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向舒夏洋，“回头电话联系。”
舒夏洋点头，舒衫衫就跟着老同学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向那边。
阮清雪抓着周清的手臂，说着什么，在他的手臂上拍了拍，躲在了他身后。
环山路一边环山，一边绕水，大冬天的在河道边走着，风吹得人脸生疼。
阮清雪的举动是在躲风。
她都知道的，可心口就是堵的厉害，风一吹，眼睛跟着疼。
开始下雪了，不是晃晃悠悠飘下来的雪花，而是被寒风夹杂着，直接砸在人脸上的雪粒。
看出她情绪不佳，燕子问：“不放心你妹。”
初中同学们都知道她是个妹控，做什么事情都是以妹妹为出发点的。
舒衫衫摇头，“这样背对着风，能舒服点。”
说着，索性整个人都转了过来，背对着风口，倒着走。
燕子将信将疑。
然而，她的目光太过直白，周清回头了。
心虚，心虚的厉害。
舒衫衫几乎在那一瞬间，立刻底下了头，看脚下那一粒一粒的雪粒。
舒衫衫抬头，周清还在看。
真的如同燕子说的那般，这个人有毛病。
她置气的把身体转了回来，生哪门子的气都不知道。
冬日，北方的河道吹来的风，那是真的呛人。
所以这一下，猝不及防的吸入了一口冷风，呛的她剧烈咳了起来。
气都出不出来了，堵的太难受，仿佛下一秒就能窒息死了。
燕子赶紧给她顺气，她还在费力的磕着，似乎要把整个肺都给咳出来才罢休。
好在缓过来了气，脸憋得通红，她吹下头大口喘气，眼泪唰的一下喷涌而下。
紧接着就是鼻涕一大把。
燕子见此也是吓坏了，摸摸口袋，空空如也，着急的给她弟打电话。
“你在哪儿？我在桥口，赶紧把我包给我带过来。”
舒衫衫想阻止的，声音却怎么都发不出来，嗓子蹦的紧紧的。
突然，一双纤细的手伸了过来，舒衫衫只注意到那手腕及细，仿佛这东日的风一吹就能给吹断了似的。
见她呆愣，来人晃动了一下手中的纸，强调道：“纸。”
难堪。
除了难堪，舒衫衫再也没了其他想法。
可是此时的她是那么狼狈，除了接过这张面巾纸，真的别无选择。
一直以来，在他的面前，她都是狼狈的。
明明不想这样的，为什么呢？
舒衫衫抬起头，穿过厚重的刘海，看向对面的男孩。
依旧单薄，穿了件灰色的羽绒服，拉链并没有拉到最上边，露出了里面的白色T和喉结分明的脖子。
他连脖子都有种纤细的，线条分明的美感。
是有资格说她胖的瘦人。
见她看他，他又挂上了恰到好处的笑意。
其实他唇形挺好看的，薄薄的，抿唇的时候都不严肃。
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点点虎牙，又可爱又天真。
只是这抹天真，放到他的整张笑脸上，就有些违和了。
因为他平常都笑的太假了。
舒衫衫不喜欢他这装模作样的架势，气哄哄的抬手，快速抽过纸，在脸上胡乱的抹了起来。
像是要用力的把他精心练就的笑脸，就在这河道口，在桥头，在大马路边边上，在冬日的寒风中，在大年初一的好日子里，给揉碎了丢掉。
可是，什么都做不到呢。
他依旧挂着笑。
而她只能胡乱的擦着自己的眼泪和鼻涕。
似乎在他面前，她已无形象可言。
顶着那个齐刘海，他露出嫌弃的表情的时候。
她突然升起了一股子报复的错觉，见他不走，还在兀自看着。
她便不管不顾，狠狠的撸了一把鼻涕，闭上了眼睛，不让眼泪再流了。
她想：2012，毁灭吧！
虽然很不想在意他的看法，可舒衫衫还是没有忍住。
睁开眼睛，就去看某人走了没走。
结果毫无意外，看到了某人眉头皱的厉害。
她突然就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不知为何，打破了他那虚假的笑脸，她竟有些隐秘的得意。
只是下一瞬，阮清雪就凑了过来，自然而然的揽住了他的手臂，一脸的亲昵。
“周清，大家都到齐了，我们走吧！”
周清刚皱起的眉瞬间松开，不着痕迹的推开了阮清雪的手，温和的说道：“走。”
阮清雪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我的鞋很滑，你答应要照顾我的，扶着哀家，快。”
周清无奈摇头，笑脸不改，看似无奈，但还是主动扶住了阮清雪。
两人往大部队走的时候，阮清雪突然回头，脑袋扬了扬，笑容里都是得意。
仿佛在说：小样儿，看本姑娘还治不了你。
周清也回头了，看向舒衫衫，“一起走？”
舒衫衫摇头。
他就扶着阮清雪和陆陆续续来的同学汇合。
倒是舒夏洋看他们两个走了，才跑过来，一脸关心，“你没事吧！”
舒衫衫摇头，又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和同学玩的开心。”
其实嗓子都有些哑了，不过确实不影响。
舒夏洋见她真的没什么事，把自己的围巾给了她。
“带厚一点，别再给呛着了，我先去找同学，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舒衫衫赶紧把围巾还给她，“我有的，别感冒了，去找你同学吧！”
舒夏洋还是接过了围巾，胡乱的戴好，“那你自己小心。”
舒衫衫点头。
舒夏洋回到她同学那边，有说有笑的，挺热闹。
舒衫衫看了看已经被冰封住的河道，大年初一呀！真冷清。
拿了包的燕子快步走了过来，“纸。”
舒衫衫接过，给身上装了些。
燕子察觉到氛围不对，不过什么也没有问，就跟舒衫衫，逆着风，向弟弟的方向走去。
华山路很宽阔，这段路又非常的笔直平坦，即使走出很远，也能看到远处人的身影。
舒衫衫没回头。
可她就是觉得，身后有一双灼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她。
直到走出足够远，和燕子的弟弟汇合，她才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雪慢慢飘了下来，不大，也不是那种粒状的雪粒了。
就是小小的一片雪花，落在衣服上，来不及融化时，仔细观察，还能看出它的形状。
雪的形状很漂亮的，只是一片一片的小雪花，真的留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