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
深夜,马林在路边喝闷酒,想着在赌场诈金花输的情景。一次又一次向朋友借钱,到赌场想捞回输掉的钱,每一次,输掉的钱不仅没有捞回,反而连刚借的也输得精光。现在借酒浇愁,却愁更愁。一想起待会回去可能见到房东老太婆,心里就不舒服。几瓶啤酒下肚,马林飘忽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开门时,响起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马林鼓大双眼好半天才看清吓了他一跳的房东老太婆,脸上全是豆粒大小的麻点,嘴巴因过度兴奋不停地抽搐,从两只眼睛里射出的光恨不得吃了马林。
马林装作没有看见。
老太婆开口了:“房租什么时候交?再不交你就从这里搬出去,该去哪儿去哪儿,听见没?你耳朵聋了?”
马林没有搭理,他开门进屋,扯亮了灯。
老太婆气呼呼的继续说:“你是不是聋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欠的房租到底什么时候交?”
其实马林听得很清楚,不就是一个月几百块的房租费。这一回上赌桌,打算捞一笔就把欠的交了,在吃烧烤的时候,还想着准备天亮就向朋友借钱交的。
深更半夜的,本来情绪就很低落,被老太婆这样一说,马林的火燃起来,他瞪着血红的眼睛问老太婆:“你刚才说什么?”
老太婆的嘴脸抽搐得更厉害,咬牙切齿地说:“我们这里不收流浪狗,没钱!没钱滚出去!”
“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太婆立马就满足了马林的要求。
马林的面孔扭曲,瞳孔不停的收缩放大,突然他抓住准备晾衣服的结实绳索,套住老太婆的脖子,用尽全力拉紧,老太婆张口露出残牙,她被岁月风干的身躯不停地挣扎,长满麻子的脸紫胀苍白,一会儿老太婆风干的细腿停止了挣扎,马林的手一松老太婆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死了。
马林愣了很久,魂魄和意识才回来,他确信自己做了什么,扔下绳索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到老太婆屋里找到三千块钱,清理了现场,冲向火车站台,跳上一节火车箱开始逃亡生涯。
他在陌生的地方跳下火车,如老鼠过街的在高楼和人群中穿梭,躲避警察、甩掉可疑人的目光,如惊弓之鸟过着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他吃过垃圾堆的食物,下过煤窑,上过工地,露宿街头更是家常便饭,几年来,马林的头发白了,他从杀人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随时死去的准备,那一刻在马林正当壮年的时候到来,当时他在新建的手扶架上施工,踩的手扶架松了,他没有来得及抓住旁边的攀沿物,就从八层高楼掉了下去,身体被半截钢筋插穿,头颅碎裂,当场死亡。
炫耀
李仁凤和陆响同龄、是兄弟,职中毕业后,两人一块坐卧铺车到广东打工,两个月后一块到上海酒店工作,一年后李仁凤被利君地坪有限公司董事长挖走,陆响还在酒店工作,后来,陆响听说李仁凤买车了也买了房。
那年,李仁凤开着宝马风风光光地回到家乡的破山村,陆响也回去了,李仁凤和陆响聚在一起,坐进李仁凤的车的时候,陆响感觉到李仁凤的得意和蔑视。在酒桌上,李仁凤眉飞色舞地谈他在外面的辉煌,不停地讽刺陆响没有出息。陆响强忍住怒火,他知道李仁凤不喝醉是不会说出这样一番真心话的。时间和经历把李仁凤改变了,也把自己改变了。
从那之后,陆响就尽量回避和李仁凤来往,不管怎么回避,李仁凤总是能找到,又炫耀,当着乡亲们的面数落陆响,陆响气愤地离席而去,他觉得必须要结束这一切,从那时起,在潜意识里,他已经动了杀机。
两人再次踏上漂泊的旅程,在大都市身不由己的为生存日夜奋力挣扎。两兄弟见面了,在陆响家喝酒,李仁凤喝高了,又口无遮拦地教训陆响,他不知道他的话激怒了陆响,他当时看见陆响的表情如果能停止,也许后面的悲剧就不会发生,可惜李仁凤看见陆响的表情后还在教训,陆响的拳头篡得越来越紧,能听见浑身的骨头在嘎吱作响,他眼里射出疯狂的光,咧嘴笑着迎 合李仁凤的教训:“大哥教训得极是,小弟无能,要向大哥学习,大哥一定要帮小弟啊。”于是提议一块上楼顶看夜景。
喝醉的李仁凤被陆响推到屋顶,凉风一吹,得意的张开双臂,看着远方的璀璨灯火。
陆响看着李仁凤,他觉得命运不公平,为什么李仁凤没有付出多少,却能收获很多,为什么他的成长一帆风顺,而自己历经坎坷拼命工作学习,到头来依旧是两手空空?
