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个个是长大了,心眼儿都正了,是该成家的时候了,我看一个个都早早地搬出去自个儿过,自由自在,大家都舒服。”金夫人说到恨处,又是习惯性的一拍桌子。
三个儿子不由得皆是一个哆嗦。
金文林撇了撇嘴,暗地里表示不服。
金文峰依旧表情淡淡,知道母亲的火这才要刚刚开始爆发呢!重头戏还在后面。
金文垚却忙抬起头来,满含着笑意,向前一步来哄。“母亲,您看这大过年的,二弟和三弟风尘仆仆的刚回来,你也不让他们休息一下,喝口水。以后您教训他们的日子还多着呢,不在这一时半刻。”
金夫人抬头看了看大儿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教训道:“你就会和稀泥,就会替弟弟们掩挡,你说说,这都多少日子了,你是让他们在外面玩得高兴了。你就会推倒我,一会儿说派了人去寻,一会儿又说被他们阻下了,一会儿你都不见了。你敢说这中间你不是故意支持他们与母亲作对吗?”
“母亲言重了。毕竟千里迢迢的我也不能亲去,只能派了人去寻,手下人做事不稳妥,我也没办法。”
含着笑意,又道:“您看他们如今不都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大家热热闹闹地过年要紧。”
“我也见了,若没有这个年在这里等着,他们两兄弟能在外面玩上更久,是不是乐不思蜀了呀?”金夫人又将目光投向站在那里低着头不语的其他两个儿子。
金文林抬起头,小声哼哼唧唧。“不管怎么样,我们不都是回来了吗?”
金夫人嘴角一抿,深吸一口气。“让你去寻你二哥回来,你倒好,听说带了人一路快活去了?”
金文林一听“噗嗤”一声笑。“母亲,我胆子小,一个人在路上万一遇到点什么事儿,左右也没有个帮衬的,可怎么行。别您的二儿子没找回来,又把我这个三儿子给丢了,所以就带了兄弟们一路相随。”
见他一副嬉皮笑脸模样,金夫人的拳头一握,咬牙切齿道:“当初我就不该派你去。”
金文林又是一瘪嘴,不再出声。
金夫人也不想再与他计较,转头,看向站在那里一直未动的金文峰,唤一个全名教训开始。
“金文峰,你还肯回来呀?当初离开之时,是何等的决绝,一再地以死相胁。怎么,这次回来没带上你的那个心爱之人?还记得这个家门朝哪个方向吗?”
金夫人此时也顾不得往日形象,说话就是冷嘲热讽,看着这三个儿子就来气。
虽然听说他们远道归来,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可是心中压着一口气,怎么能就当没发生任何事情呢?不好好地教训教训他们,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以后还被他们放在眼里吗?
没想到几句话一出,金文峰却猛地抬起头来道:“母亲何必如此说话,若母亲能随儿心意,儿何必以死相胁?母亲若为儿好,就要儿去娶自己愿意相伴一生的人,若儿不喜欢,岂不是害儿一世。”
金文峰不想再妥协。
听他一开口就是顶嘴,金夫人的气又被逗上来,火冒三丈。“你是不是感觉你没有错啊?母亲今日也告诉你,虽然娶了别人,你也许不喜欢,一辈子不欢喜。可也比你娶了京云进门,害我们全府不安宁强得多,你为什么就不明白这一点?”
谁知金文峰却寸步不让,立即反驳道:“是母亲不明白。儿与她蓬莱一行,更是知她脾气,懂她本性。越是与她相处久了越是喜欢她的为人。是母亲对他不甚了了,只凭一见便留了坏印象,怎么也不肯改。您若肯多了解她一些,就不相信母亲还有今日如此的反对。”
金夫人吃惊地看着二儿子,蓬莱一行回来,越发的口齿伶俐了,点头发笑。“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是认识了她短短半年时光,你自己看看你还是原来的金文峰吗?”
“原来的金文峰有什么好吗?道是母亲眼中的本分之人,无论母亲有如何要求,作为儿子,我只能点头应下,即使是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情,也会硬着头皮去做。例如去做什么少将军,上战场,像父兄一样建功立业。尽管我说我不喜欢,母亲却以此事时时拿出来打击我,嘲笑我。有哪一个规定,将军府里各个儿郎都必须是将军?”
“你,你竟敢如此说。上阵杀敌不是作为一个男儿的应当吗?你听说有几个人是喜欢才上战场杀敌的?特别是作为将军府里的儿郎,你的退缩就是一种被人瞧不起的行为。”金夫人说到怒时,起身大声相斥。
金文峰心头处一冷,又羞又恼,更有一种悲意上涌。“母亲,也许您说的对,我是不配待在将军府里的,儿给您丢脸了。”
言罢,干脆跪下身形,往上叩首。“今日里,我就离开金府,从此以后就不是金家人。”
“你休想!”金夫人怒冲冲抬起脚来就要踹。
却一把被金文垚拉住,往后拖了再拖,让她离跪在地上的二弟远些,一边急道:“母亲,您何必如此说。二弟不在府上的时候,您日日想夜夜念的。如今他刚回府上来,您这样是真想赶他离开吗?”
金夫人却指着跪在地上一脸决绝的金文峰道:“我说过,他休想。他想离开就离开,他想回来就回来。是把这里当家吗?是把我当母亲吗?”
手指点着金文峰又道:“金文峰,我告诉你,当初你投胎金将军府的时候,许多事情就由不得你愿意做和不愿意做,而是你应该做和不应该做。你以为什么事情只要你高兴,你就可以任性去做吗?特别是婚姻大事,娶一妻不贤,不说你一世不幸,就是整个府都会随着你的这个错误选择而陷入困境。这句话母亲与你说过多少次,为什么就不肯听?”
母亲的几句话又将事情拉回到了原点,金文峰不想听,站起身来就要走。
金文林一见,忙将他一把抱住。“二哥呀,你还真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