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衫衫回神,有些诧异,她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我们见过的次数寥寥无几,怎么就跟喜不喜欢的拉扯上了。”
这事说起来,燕子好像很有经验。
“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用熟悉或者见面次数做判断的。”
“那是用什么做判断?”
燕子这个过来人,用她那并不丰富,并且文字也略显匮乏的话,犹犹豫豫的组织了一会,才说:
“怎么判断……就……你想想,如果都是日久生情,那爱情得多没意思?”
好吧!舒衫衫也无法反驳。
只能由衷的,佩服的说道:“看来你确实比我有经验。”
燕子一脸的傲娇,“那是,毕竟我……”
毕竟我什么,她并没有说完,只是垂下了脑袋,一边踢着路边没有被清理的雪块,一边幽幽的说:“一位伟人说:伤害使我们成长。”
舒衫衫“噗嗤~”笑出了声,燕子没看她,也知道舒衫衫就是在笑话她。
“笑吧,笑吧!迟早也会有我笑话你的一天。”
舒衫衫赶紧收敛了笑意,她觉得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可是,她真的从来不信“伤害会让人成长”这样的谬论。
伤害就是伤害,挺过去了才是成长,挺不过去,那就是一直折磨着自己的魔鬼。
“谁说的?”舒衫衫一本正经的问燕子。
走在河道口马路边边,吹着烈烈寒风的,小小的舒衫衫,在这一刻下了某种决定。
以后再也不看关于这位伟人的任何东西了。
因为这位伟人竟然在歌颂伤害,简直和那些歌颂苦难的人一样可怕。
她想,歌颂苦难的人是因为没有遭过罪。
歌颂伤害的人,肯定也是没有被狠狠伤害过。
这样的人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燕子摇头,一副你也太为难我了的表情说:“你以为谁都跟你那脑子一样,把伟人的名字全刻进DNA里,想用的时候,就随时拿出来就用。”
舒衫衫一头问号。
“我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事,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燕子很理所当然的说:“初中三年,每一次的语文考试,每一次的五分古诗词填空,你有一次没得五分吗?”
舒衫衫很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忘了。”
她也记不住自己有没有全部都得五分?或者有哪一次掉了分了。
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怎么可能记得住。
燕子再次翻了个白眼,“每一次老师让你上台读作文时,你的作文都有名人说……都有引经据典,都有成语,还是一堆一堆的。”
舒衫衫无法反驳。
这不是凡尔赛,而是她真的很喜欢文字,喜欢那些人说的话,多看了两遍,摘抄了下来,就给记住了。
写作文的时候难免就想要用,尤其是自己很喜欢的话,能用到作文里,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一瞬,舒衫衫终于想起来该怎么反驳了。
“初二的时候,我和那谁物理并列第一,他不服气,跑来找我要试卷,找了半节课,终于抓住我一条反射线画的不标准,找老师扣了我一分,然后拿着第一名的卷子,得意洋洋的举到我面前,说了什么?”
当时那个男生来找她对峙的时候,燕子刚和当时她的同桌换了座位。
拉着她趴在桌子上,小声的和她说:“你注意到那个留级生没?真的好特别。”
舒衫衫抬头就要去看,被燕子一把扣住了脑袋,“你现在去看我揍死你。”
舒衫衫害怕极了,诚实的摇头说:“平平无奇,没有注意。”
燕子被气的咬牙切齿,“那么特别,哪里平平无奇了,简直整个人都在发着光好吗?”
舒衫衫:……
不懂,但是尊重。
为了凸显那个男生的特别,燕子巴拉巴拉讲了一堆。
比如:那个男生认真思考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皱起脸来,像个白白嫩嫩的肉包子。
纠结的时候就咬唇,还会拿笔把脸一戳一戳的。
刚才发物理试卷,他不服自己不是第一,一脸的不可置信,挑起眉来,龇着兔牙,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
舒衫衫:……
他实在是不懂,这种正常人的反应,那个男生和其他人有何不同?
可是当燕子珍之重之的,一条一条告诉她的时候,似乎那个男生就真的变得不同了起来。
舒衫衫想,如果初二时,她就看过小王子,一定会知道,为什么燕子眼里的那个男生,会变得那么与众不同。
可惜她上了高中才买到了这本书,才看到了玫瑰的珍贵。
而此时的燕子,也没有比那个时候的燕子有什么不同。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接脱口而出:“物理第一名只能是我。”
说完,燕子都有些尴尬。
时过境迁,都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路,可她还是记得,在初二,刚开学一个月,发物理试卷的那个下午。
有一个男生,气势汹汹的跑过来,指着舒衫衫说:物理第一名只能是我。
燕子就像是一只被放了好多天的气球一样,看起来还是充着气儿,圆圆的,但用手一摸就能感觉到蔫哒哒的。
舒衫衫没有开口,燕子却兀自笑了。
“可惜,他也就嚣张了那么一回,就再也没能赢过你。”
舒衫衫也难得的笑出了声,那个一脸骄傲的男孩子,后来还气急败坏的找过她的茬。
所以她实在不明白,燕子到底喜欢这个没品的男孩子什么。
而她不想再继续把话题扯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就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还记得这句微不足道的豪言壮语?”
对于那时候的她们来说,“我会打败你,成为永远的第一”这种话,真的是中二,又豪言壮语。
燕子又踢了一脚雪,但还是挺坦然的说:“还能是因为什么?”
“因为喜欢。”舒衫衫不留任何退路的说。
因为她想结束这个话题了。
她总是这样,绝对不会让人难看的结束对话,一定是要扒话说到无话可说的时候,才觉得是时候结束了。
都不难看,也没有冷落任何人。
燕子点头。
舒衫衫才说:“所以知道我为什么能让那个填空题不丢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