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衫衫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还是不太习惯和除了妹妹以外的人靠的如此之近。
反应过来,看到华芷有些尴尬,她垂头搅着手指,轻声说:“彼此彼此。”
华芷一僵,“你……”
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学霸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真的难以想象,这个生人勿进的学霸,竟然也是会心动。
“是谁?我们学校的。”
舒衫衫抬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也不问你,哪怕那个人是我们学校的。”
华芷真的是震惊的睁大了眼睛,旋即一甩那头浓密而泛着自然的棕色的头发,道:“你也太可怕了。”
舒衫衫尴尬一笑,所以他们的这段友谊就这样吧!
因为舒夏洋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
却没有想到下一秒华芷向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她一愣,这是什么值得被夸奖的事吗?
这不应该是卑鄙的吗?
曾经,她就那样观察着别人,包括舒夏洋。
然后把那些都写进了日记里。
舒夏洋发现了她的观察日记,恶狠狠的说:“观察别人和偷窥别人的性质是一样的,都是在探取别人的秘密,我没想到,我竟然有一个卑鄙的姐姐。”
从那后,她就没有透露过她会本能的观察人的事了,当然,也不在写观察日记了。
但是今天,她坦率了一回,竟然被夸奖了。
那刚刚萌出一点幼芽的友谊,并没有因此而凋敝。
她正经道:“可根据我的观察,那个男生配不上你。”
舒衫衫实话实说,然后仔细观察华芷的面部表情变化。
她从小察言观色,看人向来准确。
步入社会的大人或许复杂,可涉世未深的同学,她一看一个准。
华芷微微诧异,又很快释然,还一脸佩服的说:“不愧是你。”
“你不生气就好。”舒衫衫坦然了很多。
她都做好了这位新朋友会愤怒的说:你在探查我的生活,你可真够卑鄙的。
而华芷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她真的是个很大气的姑娘。
华芷说:“我才不生气,因为你说的都是事实。你真的很厉害,从见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舒衫衫也是由衷的说:“那你也很厉害。”
华芷没有接她的这句话,事实上,这句话也没啥好接的。
她只是淡淡道:“试试又何妨?”
没了傲气,也不张扬,和舒衫衫以往见到的华芷的每一面都不一样。
不过也只是刹那的惊愕。
“可能我没有试错的机会,所以我才不会孤注一掷。”舒衫衫说的很客观。
她想,像她这样的白眼狼,是不会让自己至于危险之地的。
“理智且清醒,没什么不好。只是衫衫,等你喜欢的那个人整天在你身边晃的时候,你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道理都说服不了自己。”
舒衫衫叹气,好像把话题引到了一个很深刻的方向。
她不喜欢深刻,她喜欢简单,甚至是肤浅的东西。
就像看圣贤书那样,用最少最直白的话,说出最简单,却最让人振聋发聩的道理。
她想着,郑重其事道:“开心就好。”
华芷反而摇头,不认同她的妥协。
就很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说:“我觉得,你少了很多开心。”
说这话的时候,华芷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个皱眉很违和,就感觉这么明媚阳光的华芷,怎么就皱起了眉头,都变得不好看了。
她希望华芷一直好看,所以很是自责。
华芷误会了她的变化,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刺痛你的。”
舒衫衫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甚至她都想问:什么是开心?这个略显愚蠢的问题。
华芷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腰都弯了。
而舒衫衫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就这么看着。
华芷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住了笑,夸张的抹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大声说:“我们可太奇怪了。”
还好是周六,不是周日,不然这个时间点,正是同学们返校的时间。
这么大声的讲话,肯定会被其他同学听到,然后频频回头围观。
舒衫衫可不喜欢被太多人盯着看,像马戏团的猴子似的。
华芷又说:“去吃饭,我请客。”
舒衫衫赶紧道:“吃饭可以,我请客,我有钱。”
“好!”华芷一点也不矫情。
进了食堂,舒衫衫碰了碰她的手臂,问:“想吃什么?”
华芷慢悠悠的走着,眼睛扫着各个窗口,看了一圈,才说:“想吃红薯。”
入秋的季节,北方的红薯刚刚出土,真的算是很新鲜的。
于是两个人走了过去,一块钱买了两个个头不算大的红薯,舒衫衫递给华芷一个,“够吗?”
华芷接过红薯,“够了。”
“就够了吗?”舒衫衫是不信的。
因为红薯的个头实在不算大,想来华芷是为了给她省钱,才只吃这么点。
她是穷鬼,这件事在同桌的渲染下,基本已经人尽皆知。
因为家庭困难这事,班主任还找她谈过话,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她再三拒绝之下,班主任还是承诺免了她下个学期,学美术所需要的所有费用。
并且后续,还会免费提供她学美术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本来她对美术是很有兴趣的,天赋也还算不错,大多美术老师讲的,她都能表现在画作里。
不但耳朵会了,眼睛会了,手也会了。
只上了那么几堂课,就能画出像模像样的石膏体,美术老师都夸了她好几次了。
只是,在她热情最高涨的时候,班主任找到她,说:“你家里困难要给老师说,老师才好帮你,这是老师给你申请的贫困补助,之后学美术就不用花钱了……”
她知道班主任也是好意,可就这么一番话,让才在石膏体中找到成就感的舒衫衫,瞬间就对美术失去了兴趣。
她不知道,是不是那无处不在的自尊心在作祟?
总之,好像一个单纯喜欢的东西,突然就变得不纯粹了起来。
华芷点头,认真的神色中带着浓浓的幽怨道:“你听到了,我们要排节目欢迎那位有钱的老先生,我是主持人,得保持身材。”
舒衫衫投去了羡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