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果真是霍伏老贼
自从听闻万宝堂的少主被逮住后，江九九生怕他有个好歹，就急冲冲地去找霍伏说理。
“哐当”一声，江九九闯进了霍伏的书房。
江九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或是自己还有那么一点利用的价值，料定霍伏目前不会杀她。
于是，她就绷着一根筋，气势汹汹地冲霍伏吼道:“你把我朋友弄哪去了？”
“闻舒，注意你的身份。”霍伏见江九九如此举动，脸色不是很好，扔下手中的书，“万宝堂那小子，吃好住好的伺候着。”
伺候着，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江九九咬咬牙，“我答应嫁给霍子郁，你别动他。”
霍伏冷笑一声，“自然，来者是客，只要他肯老老实实。”
“……”江九九暗想，霍伏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当初，你千方百计的阻止我们在一起，让我离开。现在又私自决定，强行让我与霍子郁成亲，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江九九质问着。
“闻舒，你以下犯上，别以为老夫不敢杀了你。”霍伏怒目圆睁，拍案而起，袖子一挥间，江九九便被那一股强大内力掀翻倒地。
江九九内心叫道，怎么不敢，他太敢了。
她不慌不忙地爬起，撑着坐在地上，眼睛紧紧盯着霍伏的手。
有些不可置信，霍伏的手有轻微的抖动着？！
霍伏的内劲是很强大，却也有一丝不稳，莫非练功练出了岔子？
江九九试探一番，“你手上已经染了太多无辜之人的鲜血，你就不怕有人找你复仇？”
霍伏语气陡然压低，眼底冒出的精光，充满杀气，“哦？你知道了什么？”
江九九丝毫不畏惧，淡漠道:“任风门弟子，怕是死在你的手里吧？你栽赃嫁祸给沈寻沉，如今，你又利用我，一切都是为了破云决吧？”
霍伏眼里满是愤恨之意，“如果沈寻沉聪明的话，就该拿真的破云决来交换。”
“哦？”闻言，江九九突然豁然开朗了起来，有点得意，笑道:“原来，你拿到的那本破云决是假的？哼，难怪……”
霍伏中了沈寻沉的计，练了假的破云决……害他险些丧命。
江九九的冷嘲热讽，相当于在火上浇油，霍伏怒火中烧，一把捏住江九九的喉咙，从地上拎起来，咬牙切齿道:“沈寻沉着实可恶，老夫现在恨不得一手掐死你。”
天杀的，又被人掐喉咙……江九九痛得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霍伏原形毕露的丑态，让江九九更加确信，“暮凉城的那个黑袍人，也是你吧？”
“你如何看得出来？”霍伏手紧了紧。
江九九觉得已经换不来气，憋得脸色惨白，奈何自己有伤在身，没有丝毫内力，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锁人喉的招式，简直与暮凉城关雎亭那黑衣人的手法一模一样。”江九九冷笑，嘲讽道:“没想到，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自己亲生儿子利用。”
“找死。”霍伏的手骤然使劲……
说时迟那时快，门口突然有人来禀报，“大人，少爷回来了。”
闻言，霍伏瞬间敛了杀心，收回力道，对着奄奄一息的江九九道:“这次是警告，识相的，你就安分一点。”
江九九颓然躺倒在地，急促地呼吸着，整个胸腔都是痛的，喉咙也痛。
“马上就是霍府的少夫人了，就该好好遵守霍府的规矩，我不希望下次你还如此冒失。”霍伏说罢，便摆摆手势，“将少夫人扶去休息，好好看守。”
江九九话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随后就有两名侍卫进来，将她“扶”走。
江九九知道，霍伏目的还没有达成，还不会轻易杀她。
……………………
霍子郁终于办事归来，听闻江九九要嫁给自己时，他满心欢喜，风尘仆仆的没来得及换一身干净衣裳，就跑去见江九九。
又见江九九脸色不佳，霍子郁喜色转为担忧，问道:“阿舒，你的伤好点了没有？”
霍子郁来时，便听闻前两日，江九九与他父亲起了争执，旧伤未愈，现又挨了一掌，肯是很虚弱。
霍子郁目光停在江九九的脖子上，有被捏伤的淤青，莫非是父亲？
若是自己在府里，铁定不会让父亲伤她分毫。
霍子郁有些过意不去，满眼心疼，伸手想要去抚慰着她的肩，见她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他的手也随着僵了僵。
江九九眼眸暗淡无光，转身坐下，抬头仰望对面被她疏离的人，“霍子郁，你当真要娶我？”
霍子郁不明白江九九的质疑，他踱步而来，激动的双手扣住了江九九的双肩，俯身恳切道:“阿舒，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一直以来，我想娶你的心，从未改变过。”
江九九两眼定定的望着他，内心苦涩，若是以前听到这话，她或许会万分欣喜，可如今……
“子郁，我不想欺骗你，我心里的人，不是你，”江九九无奈道:“尽管我心不在你这，你也娶？”
霍子郁心里有些难以言喻，良久，才闷闷地底笑出声，“你我这么多年的情谊，当真就比不得一个沈寻沉？”
“不，”江九九摇了摇头，“造化弄人，有些事情，我不知该不该同你讲。”
霍子郁是局外人，对一些事情毫不知情，就算他知道了，对他未必有利。他一向敬重他的父亲，一向唯命是从。
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见他忤逆过霍伏。
江九九拂开霍子郁的手，别开脸，“我们之间，就算没有沈寻沉，也绝不可能。”
霍子郁不可置信，“为什么？阿舒，你恨父亲？还是你怨我上次在暮凉城偷袭你，利用你？那时，我也是无奈之举。”
江九九好似能将他洞穿似的，“你的迫不得已是真，你想将沈寻沉置于死地也不假，你有你的思量，你有你的私心，我无权干涉。”
“阿舒……”霍子郁紧蹙双眉，内心五味杂陈，原来她都知道……
他也不想变成这样。
他也不想让她讨厌。
他也想堂堂正正的拥有一切……
不知何时起，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按照预料中的发展，让他措手不及，让他坐立难安。
怎料，这些不堪的心思，终是被她看破。
江九九再次果断道:“我不想嫁给你。”
“我知道……”霍子郁沉声道:“为了能够娶到你，我最近做了很多的努力。”
江九九不可置信，反问道:“所以你要替你父亲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霍子郁摇摇头，也很纠结，很茫然无措，“即使我不做，也会有人做，任何的结局都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江九九道:“你可知，你父亲也曾利用过你？”
“……”霍子郁神色不明，突然沉默了半晌，心底不知在踌躇着什么。
江九九了然，霍子郁肯定也知道了点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神情。
接着，霍子郁又幽幽道:“我知道婚事是父亲决定的，即使如此，这次……我也不想再放你离开，阿舒，原谅我的自私。”
“……”江九九泄气了，横竖都逃不掉了，她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叹出了气，“我有一个要求，恳请你善待我万宝堂的朋友。”
霍子郁也毫不犹豫地承诺道:“阿舒放心，我答应你会善待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能等你我礼成之时，才会让他安然离开。”
“……”
霍子郁还想说点其他话，见江九九冷漠的神情，便把停在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沉声道了声，“好，那你先休息。”
霍子郁走了，江九九才抬眼去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她有些茫然。
霍子郁本性并不坏，他也有太多不得已。他们曾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也曾两小儿无猜，相知相伴。
或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她与她，怎会走到这个地步，这一切，都怪他有一个私心太重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