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幽栖居士被试探
书名: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作者:苨妮 本章字数:3808字 发布时间:2023-10-31

申简辰放下酒杯看向朱淑真,她又向文渊投来充满暧昧的目光。


“文渊,你们两个眉来眼去,我看我还是躲开一会儿。”


申简辰起身要走,被乔文仙拉住:“你瞧,也有人看你。”


申简辰瞧去,乔梦容向他举起酒杯。


申简辰露出笑容,既满意又失落,拿起酒壶将酒杯斟满,端起来,隔空向乔梦容做出碰杯的动作,然后喝下。


得到哥哥的回应,乔梦容也把酒喝完,放下酒杯时,发现哥哥已起身离开宴饮之处,她猜哥哥应该是去方便。朱景元端着酒杯过去与乔文仙对饮,没有哥哥在,乔梦容懒得观察。想起幽栖居士,她倒好少许酒,端起酒杯,来到幽栖居士身边。


千里寻身边本坐着嫂嫂,陈文心见到好友,过去打招呼聊天儿,正好空出位置,乔梦容趁机坐下:“幽栖居士为何一直看乔公子?”


被人发现,千里寻很不好意思,辩解道:“别误会,我在看哥哥给人敬酒,他正好与乔公子对饮。”


“幽栖居士不用解释,乔公子对你的想法我尽知。”


千里寻面向乔梦容:“乔姑娘是文渊的远亲,经常来临安吗?”


“不,我住在汴梁,第一次来临安。我在汴梁时,常听人提起幽栖居士的大名,也读过你的诗词,甚是倾佩,今日得以相见,实乃荣幸,我敬你一杯。”


千里寻端起酒杯:“能认识乔姑娘也是我的荣幸。”


二人一起将酒饮下。


千里寻问:“你与申公子都来自汴梁,该不会早就认识?”


“他是我哥哥。”


“原来是兄妹,为何一个姓申?一个姓乔?”


“我们不是亲兄妹,而且我与他有婚约。”


刚认识乔姑娘,千里寻不好追问其中的弯弯绕绕,想起在竹林遇到申公子之事:“你哥哥为何要找一位叫千里寻的才子?”


“没想到幽栖居士也知此事?”


“哦,我在乡下竹林住过一段时日,你哥哥带人找到竹林,我与他偶遇,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其实也没什么,我听白风说,哥哥听了一回说书,觉得这位叫千里寻的才子故事写得甚好,想结识而已。”


如此看来与苦荞的猜测完全一致,不如告诉申公子自己就是千里寻?很快,她否认了这一想法,说了也没人相信,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幽栖居士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与哥哥刚到临安,有幸参加东方公子组织的诗会,品鉴的正是《断肠谜》,大家都无不赞叹幽栖居士心思巧妙,词技高超。”


面对他人夸赞,千里寻不知该如何回应,况且这词并非她所写,更加不知该说些什么。


苗知瑜与母亲秦夫人坐在一处,秦夫人跑去与向夫人等人聊天儿,留下她一人,边吃边观察乔公子,自从乔公子入席,目光就没离开过幽栖居士。


乔文仙对幽栖居士的心思,苗知瑜向来知道。幽栖居士心有徐公子,苗知瑜觉得她与乔文仙也许还有机会。徐公子举家搬迁,听说也娶了妻,苗知瑜开始紧张,直到幽栖居士嫁给林觉,她才感到轻松。


尽管她时常为幽栖居士惋惜,认为不该嫁给胸无点墨之人,可只要她嫁人,乔公子便没有任何机会。现下幽栖居士打算和离,苗知瑜为她高兴的同时,又为自己担心不已。


宴会上,苗知瑜发现幽栖居士看乔公子的表情与往常很不一样,难道幽栖居士也喜欢上乔公子?


