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芳和赵念辞立刻从房间里赶出来，李诺也已经一脸惊慌失措地出现在老太太房间。
赵云生颤抖着双手正在拨打120。
奶奶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面色发灰，像是没了声息。
赵念辞躲在赵云芳身后，不敢上前查看。
直到救护车来了，一家人才像是大梦初醒般跟着去医院。
李诺要照顾两个孩子，没跟着去。
医生看了情况，也摇摇头，表示回天乏术，还是看看老人家有什么话要说。
赵云芳一下子泪流满面，软倒在赵云生身上。
赵云生也像是失了神一般，在医生的催促下，这才带着妹妹和女儿走进病房。
“云生，云芳。”老太太脸色好多了，看起来不像是刚刚那般一点活力也没有。
“妈。”赵云生握住老太太的手，语气艰涩。
“云生啊。”老太太看了一眼赵念辞，赵云生意会，让赵云芳带着赵念辞先出了病房。
“你得跟你媳妇儿好好说道说道，当年我不同意你们领养，是你媳妇坚持要领养，说一定会把人家当自己的孩子，现在你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不能忘了自己当时说过什么，说不定咱们家两个小崽真的是十六带来的，可别亏了十六啊。十六这孩子秉性不错，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多个人吃饭的事儿，不难。”
老太太絮絮叨叨地说十六的好，赵云生抹着眼泪答应：“妈，你放心，我和诺诺一定会对十六好的。”
老太太见他答应了，拍了拍他的手，又交代了些别的事，才把赵云芳和赵念辞叫进来。
赵云芳已经哭成了泪人，几乎听不进老太太的话。
“云芳！”老太太难得严肃起来，“好好听着！”
赵云芳这才收了眼泪，仔细听母亲最后的训话。
“十六。”轮到赵念辞，她赶紧上前，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淌。
“奶奶！”
“好孩子，你妈妈生宝宝、照顾宝宝情绪不稳定，你多体谅她一下，等过一阵子就好了，啊！”老太太揉着她的小手，说话已经有些吃力了。
“奶奶，我知道了，您累了，休息一会儿吧！”赵念辞哭着点头。
“傻孩子。”奶奶费力一笑，断断续续地问赵云生，“到哪儿了？”
“快到了，妈！”赵云生拿着手机走来走去，一脸着急，时不时看看母亲的情况。
“来了来了！”赵云生飞奔出去。
老太太的眼里也有了几分神采。
“妈……”赵云芳一直陪在窗前，不住地流泪。
赵云生和李诺抱着两个孩子给老太太看了，她这才含着笑闭上了双眼。
一时之间，病房里爆发出悲恸的哭声。
赵念辞用奶奶的死学会了“回光返照”这个成语。
老太太的丧事办完之后，赵云芳又要回去了。
家里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冷清了不少，原本赵云芳承担的活儿一下子没了人做，全都分摊到李诺和赵云生身上。
赵念辞尽量不去麻烦他们夫妻俩，自己完成作业，自己管理自己的事情，也试着做饭，但是她还是太小了，做不好。
那天她写完作业，赵云生加班还没有回家，李诺忙着照顾两个孩子，没空做饭吃，赵念辞看到妈妈很忙，于是想要做晚饭给妈妈吃。
但是做饭这件事，看着姑姑、爸爸、妈妈做起来，轻而易举，到自己上手的时候就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了。
她往锅里加了水，打开煤气灶的时候火没着，她以为是煤气灶坏了，不敢跟妈妈说，偷偷溜进了房间。
李诺在房间里，突然闻到一股煤气味儿，她心里纳闷儿，越往客厅味道越大，她赶紧打开窗户，问：“十六，你是不是开煤气灶了？”
走进厨房一看，果然煤气打开着。
她连忙关上阀门，一回头正看见赵念辞倚着厨房门，一脸害怕。
“你想害死我们呀？”她不由得提高了嗓门儿。
赵云生就在这时打开了家门：“怎么了？”
他吸了吸鼻子：“家里怎么一股煤气味儿？”
李诺指着赵念辞，气不打一处来：“问你的好闺女！”
赵念辞抓着门框，强忍着眼泪：“对不起爸爸妈妈，我写完作业，看见妈妈很累，所以想要做晚饭，但是我不会用煤气灶……”
自从十六进了赵家，就从来没有接触过危险的东西，像明火明电都是告诫了她无数次不可以独自使用的。
“十六也是想帮爸爸妈妈减轻一下负担对不对？”赵云生走进去，摸了摸赵念辞的头。
她含着泪点点头。
“但是爸爸妈妈是不是告诉过你，煤气灶很危险，你现在还不能独立使用？”
“是的。”
“等以后你能用煤气灶的时候爸爸再告诉你怎么用，现在你还太小，不适合。想要帮妈妈那是好事，但是不能帮倒忙哦！”赵云生让她先回房间，等会儿吃饭再叫她。
赵云生又转向李诺，笑着说：“孩子也是想帮忙，弄巧成拙了。”
李诺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往房间走去。
赵云生跟上去：“今天宝宝闹了没有？”
“哪天不闹？”李诺没好气。
“老婆辛苦了，我看看宝宝，马上就去做饭！”赵云生看看宝宝，都在睡觉，这才准备去厨房。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诺诺，妈临走之前的话你也知道了，她希望咱们好好对十六，毕竟当初是咱们坚持要领养的，因为这个咱们还跟老家那边闹翻了，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说不定真的像你小姨说的那样，是十六给我们带来的，那我们就更该对她好一些了！”
李诺不耐烦：“我什么时候苛待她了？吃的穿的不都是新的吗？倒是你，赵云生，你最好搞搞清楚，你有自己亲生的孩子，不要对外人太好！”
“这话说的，难道十六不是咱们的孩子？咱们一起把她接回来的！”赵云生也有点生气了，“李诺，做人得有良心。”
李诺顾忌着孩子，压着嗓子怒声说：“你给我说清楚，赵云生，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这么对我？”
赵云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