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姐姐，鬼帝就是地府的最高统治者吗？”叶程程趴在床上，翻看着话本，有些疑惑开口。
“当然不是，鬼帝并不是地府的最高统治者，我们阴间最高统治者是冥帝，而鬼帝低一阶，而且鬼帝有好几个呢。”
正在制作孟婆汤的孟婆随口回道，她放下勺子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好端端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想他不是地府最高统治者，那我跟他说了，是不是就可以回阳间了！”
“......”
“哎呦是不是呀，你说话啊。”
“......”
见孟婆半天没有回话，叶程程起身转过头，眼前的场景差点让她吓一跳，孟婆头扎进孟婆汤里，好像晕了。
她连忙下床本想扶起孟婆，刚触碰她的肩膀，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像是岩石狠狠刮过的刺耳声音，又有些模糊不清的感觉。
“叶小姐，我们冥帝有请......”
叶程程闻声回头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青绿色短发，头上长着两个黑角，穿着紧身玄衣，裸露的胳膊上纹着青龙图案，身量很高看起来两米高，最让人注意的是他苍白手上暴起的青筋就像是小青蛇隐匿在皮肤下面。
她把孟婆从汤里捞出来慢慢放在地上，理了理衣服来到他面前，淡定的说道：“那走吧。”
话落耳边传来急促的风声，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虚化，失重感从脚下传来，她下意识紧闭双眼，几分钟过后感觉自己踩在地面上。
黑色的地毯踩在脚下，地铺黄金看起来金灿灿的，红色巨柱支撑着殿内，每个柱子上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若生的金龙，精致的宝葫芦样式的香炉燃着檀香，烟雾缭绕，高台金溪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
男子穿着华贵的玄衣金龙袍，头上带着黑金冕旒，十二旒为白玉串珠，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宝座扶手上。
高台下的叶程程立马跪在地上，刚才瞥到高台上的人的身影总感觉有些熟悉，但珠帘遮挡着看不清脸，让她也不能确定认不认识。
头顶传来威严低沉的声音，“听说你想见吾？”
这就是强者的自带气场吗？感觉立马就有压力了......
“呃......我......”
叶程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能说自己只是一时口嗨，结果让近侍给听见了，显然不可能，她也没胆子敢找冥帝。
“为何不说话？”
“......”她感觉这声音就像是催命符。
越着急越想不出对策，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偷偷撇了一眼后面紧闭的殿门，一个馊主意在脑海里成型。
要不然......跑了？
感觉没等跑出去就被侍卫给打躺在地上吧......
“我......我没有想找您......”叶程程弱弱开口，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孟婆也不在身边给她壮胆，她都要被吓哭了。
高台上的人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小人，嘴角轻轻勾起，心里越发想着欺负下面的人，想看看她会不会被吓哭。
“殿前失仪，藐视本帝，罚你......入十八层地狱。”
底下的人低着头没有反应，他微微倾身仅仅盯着她，凌乱的长发遮挡住面容，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地毯上。
叶程程紧抿着唇不敢发出声音，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心里想着人间的回忆，越想越难受，她呜咽出声。
真哭了？
意识到这个情况，高台上的人慌忙起身踩着楼梯下来，来到叶程程的身边，他试探开口：“叶程程？”
叶程程抬起头看到珠帘后面那熟悉的脸，再也绷不住大哭起来，心里感到十分委屈，自己在地府本来就很害怕回不去，他还吓自己。
苏牧帆有些慌乱，他抬起手想触碰她的脸，却被对方狠狠挥开，对方哭的打起了嗝，哀怨说着。
“嗝......呜呜呜......苏牧帆你个王八蛋......嗝......呜呜嗝......你不是人......呜呜呜你个狗东西！”
“我在地府本来就害怕......呜呜呜你还吓我......嗝......有你这样的吗？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好好好，我不是人，我讨厌，你别哭了......”
他本来就不是人......
看着叶程程哭，他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像是扎了个刺一样，拔不下来反而越陷越深。
叶程程抹掉眼泪，眼圈通红的看着他，像是漂泊在荒无人烟的沙漠，找到了人的喜悦，她张开手，委屈开口：“抱......”
苏牧帆把她抱在怀里，抚摸她的背给她顺气，原本心口的痛意消失，取而代之泛起暖意 怀里的人没有他心里戏多，她只是终于看到熟人而感到安心。
***
“叶程程......”
“叶程程......”
眼前出现层层迷雾，四周一片昏暗，她小心翼翼的寻着声源处走去，突然间脚下地面塌陷，她跌落进黑暗中。
刀风刮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到疼痛，眼前场景再度转换，入目是一片喜庆的红，房梁缠绕着红绸缎，门上贴着囍字，鞭炮锣鼓喧天。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她穿过人群来到大厅里，新人拜堂，高堂上坐着两个无脸的男女，不止是高堂上，这里的看客都没有脸。
新娘盖着红盖头看不清脸，新郎背对着自己，随着司仪喊下最后一句话，两个新人转身正对着对方。
“夫妻对拜......”
这次叶程程她看见新郎的脸了，她一脸震惊，那人竟然是......
“叶程程快醒醒！你做噩梦了！”
眼前的场景逐渐分崩离析，她睁开眼睛对上苏牧帆担忧的眼神，她缓缓起身感觉到头有些疼......
奇怪......鬼魂还会感觉到头疼吗？
刚刚她好像做了梦？
记不清了......
“怎么了？”叶程程有些不解看向他。
“你睡着没多久就一直哭像是做噩梦一样。”
“我哭了？”她下意识抚上脸，摸到了湿润的泪水，有些惊讶，难不成梦到什么悲伤的事情吗？
如果是自己经历的悲伤事情，那为什么自己会想不起来？应该是被苏牧帆吓得吧......
手压着柔软的褥子直起身，她打量着周围，发现这里好像是寝殿，她怎么来的这里？为什么没有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