李仁凤还沉浸在教训陆响的快 感中。
“你说你的命为什么这么好?”陆响问。
“哈哈,你的是贱命,我的是富贵命,如果找不到答案就问你妈吧,她会告诉你。”
陆响被彻底激怒,他突然伸出双手推了李仁凤一下,李仁凤就到半空中,他急速往下坠落,嚎叫刺破夜空,看着飞往阴间的李仁凤,陆响乐得狂笑。沉闷的声音响起,李仁凤呈人字形趴在地上,血从身体四周往外流。
没有人知道李仁凤和陆响是朋友,没有人看见李仁凤被推下去的瞬间,警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陆响有作案动机,简单地做完笔录,从审讯室出来,陆响走上和以往不一样的路。他逃脱掉法律的制裁,却逃不掉良心的叩问和惩罚。
陆响夜夜做恶梦,梦里李仁凤七窍流血,对着自己张牙舞爪,阴惨惨地叫,“拿命来,拿命来。”无数个夜晚,陆响都被噩梦惊出一身冷汗,没有过多久陆响已经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神思恍惚,总是听见拿命来,拿命来的喊声,有一回拿命来的喊声尤为强烈,他又看见李仁凤在前方微笑着朝自己招手,叫着“过来、过来呀!”陆响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他脚下是巨大的坑,他的双脚踩空,掉入大坑,摔死了。
一辆蓝色的货车在山区的柏油路上行驶。因为给供应商送货,开了大半夜的缘故,胖子司机赵大宝现在哈欠连天,在公路转弯处,差点没有让车转过来弯,惊险的一瞬过去,赵大宝清醒了。接着又是漫长的平坦路,困得连眼皮也快睁不开,驶到有不多人家的地方,在一段下坡路,放着空挡,前面有个模糊的黑东西,赵大宝看见了,没停车,撞了上去,车身一摇晃,赵大宝趴在方向盘上半天没动,不确定辗上的是不是人,反应过来后,看四周没人,跳下车,地上躺着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男孩,脑袋被压扁,看不清脸,鲜血象水汩汩地流出来。
赵大宝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第二个念头是将男孩送往医院还是逃?再看四周,依旧没人,只有灿烂毒烈的太阳撒着金子般的光,于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逃了。
多年后赵大宝开着小车在公路上行驶。多年来,眼前会时时浮现他开着蓝色货车将男孩撞倒的一幕,永远也忘不了,不确定男孩到底死了没有,打听男孩的下落,有一天,看见扁脑袋青年,问当地人,当地人告诉他,他是被车撞成这样的,他落荒而逃,他能肯定那青年就是当年被自己撞倒的男孩。
赵大宝不知道这些年,男孩一直在找他,他认得车和记得撞他的司机的脸,根据记忆的线索,男孩找到赵大宝,在他的车上动了手脚,赵大宝的命很硬,每一次都没能要了他的命。这次,赵大宝看见前面的大卡车,他用脚踩车刹,在小车和大卡车要相撞的刹那,发现车刹不灵了,小车急速朝大卡车撞去,爆炸了,赵大宝当场死亡,在车祸现场围观的人群中,有位戴着帽子的扁脑袋青年,他回忆起多年前蓝色大货车撞倒自己的情景,笑了。
欲 望
吴包乘坐公交车绕了大半个城市,他的内心波涛汹涌,压抑已久的欲 望如决堤的洪流到处泛滥,他如鹰的目光贪婪地射在不断前进和后退的景物上,只要合适的目标出现,就下车,直奔猎物,这样的寻找已经是第三天了,已经旷工三天,但和得到的相比,失去工作又算得了什么?