木台上,舞伎已换了新舞,苗知瑜无心欣赏,她注意到很多人将美食享用得差不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甚至结伴逛朱府,毕竟朱府景致甚好。


苗知瑜吃得差不多,起身来到朱淑真跟前,打断她与乔梦容的对话:“幽栖居士,可否赏脸与我走走?”


乔梦容明显感受到苗知瑜想要单独邀约幽栖居士的意思,起身礼貌地说:“改日再聊,失陪。”


乔梦容起身,向苗知瑜微笑点头后离开。


千里寻站起来:“坐这么久,也乏了,不如陪你走走。”


苗知瑜瞟向乔文仙,他依然向此处看来,而幽栖居士也向乔公子回看一眼,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幽栖居士看上去很开心,不知有何喜事?”


被这么一问,千里寻更不好意思:“今日宴会大家都喜气洋洋,我当然开心,苗姑娘也应开心些。”


二人并肩走出女宾区,随便挑个方向,边走边看风景。


夏果见小姐离开女宾区,对苦荞说:“小姐离开了。”


苦荞回道:“小姐应该是吃得有些多,在朱府逛逛消消食,不用理会,你我正好可以安心享用美食。”


夏果落得轻松,更将心思放在乔公子身上,她扭头向乔公子看一眼。东方尘泽、曹班与安明轩已凑到他身边,他们相聊甚欢。三位公子虽衣着与长相不错,与乔公子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夏果看得入神。


南双用筷子在夏果眼前晃晃:“喂,你老看我家公子干什么?”


夏果的脸立刻变红,转过头,夹口菜吃起来。


化雨笑道:“她的表现太正常,乔公子走到哪里都招姑娘们喜欢。”


夏果见化雨的位置极佳,不用转身便能看到乔公子:“喂!你跟我换换位置。”


化雨不乐意:“我才不跟你换。”


“你要是跟我换,我在我家小姐写废的手稿里给你留个好的。”


“这还差不多。”


化雨起身与夏果换了位置,夏果正好坐在南双对面。


苦荞十分不解:“那边的菜都被化雨吃光,你坐那里岂不没得吃?把这盘菜给你端过去。”


“苦荞姐姐留着吃吧,我不需要。”夏果拒绝完,又往乔文仙处瞧了一眼,向南双打听,“你家公子可定亲?”


“你问这干嘛?”


“随便问问。”


“既然随便问问,我当然不能说。”


“不说算了。”


夏果继续朝乔文仙瞧去,面前的美食都没有乔公子有滋味。


苗知瑜与幽栖居士在朱府边走边聊,终于将话题扯到乔文仙身上:“前日我听说乔家正在为乔公子选亲,以乔公子的人品和家世,乔家应该会给他选一个不错的姑娘。”


千里寻站住:“消息可确切?”


苗知瑜也站住,观察幽栖居士的表情:“千真万确,乔家已派出好几个媒婆搜集临安合适的姑娘,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我父母也把我的画像给了媒婆。”


千里寻苦笑道:“真可笑,你跟文渊互相认识,还需要画像?”


苗知瑜回道:“没办法,长辈们有长辈们的方式,幽栖居士可为乔公子感到高兴?”


千里寻当然不高兴,她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还没正式开始恋爱,男方的家人就为他选亲,这不是给自己制造障碍又是什么?如若她没有婚姻,也可成为乔家选亲的对象,可现在……


千里寻心情沉重,继续向前走。


苗知瑜紧跟上:“幽栖居士不高兴?难道你已喜欢上乔公子?”


