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的眼里有光，脸上的笑都变的更好看了，整个人柔的像水，美的不像话。
那晚之后，他们每个晚自习的课间都会见面，聊天。
所以每次当舒衫衫看到那个男生和其他女生嬉戏打闹，勾肩搭背的时候，就会滋生出恨来。
恨不多，也能及时被她察觉，但只是滋生出这种情绪，就够让她震惊了。
她还从来没有因为一个陌生人就生出恨来。
她也曾几次尝试对华芷说：“不值得。”
她那么美，那么好，就应该是女王，让别人来俯首称臣。
怎么就……
怎么就能容忍和那个人的一堆姐姐妹妹的，打成一片，并且毫不在意呢？
许嵩的《多余的解释》满大街都是，舒衫衫真的想拉华芷去街道，好好听听这首歌。
可很快就迎来了其中考试。
期中考试后，立冬了。
虽然天气还不错，可温差很大，早晚都得穿棉袄。
舒衫衫这10个得过奖学金的人，和各班班长一起，在老师的组织下，在那个周末坐上了大巴车。
他们去参观了市里一流的大学和火箭研发基地。
一天时间，舒衫衫大致明白了什么是人生很漫长，什么是这个世界很大。
也大致知道华芷说的——弯道超车，是什么意思了。
她想，华芷肯定是去过很多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很多人，才能说出这种话的。
所以，华芷规划的未来又是什么样的？
弹吉他的那个男生，是她未来路上的绊脚石还是拦路虎？
不知道，她想就算她知道了，华芷想碰一碰南墙，她也不会拦着。
那天，她去火箭基地，看到了很多人模拟了火箭发射的整个过程，她是震撼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是渺小的。
回来后，她摈弃所有想法，心如止水，一心只搞学习。
当然，除了搞学习之外，她还会三不五时的给吉他男生上点眼药水。
大概就是告诉华芷，吉他男生几时几分，和那个班的女生在追逐打闹。
如果人生如戏，她不但是配角，还是那种玩心机的坏配角。
不过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华芷依旧很忙，忙到几乎见不到人影，当然，她也有很闲暇的时候。
只不过，她的闲暇时间几乎都给了那个男生。
两个人越走越近，闲言碎语也越来越多。
不用舒衫衫去传播，大家也都看出了那么点意思。
毕竟，高中的校园，对早恋还是报以严打的态度，大家都很敏感的。
至于舒衫衫自己，小燕子掠起的那点涟漪，室友投下的那枚沉甸甸的污泥，拼凑出来的那片黑色的阴影，她都刻意忽略了。
直到……
直到期末考试的来临。
天气已经很冷了，下过了两场大雪，冷的人手脚发麻。
好的是今年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冻疮并没有复发。
所以期末考试舒衫衫发挥的很好，握笔的手非常的稳。
没有意外的话，成绩波动不会很大。
转眼一学期就完了，舒衫衫收拾了东西，和华芷说了拜拜，就回家了。
妈妈下岗了。
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
妈妈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奶奶接回了家。
舒衫衫回到家时，舒夏洋已经回来了。
妈妈没有等她们两个提要求，就主动给她们两个都买了手机。
两款手机差不多，都是粉红色按键手机。
一款带有拍摄功能，一款没有。
舒夏洋已经挑过了，剩下的另一个就是舒衫衫的。
父母用他们的身份证申请了电话卡，让她们两个先用。
因为她们两人的身份证还没有办理。
舒衫衫拿到手机，还是很喜悦的，只是她的喜悦，常常都是不明显的。
所以妈妈见她没有多兴奋，便问道：“拿到手机不开心？”
舒衫衫如实回答：“很开心。”
妈妈显然是不信的，“手机是用你的奖学金买的，你是不是为此而不高兴？”
舒衫衫摇头，“没有。”
妈妈又追问：“那就是洋洋先拿的那个手机有拍照功能，你也想要。”
舒衫衫没有说话，要说心里一点芥蒂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早已学会了不去埋怨，记恨任何事情。
妈妈见她沉默着，赶紧解释：“这事怪妈妈，是妈妈考虑不周，当时有拍照功能的那款手机，就只剩那一个了……当然，还有其他手机也有拍照功能，可都太贵了，妈妈没有那么多钱，本来想把带摄像功能的手机给你的，可洋洋喜欢那个，你能理解吗？”
舒衫衫点头，笑着说：“妹妹小，得让着妹妹，我懂的。”
妈妈愣住了。
舒衫衫却不以为意，她没有怨恨，是真的习惯了忍和让。
小时候，妈妈买一样的衣服，一件粉色的，一件蓝色的。
明明是舒衫衫先拿的粉色的，可是舒夏洋也要粉色的。
因为舒夏洋小，因为舒夏洋身体不好，因为舒夏洋不能哭闹，会生病的，所以舒衫衫就得让着。
这样的小事不胜枚举。
反正最后，舒衫衫都习惯了，凡是父母给的东西，她都是先拿给舒夏洋，等她挑选好了，她只需要拿剩下的就行。
当然，有时候舒夏洋也会贪心，全都想要，不过父母也不会允许她全都占了的。
日子久了，舒衫衫索性就不去争了，没有意义，还浪费精力。
反正父母也会一碗水端平，舒夏洋有的，她也都会有。
看到妈妈红了眼眶，她最害怕安慰人了，尤其是安慰妈妈。
所以就赶紧转移了话题，“是不是把奶奶接回来了？我去看看奶奶。”
妈妈的嘴角动了动，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索性顺着她的话说：“去吧，你奶奶也想你了。”
只是语气里面有些无奈，至于为什么是无奈，舒衫衫没有心情去揣测。
沉叵村是个小村庄，居于丘陵地带。
虽然外面的大城市已经足够繁华，可这里依旧贫穷又落后。
舒衫衫住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一户不起眼的青瓦红砖柴房里。
奶奶在后面厨房住着。
这边的人，都会在厨房盘个炕。
冬天的时候，只要动动烟火，炕就会暖烘烘的，不用刻意再烧。
当然，夏天也会热，所以夏天他们都不睡在炕上，而是睡在地上，铺一床席子就行。
“你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