对于吴包来说,随心而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是最重要的。
目标终于出现,吴包亢奋的心更加亢奋,他跳下车,直奔旋转的七彩灯光那儿去,在夜色的掩映中,他一家一家一个一个打量那些诱人的猎物,趁没人的时候推开玻璃门闪进屋。
“先生需要什么服务?”甜美娇滴的声音响起。
“先生我们这儿有......服务价格50、100、200元不等,先生做不做呢?先生进里面说吧。”
吴包听着服务 小姐介绍服务项目,几乎要融化为一泡水。
“先生我们这儿是先交钱的哦,不骗你。”
吴包半信半疑地交了钱。
“你们怎么能这样!”一会儿传来吴包的抱怨声。“不做了把钱退给我。”
当粗壮的汉子出现在吴包面前,凶狠地瞪着他的时候,吴包好像一条狗跑了,他痛恨刚才还很吸引他的这个地方。
一段平静的日子过去,吴包又会经历和上面一样的情况,明明知道进去可能得不到满足,还是去,被骗的次数太多了,吴包就将仇恨化为行动的报复,他在幽暗的房间将妓 女活活掐死,然后若无其事地出去,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反正是死人一个,多杀一个比少杀一个划算,何不多杀一个。谁叫那些妓 女骗钱,嫖客付钱买服务,一方答应却违背承诺,这不是连职业道德都没有?吴包专挑人少的发廊作案,先用刀子要挟妓 女满足自己的欲 望,如果对方不从,杀死,再强奸,完事后若无其事地去寻找下一个目标,顺利完成很多任务后,吴包又闪进一家发廊,今天他的眼皮跳得厉害,感觉总要出点什么事,但没有多想,他逼着躺在床上的妓 女要顺从他的时候,一把匕首插进吴包的胸膛,他的后背脖颈都被人袭击,是三个妓 女共同将吴包杀死的,她们早就知道她们的姐妹惨死在神秘的嫖客之手,只要见到威胁妓 女的嫖客,姐妹们就将他杀害。
贪婪
自从玛丽丽和林总有了第一次争吵,两人之间的争吵就越来越频繁,争吵的理由很简单,就是玛丽丽今天要买2000元的手提包,明天指着那款八千块的手饰,对林总撒娇地说我要我要,后天问林总,车、别墅什么时候送。而林总总是只答应却不买。
开始玛丽丽做林总的情 妇,林总就是用钱开路的,时日长久,林总招架不住了,因为玛丽丽太贪婪,只要一不满足,玛丽丽就抽出她的杀手锏,直指林总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我把我俩的事捅出去,你的老婆孩子怎么看你?你们公司的人怎么看你?别忘了你可是企业劳模呢。”玛丽丽得意地说。
林总知道,这是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洞,曾经的风花雪夜,现在都化为绵延无尽的争吵,而且总有一天玛丽丽会把事情捅出去,弄得自己身败名裂,现在的玛丽丽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给自己欢乐的玛丽丽了,阻止自己身败名裂的唯一方法,就是堵住玛丽丽的嘴巴,堵住玛丽丽嘴巴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
一个平常温文尔雅的人,一旦变脸他会极端残暴,林总找来杀手,向他交代了任务,杀手单军出发了,他找到目标,截住玛丽丽,他在动手前向玛丽丽说明她为何会有今天的下场,是谁让她有这样的下场的。
玛丽丽立即跪在单军面前,求单军饶命,要多少钱都可以给,要什么给什么,在得到玛丽丽的银行卡密码,取到很多现金占有玛丽丽后,单军毫不含糊地送玛丽丽到阴间,办完林总交代的任务,单军得到比预想多的钱,从林总的世界消失了一段时间,钱不够花时,单军就给林总打电话,要钱,既然当初杀玛丽丽是林总指使的,单军这个亡命徒只要把事情捅出来,林总怎么能逃脱掉法律的制裁?林总乖乖地取钱给单军,单军的狮子胃口大开,比玛丽丽要得更多,无奈的林总又找其他杀手把单军杀了,林总的事情最终败露他只好自尽。
花心
天蒙蒙亮,刘琦就被鲁兵打电话的声音吵醒,他听得清清楚楚对方是女人,刘琦嫉妒了,他想,鲁兵是富家子弟就可以到处找 女人?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在自己在别人面前炫耀么?
