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些官员夫人们几句寒暄之后,立即话入正题。
有一位坐在前排的官员夫人道:“太后用心,将这元宵节所有的习俗在宫中完美呈现,特别是为年轻一代着想,望他们不负太后期望,一场游园观灯,多成全几对相喜之人。”
“你说得对,如今难得的太平盛世,我们这些过来人过年过节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吃过了,见过了,也就是熬日子。心中期盼的多就是儿女成家立业,事有所成,我们能享那儿孙绕膝之福。”
老太后抬眼向外看了看,又含上笑来道:“望这些孩子们不期所望,也成全了我们的心意。”
“还是要谢太后的一番良苦用心,相信孩子们也会念着太后之恩。”又有人应承。
太后微微一笑,只望着侄孙女儿于晓萱能在这一众优秀男儿中寻个自己的心爱。
金文峰走出大殿时,便在人群中锁定了张玉璧,想着将自己的所思所想讲与他听。
今日的张玉璧打扮得朴素,不像其他的公子小姐一般盛装出席。可他这般出彩的人物即使没有华服相衬,也是鹤立鸡群,一眼便被许多小姐们上了心。
有心仪的小姐向前搭讪,张玉璧虽是彬彬有礼,却无闲聊兴致。
金文峰与不停上前来与他打招呼的小姐们颔首致意之后,急步来到张玉璧面前。
张玉璧也见了他,忍不住地笑意。“怎么,文峰今日也来了?”
金文峰无奈笑笑。“可否与我选择僻静之地聊一聊?”
张玉璧四顾,引了金文峰左转右转的,真寻了个僻静的地儿坐下来。
还未及金文峰开口,张玉璧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在蓬莱玩得可好?”
金文峰回道:“赶到年前便回来了,金府上下待我们皆好,在那里也发生了几件事情……”
金文峰便将蓬莱一行的事儿与张玉璧粗略地讲了讲。
张玉璧听后又惊又喜,轻拍手赞道:“若不是出于你口,知你性子,你说的这些事我八成是不信的。可你们偏偏遇到了如此神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皆是奇遇。特别是周府之事,堪称诡谲。听你说的精彩,却也知你们身临其境时的无措与恐怖。幸是你们个个平安,便是好事一桩。”
转回头,看了看有些清瘦的金文峰,又是轻声一叹。“只是你与云儿的事,如今也没有个所定,怕是这个年也未过得踏实。”
金文峰也叹口气。“所以是将周丽的事与母亲说得明白,未被她一回门就催着与表妹成亲,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可是,你看……”
忍下的话,张玉璧自然知道,苦笑一声道:“你也见了,我也被安排着来了。听说这次太后设下观灯宴,是为了她的侄孙女于晓萱所定。”
“噢,还有这种事吗?”
“是啊,这于晓萱是太后弟弟的孙女儿,听说长得花容月貌出挑的人物。若被她看中了,娶她进门,想来日后在官场中也是如鱼得水。”
金文峰只是点头应着,心中毫无波澜。
张玉璧看着他,知道他心中此时只有云儿表妹,其他人再不会放在眼里。
即使是天上落下仙女儿来,他八成也会恭恭敬敬上前,向她许个愿望——此生只想与他的云儿在一处。
想着这些便忍不住笑。
金文峰倒是不想去纠结他为何此时发笑,只是将自己这些日子的所念讲与张玉璧听。
张玉璧认真听后还是问一句。“你是说你想弃武从文,寻个文职,日后被朝廷派往别处,远离了这些人,只与云儿在一处里过逍遥日子?”
金文峰却道:“逍不逍遥我不知道,只知道想远离了此处,只与云儿在一起。”
“此事也不是不可为,只是怕急不来,要有空缺闲职,你才能去填了那个空。要知道有的人即使捐了官,也是要等上许久日子的。”张玉璧将事实讲清楚。
“这点我也是知道,只是念着也许你能帮上一些忙,早早地成全了我与云儿。”金文峰略显尴尬,可与京云的事儿,即使尴尬也要极力的争取。
知道回了府,虽然没有周丽了,可是还有正月十五的安排。
即使躲过了正月十五,日后还有三月三,五月五。母亲会催婚,可要自己娶的那个女子绝不是自己独爱的京云。
张玉璧知道他的烦恼,勉强应下。“回去我便与父亲言说此事,相信父亲为了云儿也会用心。只是许多事情并不是用心就可以立即得了个结果,你还是要耐心一些。若有了什么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
顿了顿才又道:“只是这些日子,你怕要与你母亲多些盘桓。”
听到这些善意的提醒,金文峰的眼神中不免多些暗淡,却还是点头应道:“与母亲我自会多用些心,也望你多用心些。”
言罢起身,恭恭敬敬给张玉璧深施一礼。
张玉璧也急起身来,伸手相扶。“自家兄弟何必如此的大礼,有关云儿的事儿,我也自会上心,望一切随心。”
正说着话,听脚步声响,急急而来。
两位妙龄少女手牵着手,疾步跑过来,华服美衣一跑一动中上下翻飞。两个美女儿好似欢跳的燕雀,急急地向两个人冲将过来。
来到近处时,却见到两个美少年正坐在一处里聊天。其中一个美女儿一眼瞥见了,忙忙收住脚步,另一个不知情,依旧欢笑着往前冲。
却被另一个人猛一拉,脚下不稳,往前就倒。
两声惊叫,一个拥抱,旋转卸力。
四目相对。
一双美眸子中的惊恐,瞬间转化成惊喜与羞涩。
而另一双眸子中却由紧张转为迟疑。
还未及多思,旋转的心儿还未及落地,便是一推,一送,一立,一退,原本相拥的两个人儿立即分开了距离。
一切发生得皆太过了迅速,致使美女儿不可置信地晃了晃脑袋,怀疑这一切皆是自己一个恍惚的梦。
可梦醒得也太快,只是一眨眼间便醒了吗?
不甘心,抬眸子找寻,那个着黑袍的男子就在不远处。
此时的他却微低了头,向后又退了退,故意与自己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