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松了一口气。
众人，“…”
不是罢？
苏绾绾真的赢了？
元嘉一只手腕已经被捏断了，但她不甘心，用力抬脚踢在苏绾绾后脑，随后压在她身上，右手变拳朝她的脸砸下去。
苏绾绾偏头躲过，灵活攥住她受伤的手腕，反过来压住她。膝盖压着她的大腿，一只手制住她，一只手捏住她的脖子。
元嘉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竟然两三招就被她捏断了手骨。
苏绾绾压着她磨着她，在心中等待她差不多全身麻痹，不再有瞬间反击的可能，她只会慢慢站起来说她输了这场比试。
果然。
元嘉站立起来，轻轻握着那只受伤的手腕，“我输了，鞭子给你了。”
“我说过，今日会将鞭子还给王女。”
苏绾绾将鞭子从身上解下来抛给她，“我不会食言。”
元嘉怔了一下，“你赢了，你什么都不要？”
“赢了就是我要的。”
苏绾绾道。
“好！这才是我大燕的气度！”姬渊大喜，“丞相之女苏绾绾明慧知礼，朕甚感欣慰，封乐安县主，赏黄金百两。”
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封的第一位县主，竟然花落了苏绾绾。
“哀家喜欢乐安县主。”
萧太后微微一笑道，“赏入宫腰牌，乐安县主可要常到长寿宫看哀家啊。”
“臣女谢皇上太后。”
苏绾绾伏在地上行礼，迎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回到座位。
顾明廷也看着她，二人的视线交汇，她读懂他的口型。
他说，恭喜。
“皇上，我还有一个请求。”
元嘉还站在中间。
“王女请说。”
姬渊道。
“来到大燕之前我已有所耳闻”，元嘉道，“大燕最厉害的勇士是林将军林止。我的愿望就是和他比试，既然我已经和乐安县主比试了一场，皇上应该不会拒绝这第二场罢？”
“当然。”
已经赢回了脸面，她想怎样姬渊都依了。
林止方才一直都没说话，这么一说自己倒是积极的站起来了，“臣也许久未跟北凉的人交过手了，手痒的很。王女既然有这个愿望，本将军也乐意。”
随他们怎么玩。
姬渊这边觥筹交错，举杯在和众人畅饮。
他们比的是剑。
元嘉方才与苏绾绾赤手空拳的比试，谁嬴谁输很快能分出胜负。
若要比剑便不同了。
林止一只手背在身后，三招下来，元嘉没想到她竟应付的这般吃力。
相比她，林止却是应对自如。
七招过了，元嘉提的再锋利的剑此刻都变成了废铁。她的脖颈已在他剑下，她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如何都不能与记忆中那个为她买下糖人的男子长相重叠。
但她没有认错，他就是那个男子。他还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大燕最厉害的勇士，她来大燕就是要和他比试的。
北凉没有男子可以胜过她。
只有他。
林止缓缓将剑收回，“王女若是不那么蛮横，不欺辱他人，不将他人性命视若草芥，否则，王女无所畏惧，勇敢坚韧的性格，本将军十分敬佩。”
“我没有。”
元嘉脱口而出。
林止没理她，转身就走。
姬渊瞧着他们不对劲，又道，”我朝这位林将军性子特别，王女别往心里去。“
“自然。”
元嘉忍不住看了一眼离去的林止，“不会。”
“本王听闻顾世子的箭术无人能比”，兰墨寒说话了，“一直想与顾世子请教，终于等到今日有机会了。不知顾世子愿不愿意赏脸？”
“当然。”
顾明廷喝了一口酒，“别扫了大家的兴致。”
“那真是太好了。”
兰墨寒勾起嘴角，“来人，准备箭靶。”
两个胡人推着五个戴脚镣手铐，穿白衣的男人女人上来。
苏绾绾眉头紧蹙，其他人心里也明了。
这五个穿着白衣的人，就是箭靶。
顾明廷面无表情，仿佛并不关心，也不满意，“北凉习惯拿奴隶当箭靶，但这里是中原，不是北凉。左贤王既进入我们中原，应该按照中原的习惯。换了。”
“这是一种新的比试方法。”
兰墨寒不冷不热跳过他的话，“本王与顾世子蒙上眼睛，谁能射中活人不紧要的部位，就是流血也暂时不会死的。五个人，依此轮流。本王与顾世子谁射中的次数最多，谁就赢了。”
“这太残忍了”。
郑瑜不忍道。
田瑶听过北凉人如何的残暴，没想到今日亲眼目睹。和亲，和这样凶残的人同床共枕，随时都会死的很惨。
“皇上，左贤王此举不宜放在我大燕”，陆山拱手郑重道，“今日的宴会十分重要，恐见血不吉，请皇上慎重考虑。”
“镇国公莫急。”
姬渊看向周渡，“吏部尚书以为呢？
“回皇上”，周渡道，“臣以为左贤王有心请教，我大燕应当尊重北凉习俗。奴隶是天生的贱命，见血不会显示灾异。臣以为无不妥。”
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姬渊，“如此，那就。”
“皇上。”
苏绾绾站了起来。
众人，“…
姬渊怔了一下，不知道她想干嘛，“乐安县主有话说？”
“臣女斗胆，今日皇上既封臣女为县主，臣女想与皇上再讨一个赏赐。”
苏绾绾道。
这乐安县主，还真是“不客气”。
姬渊扶额，却没有拒绝，“说罢。”
“臣女请皇上为这五个奴隶解放奴籍，还他们自由之身”，苏绾绾伏地行礼，“回皇上，此举虽为臣女请赏，但皇上的恩德会遍布四方，吸引远方国家来我大燕进贡。请皇上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考虑，颁布圣旨，昭告天下！”
此举心系家国，这乐安县主当真有些不同。
“乐安县主目光长远，是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考虑”，萧太后说话了，“大燕没有肆意虐待奴隶的律法，也不符合人之常情。此宴，大燕为主，北凉为客，自然还是由主人做主。哀家妇人之见，若不幸扫了左贤王的兴致，便请左贤王见谅了。”
大燕最尊贵的女人已经开口了。解读一番便是，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了，我不反对，也不答应。但你们要是这么做了，我就不高兴。
“太后言重”，兰墨寒道，“太后慈悲之心，臣望尘莫及。”
“回皇上。”
苏绾绾又道，“既然左贤王执着比试箭术，臣女有一个更有趣的提议。用人做箭靶算什么？能够闭着眼睛射中移动的猎物，才能显示一个人的箭术高超。臣女斗胆，如若左贤王不肯比试，臣女会认为左贤王的箭术不过如此，也不必为难这些奴隶了。”
“既然左贤王只是想跟顾世子请教，那我们就请顾世子射中飞行的大雁。不知顾世子意下如何？”
“不胜荣幸。”
顾明廷莞尔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