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修安在人群中寻找,看到站在京云身边的那个俊美挺拔的年轻人,微微一笑。心中明白自家妻女对他的所求。“你就是金府的二公子吧?”
金文峰上前给京修安行礼。“小侄是金文峰。”
京修安上下打量了一番,还是赞叹一声。“真不愧是金将军的儿子。”
回头再看看自家的小侄女,也是微一笑。“真是般配。”
京云与金文峰一听,皆是一羞,对视一眼时,眼中的欢喜更多一分。
京修安又道:“你们放心,你们这次所担心的事,二叔与你们破了,只望你们也得个圆满。”
回头又对京俊叮嘱。“俊儿,眼见着你也长大成人,京府的未来以后也会多托付到你的手中,二叔只望着你日后做事多些考量,也望着你多份运气,上天眷顾你,眷顾我京家。”
“侄儿记得。”京俊郑重行礼。
京云一边看着甚是有些别扭,二叔这些叮嘱总给人一种不祥预感。
“俊儿,我们京府这几代皆是人丁相对单薄,指望着你成家之后,多多为我京家添丁进口,也让你奶奶高兴。”京修安又道。
“我自记得二叔叮嘱,可是,二叔,许多人是无法替代的。”
京俊一句话,又将京修安的心意点破,惨然一笑,眼中不由又涌上泪来,却不想被小辈人见了,尽力克制了好一会儿才道:“回去了,替我向奶奶赔罪,二叔还有许多事情要去解决,你们一切保重,记得赶快回家,莫耽误了新春。”
言罢,转身便走,顾不得身后京云的哭喊之声。“二叔,你记得也要多保重了自己。二叔,记得,我们都在等您回家过年。”
京修安几个纵跳便消失在黑夜中,心中的那份苦化成了两滴泪,一滴为前尘,一滴为后事。
眼见着难得相见的二叔只几句话便又消失了踪影,京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
心中有恨,恨万风娘有百般本事全用在自家人身上,害得二叔有家不能归。
可也见了二叔为什么无法与那万风娘彻底作罢。万风娘是可恨,可每每生死关头,她依旧会放弃一切的选择二叔,任二叔是个心狠的,也无法抛弃这样的她。
只怪命运捉弄,怎么偏偏就让二叔认识了万风娘?有了这一段难言的难舍难分。
大家纷纷上前安慰。
可另一处里还有另一份的相恨,恨那所恨之人就在面前,而自己却无法向她讨要公道。
赵新露看了看还在流泪的京云,将自己的所恨忍下。恨不能立即也随着京修安去寻那可恨的万风娘为爹爹和兄长报仇,可又知道自己的本事,怕是不是那万风娘的对手。
想引了面前的这些人气追,不说这些人也不是万风娘和那肖遣的对手,甚至连京修安出手,也是被万风娘救下。
可恶的是,即使有胜算,面前的这些人也不会去再追赶万风娘,只因为他们还有那份亲情在,即使京修安离家,也并未真正的断绝过。
只要万峰娘还是他京修安的妻,无论是京云还是京俊,怕都是对这个二娘无法真正的做到痛下杀手。
看来哥哥和兄长的仇还需要自己想办法去报。甚至以后这个要求都不能在京俊的面前去提,怕是提了也只是给他送了为难而已。
“好了丫头,不要在这里哭了,赶快离开这里,这里鬼气森森的,怎么也是别扭。”柯震山出声,其实是给大家提醒。
“对呀!”众人随声附和。
京云便被金文峰护在怀中,揽着她慢慢地走出周家宅邸。
脚步踏出围墙,原本在京云手中的那团蓝色火焰“忽”地就飘飞出去,不肯再随京云向前,停在半空中与京云遥遥相望。
众人也皆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团蓝色的火焰。
“你是属于这里的吗?不能随我离开是吗?”京云仰起头与那团蓝色的火焰说话。
火焰自然不能回答她,慢慢地向府内飘去,火光越来越小,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
众人愕然,却也不知就里。
站了一会儿,京云双手合十,向府内拜了拜,然后转身便走。
众人也纷纷随她离开,回往客栈。
金文林与况正小声说话。“你说那蓝色的火焰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府里的什么灵物,或者就是死去的那些人的灵魂?”
况正想了想,微微点头。“也许你猜测得不错哦。”
“真的吗?”虽然得到了况正的肯定回答,可是金文林还是难以置信。
况正歪头看了看他,不置可否。
金文林却搓着双手,说不上兴奋还是紧张,只是絮絮道:“今天晚上真是大开了眼界,原来这个世上真有许多特殊的所在。”
碰了碰况正的肩膀又低声问:“你说我是不是也去学一点茅山术啊?以后行走江湖,不对,也许叫阴阳两界,还能有一个保命的本事啊?”
况正歪头看了看他,想了想,却道:“只要你娘同意就行。”
金文林未说话,只是撇了撇嘴。
回到客栈时,天色依旧未亮,也未打扰其他人,各自洗漱了去安睡。
可是经历了这一场大战之后,除了柯震山依旧睡得安稳之外,其他人皆是难以安眠。躺下时,不由得不去回想当晚发生的离奇之事。
有恐惧,有刺激,有兴奋,有悲伤……相信多年之后,念起这一晚都会是此生的一个鲜活记忆。
京云躺在床上又念:‘二叔说他能将我担心的事解决,想想应该是说我调查周丽的事,他已知道了缘故,他会将京倩带离金府吗?可是,京倩离开之后,那顽固的金夫人就会接受我进金家门吗?’
想到这些心中就又升起一阵烦闷,转了个身,又恨恨地想:‘若不是喜欢文峰,想着长久与他在一处,怎么会忍受如此的亏待。他金将军府又如何?我高攀不起吗?若没有文峰在,我会去多看他们一眼吗?可是,我就是喜欢人家儿子,就要受人家如此地亏待。’
抬起双手搓了搓额头,又被这种无解弄得头疼不已。
‘若不然,就弃了文峰吧!’可是此念头一起,又深叹一声,立即打住。
别说自己喜欢人家,弃不得,就是心狠弃了他,可见他一副痛苦模样,自己也是心疼。
念起皇宫中,金文峰被金夫人与赵皇后刁难时,他奋起反抗也不得个结果时,是不是真的要弃了此生。
猛地坐起身来,心跳加快几分,又乱又急,最后却换一声叹息。‘若这次再回府,依旧是被他母亲为难,那就让他弃了金家身份,也比他弃了此生好吧!’
想着这个,念着那些,直到天亮时,终是无法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