鲁兵对刘琦说过:“我上大学后要和现在的女友分手,她只是个打工妹,一个大学生怎么能和一个打工妹在一起?”刘琦知道鲁兵说的打工妹是谁,他高中毕业后带他女朋友来他爸这里时刘琦见过,那时他们很恩爱,经常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在刘琦面前,更是露骨的到处抚摸。开始刘琦觉得鲁兵的想法很对,后来鲁兵的一些行为,改变了刘琦的看法。
一次上网聊天,鲁兵故意发一些照片给刘琦,那是他上大学后和不同的女同学照的,很亲昵。刘琦想,如果他女朋友看见这一切会作何感想?给现在单身从没找过女朋友的自己很深的刺激和伤害,为什么有的人可以随便伤害别人,可以欺骗别人的感情?刘琦很气愤,尽量不和鲁兵来往,见到他远远地躲开。
可是刘琦越躲,鲁兵越会肆无忌惮的在刘琦面前炫耀,他和女人打电话聊得欢时,总是笑眯眯地注视着刘琦,有一个夜晚,刺激得刘琦快发狂,因为他看见鲁兵和自己心中的女神在黑暗中拥抱,鲁兵也看见了刘琦,就把女神搂得更紧的和刘琦打招呼。
因为贫穷,刘琦很自卑,不敢在女神面前表白,他觉得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没有经济基础给女神未来,他只能把对女神的爱放在心中,女神开心,他就开心,女神不开心,他也不开心。只要女神能看自己一眼,就觉得很幸福。
女神感觉到刘琦对她炽热纯洁的爱,她一直在等刘琦表白,自从那次在餐厅吃饭见到刘奇后,女神就对刘琦生出好感,可是刘琦总不对自己表白,最终女神失去俘获刘琦的欲 望,在女神眼里,多数男人只是供自己取乐的玩物,当女神对刘琦的短暂好感消失,女神就经常在刘琦面前和别的男人搂抱,经常换男人。刘琦很痛苦,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终于承受不住,他的爱生成恨,灵魂的扭曲让他疯狂,他趁鲁兵熟睡的时候杀了鲁兵,他又找到女神向自己心中的女神举起刺刀,那一刻,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 感,女神死后,刘琦把刺刀举向自己。
欺骗
王良定说服梁川跟他开中介所,挣钱了平分。当王良定知道梁川的朋友徐宁在酒店当服务员时,就竭力怂恿梁川说服徐宁投入一千块钱,到时挣钱了三人平分。单纯的徐宁被说服,立马掏出一千五百块交到王良定手中。
中介所开了,陆续有人交来钱找工作,所有的钱王良定保管着,每次梁川、徐宁吃饭零用,都要从王良定手中拿。半个月后,王良定带着所有的钱跑了。
两人饿了一天肚子,给王良定打电话,电话无人接听,没进厂的几位打工者逼梁川、徐宁退钱,一位上身刺着老虎纹的大汉指着梁川、徐宁的鼻子咒骂:“如果不退钱就杀了你们。”
110来了,带走梁川和徐宁,到警察局被暴揍一顿,半夜送回来,屋里已被洗劫一空,两人饥肠辘辘的流浪到街上,回想这一路走来受得骗、伤害、委屈,相拥着落泪。夜晚忍饥挨饿地睡在公园,第二天找了份工资不高的工作,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和流逝的时间,慢慢疗好彼此受伤的心灵,王良定逐渐淡出两人的世界,就在两人几乎遗忘了王良定时,王良定又出现了,两人熄灭的愤怒火把被王良定点燃,两人决定好好教训一下王良定,把当年欠他们的钱和精神损失费补上,两人堵住王良定,王良定还假装不认识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告他们。
两人搜遍王良定全身,得到八百块,把钱收好,拳脚就如暴雨落到王良定身上,打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没想到出手没轻没重,把王良定打死了。两人杀了人,慌张地将尸体扔到河中,躲了起来。梁川建议一块自首,徐宁不去,梁川又建议两人分开逃,徐宁不干,他怕梁川去自首,因为意见不和两人争吵起来,以至大打出手,最后拔刀相向,每人都身中数刀,流血过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