这是弱肉强食的时代,从踏上社会第一次被黑 车司机打劫起,我就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到上了你的贼船,我就更确信无疑。”

  “是的,我从山村来,在这繁华的城市,没有亲戚朋友熟人,我一无所长,只有几分姿色,你要我到你的公司上班,聚会在我的酒中下药,掉入你的陷阱,野兽般的残害我,夺走我的太阳,从此我的人生只有黑暗。”

  “我生不如死的活,你得意的不可一世的笑,你剥夺他人的人生希望,来满足自己的征服欲,不知道在我之前,有多少人拜倒在你的脚下?成为你的傀儡,成为你的工具,成为你施虐的对象。”

  “我拿你的钱不过是要回我应得的,你却丧心病狂的步步紧逼,要我灭亡,你这种人,不,是你们这种群体,以为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做到一切,统治一切,报复一切,你们为所欲为,为了利益不惜兄弟相残,同胞相残,六亲不认,甚至杀了人,还能要被杀的家人赔偿你们的精神损失费。”

  “像你们这种人,就该下地狱遭到千刀万剐,万年唾骂,永世不得翻身。”

  “现在,你知道你磕得头,是多么的无耻,一点意义也没有,你明白了,来世就不要再踩着别人的头,只顾为自己的利益不停地爬,你要知道众生平等,彼此理解、宽容、友爱,那么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我现在杀了你,是帮助你,少作恶在地狱就少受苦。”秦飞说完,点头示意,尖脸和四方肥脸大汉分别抬起秃头的脚和头,把秃头立在天台上。此刻的秃头在想些什么?也许在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死亡,落得这样的下场,也许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也许他恨不得把秦飞大卸八块,也许在想最亲爱的家人、妻子、朋友。

  拥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还不是随生命的消逝化为虚无。已经没有时间回忆,没有时间感受痛苦,没有时间恨和爱了。

  尖脸四方脸使劲一推,秃头就头朝地脚朝天地坠落,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秃头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脑袋开花。秃头落地的声音响了后,三个人若无其事地下楼,慢慢离开。

  古风瘫了,牙齿打颤,过了很久才恢复力气,大口大口地呕吐,失魂落魄地下楼,一口气跑回宿舍,洗掉化得死人装,换了衣服,跑到离宿舍最近的警察局,把相机放在办公桌上,第三天,三个杀人犯就被逮捕了。

  秦飞被执行死刑前,古风看了她,她穿着特殊犯人的囚衣,比从前瘦小一圈,面色苍白,已没有昔日的妖娆万种、寂寞倾城。

  古风把那一晚看见秦飞杀人的事,告诉了秦风,也说了是自己报得警。

  秦飞的嘴角升起一抹嘲笑,随即嘲笑消失,她变得异常平静,冷冷地看着古风,冷冷地说:“你来是告诉我,我活该吗?”

  “我来是告诉你,谢谢你,你挽救了我的生命,那一晚我站在同一栋楼的天台上,准备自 杀,看见秃头死亡,现在即使有十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自 杀,我也不会自 杀了,我要好好地活下去。”古风动情地说。

  秦飞没有再说话,打断探访的时间,在回看守所的路上,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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