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日,欧阳芙蓉身着大红长袍,上绣鸳鸯戏水。头戴凤冠,精致的妆容勾画之下,原本就秀丽脱俗的一张俏脸更显端庄文雅。
当家人来报,新郎已到门外时,京云一众姐妹欢欢喜喜服了披着大红盖头的欧阳芙蓉弯身上花轿。
看着花轿出门,这才纷纷选了车马,去往李元的小院。
金修安与云娘又被姐妹们拉着上了马车,欢喜地再去给李元做一次爹娘。
新郎新娘进门,鞭炮齐鸣,鼓乐不断。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宾客们满满坐了六大桌,美食和美酒相伴,热热闹闹一场。
送上祝福,饮罢酒宴,大家才纷纷散了。
马车上,京俊轻声问坐在身边的赵心露。“心露,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办喜事?”
赵心露只是垂着眸子,好久未出声。
京俊也不着急,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中。“心露,你的心事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我也为难。”
赵心露抬起眸子看着他,欲言又止,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后日,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京俊又问。
赵心露忍不住笑。“让你说得,我好似已经成了你家的人。”
“是啊,只差了一场婚事。”
“那你又何必着急?”
“我不着急,可是我奶奶急,我父母急啊,他们着急抱孙子呢!”
赵心露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红布,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看他。
京俊“哈哈”大笑,右手不停地轻轻拍打着放在左手心里的纤纤细手,依旧不停逗她。“你倒说说哪一日啊?”
另一辆马车上京修安与云娘也在聊天。
京修安想想就笑。“没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没个成亲的,先去给李元和芙蓉做了爹娘,承办了他们一场婚事里的高堂。”
云娘也是掩嘴轻笑。“也是孩子们闹。”
京修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欢喜道:“也不错,也不错。”
另一辆车上坐着京云与小桃。
小桃直勾勾盯着自家小姐,可京云的一颗心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
‘文峰,这些日子你怎么样?你母亲有没有为难你?是不是又将你困在家中不得自由?芙蓉姐姐已经变成了芙蓉嫂子,热热闹闹地一场婚事,大家也跟着开心。可惜我的身边没有你在,不知道我们相见在何时?最后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会像大哥和心露姐姐一样吗?经历了苦楚与坎坷,最终是个美好的结果。望我们也能苦尽甘来,相守一生。’
她在那里念,另一处里的金文峰也是望月兴叹。
李元与欧阳芙蓉的婚事早定,金文峰也是知道的。
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虽不能亲去参加,却也能想象出当天的热闹场面。
与京云在临城分开后,金文峰心中的纠结与苦恼,排斥与烦躁,一切坏心情通通涌上心头。
看着他一路阴沉的表情,金文林和他的兄弟们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像往日一般说说笑笑。
沉闷压抑的氛围,让每一个人都如坐针毡。
好歹的又行了一日的路进了京城,兄弟们立即纷纷告辞,各归各家。甚至连李蓬克也早早地告辞离开了,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帮忙,有些事情真的是有心无力。
当马车上只有金家兄弟两人的时候,金文林弯着眉眼与金文峰商量。“二哥,要不然我先去找找大哥?相信有他护着,我们兄弟才能保下命来。”
金文峰忍不住苦笑。“你看着办去吧!”
金文林站起身跳下马车,回头又叮嘱。“二哥,你先别着急回家,我先去打探一下,然后回来,我们再作计较,你不要着急啊!等我啊!”
一边提着衣袍往前跑,一边回头再三地叮嘱。
金文峰让小厮将马车停在一处里耐心等待,说实在的,一点儿也不着急回家,甚至根本就不想再回那个家。
马车停稳,干脆闭上眼睛静等。
刚开始还胡乱地想些东西,后来,累了,什么也不想再想。
有些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反正自己打定了主意,如果母亲再不同意自己与京云在一起,那就干脆离开,这个不欢迎自己的金府,从此做个自由人。
也许会失去许多东西,可是人生不就是如此吗?不然失去这样,不然就失去另一样,很多的时候,无法做到两全其美。想得到一样的时候,就要舍去另一样。
有时候难以抉择,却不得不去做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马蹄声急。
车外,小厮早早地就向里回报。“二公子,三公子回来了。”
金文峰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打开车窗帘向外看了一眼。
果见三弟金文林骑快马催鞭而至。
跑到近前,先勒住马一个翻身跳下来欢喜道:“二哥,大哥正巧在府里。听说你回来了,让我立即接你回家。至于母亲那里,他会替我们解围。”
“那就回去吧!”金文峰挥了挥手,放下车帘,此时此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孩子。做了错事,不敢回家见爹娘,还要寻个和事佬平事。
心中不由哀叹。‘这样子,我什么时候才能算是真正的长大成人了呢?母亲为什么该放手的时候还不肯放手呢?’
回到府上的时候,大哥已经等在门外。
“二弟,你回来了?”金文垚含笑迎接。
金文峰上前规矩行礼。“大哥,给大哥添麻烦了。”
“自家兄弟何必如此言说。”上前一步轻声又道:“只是母亲发火时,二弟还需忍耐些。”
金文峰心头处一沉,却还是微微点头应下。
三兄弟齐到母亲房中见礼,金夫人看着他们兄弟三个依次排开站在自己面前,面色却依旧阴沉。
“你们三个是长大了。”
淡淡只是一句,斥责之意却是明显。
三个儿子皆低头不语,老实站定等待母亲的教训。
金夫人也不说话,只是目光上下将三个儿子仔细打量。
好一会儿才沉声道:“说说吧,蓬莱一行,你们兄弟三个都做了些什么?”
三个儿子依旧微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怎么,今日里全是耳朵不好用了吗?”金夫人的语气加重。
依旧是一片沉寂,无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