千里寻想要承认,想起婚姻,又不敢承认,自己倒无所谓,只怕坏了文渊的名声,还需掩饰:“苗姑娘说笑,我与文渊互相视对方为知己,也仅在诗词方面。乔家为他选亲,我当然替他高兴,我只是替将来没选上的姑娘伤感,现在都能想象到,文渊成亲那日会有多少姑娘哭红眼睛,呵呵……”


苗知瑜有些许轻松,想起两人互看对方的眼神,她又充满担忧,继续试探:“可乔公子喜欢幽栖居士。”


千里寻努力保持冷静:“苗姑娘真会说笑……”


“决不是说笑,大家都是东方公子诗会的常客,谁都能得看出乔公子的心思,再说乔公子并未向东方公子隐瞒此事。”


“我已嫁人,乔姑娘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你正在与练兵官闹和离,和离后幽栖居士还可愿接受乔公子?”


千里寻不知该如何回答苗知瑜的问题,她沉默着,仍旧向前走,希望有什么事能打断此话题。


苗知瑜见幽栖居士不言语,说出一段像是慨叹又像是提醒的话来:“我真替幽栖居士与乔公子惋惜,如若没有婚姻,你与乔公子在一起应该是段佳话,可你已婚,和离后想要嫁给乔公子,恐怕乔家不会同意……”


苗知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千里寻再不言语,岂不是任由她猜测和发问?


千里寻站住:“苗姑娘不必试探,我与文渊的关系只可能是两种。要么像朋友一样不谈男女之情,要么我与文渊相爱。如若是第一种,苗姑娘大可放心;如若是第二种,只要我想与他在一起,别人也阻挡不了,哪怕我和离过一次。目前我与文渊还是第一种关系,如若有些人在我耳边不断提醒文渊喜欢我,真担心我忍不住答应文渊,会不会出现第二种关系,很难说。”


苗知瑜立刻道歉:“幽栖居士不要误会,我与你和乔公子都是朋友,替你们担心,才说这么多……”


苗知瑜话未说完,传来陈浩宇的声音:“朱淑真,你我狭路相逢,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


陈浩宇在宴会上与官员和文人才子没有共同语言,大家也懒得搭理他。他一个人无聊,随便吃几口,早早离开男宾区,到处逛逛,打算差不多时,跟姐姐陈文心打个招呼,好提前出朱府。没想到逛着逛着见朱淑真与苗知瑜迎面走来。他瞅瞅四周没有其他人,不如与朱淑真过过嘴瘾,能报多少仇就报多少,只要别激得她动拳头就行。


千里寻第一次感谢陈浩宇出现,终于不用听苗知瑜继续说下去:“你见了我不赶紧行礼滚开,竟然还敢跟我搭话,该不会是想找打?”


陈浩宇笑道:“我见这里没外人,想跟你说件事,你听了准高兴。”


千里寻纳闷,陈浩宇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如听听他说些什么,量他不敢造次:“说吧。”


陈浩宇说:“你在竹林时,我到聚香楼吃饭,碰到林觉,不仅帮你收拾了他,还劝他尽快跟你和离……”


千里寻不大相信:“你有这么好?”


陈浩继续说:“我这个人其实不错,只是你对我误解太深。你知道我还对林觉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千里寻还是充满期待。


陈浩宇做好逃跑的准备,大声说:“我告诉林觉,你跟他和离是想嫁给本公子!”


陈浩宇说完撒腿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千里寻被气坏,大喊道:“陈浩宇!你等着!老娘追上你!定将你大卸八块!”


她打算追上去,被苗知瑜一把拦住:“他看着挺怕你的,今日是宴会,不必跟他计较。”


千里寻只好作罢。


这一幕正好被申简辰注意到。他上完茅房,不想回宴饮之处,不想目睹文渊与幽栖居士眉目传情,更不想接受乔梦容时不时投来的眼神,决定到处走走。


走着走着,瞧到朱淑真与苗知瑜,接着看到陈浩宇堵住她们。陈浩宇的作风他见识过,担心两位姑娘被欺负。靠近后,躲在一旁观察,一旦陈浩宇有所举动,方便保护。


当听到朱淑真自称“老娘”,风格像极了千里寻,他不由偷偷将朱淑真瞧了一遍,自语道:“她会是千里寻吗?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有如此有趣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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