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考古志愿会」啊,哪国的法律也没允许私人开掘古墓啊!”
王安雅不露声色地心想。
“还取样?鉴宝?你们不就是一窝盗墓贼吗?正好,借着这次破案挖出你们全部人员,杀人事件结案后一网打尽!”
一边抱有这种锐利的想法,王安雅却能温柔地安抚朱蓓蓓:“这样啊……很抱歉触及你的伤心回忆了……”
王安雅只是想迂回一下,史一驼却以为她要放弃追问。
“那个志愿会发生了什么足以导致此次事件,这点非得要确认清楚不可!”
于是这次换史一驼提出问题。
“朱蓓蓓小姐,你们的考古志愿会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可能让殷凯被记恨?”
如王安雅所料,朱蓓蓓满脸都是警戒的神色,根本没有要如实回答的意思。
再逼问下去,恐怕她嘴里吐出来的将没有一句真话。
“这可能是很难回答的问题……不过为了解决事件,想请你告诉我们真正的事情。”
而史一驼还在继续着「迂腐教师/封建大家长」式的逼问。
“本次事件起因应该是复仇——殷凯到底做过什么事可能遭到犯人的记恨从而复仇的呢?”
朱蓓蓓摇了摇头,说了“我不知道”后低下头去。
“这么说吧,如果你不回答,那么我们对这次事件的处理就到此结束。”
朱蓓蓓低头颤抖地拿起茶杯,润了润嘴唇一言不发。
“实不相瞒,我们这次会来「极乐都」是有别的任务在身,只要把那件事完成,我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拜史一驼捅破窗户纸所赐,王安雅现在再想把话题兜个圈子也晚了,只好用比史一驼的逼问更加强硬的方式。
这招果然有效,朱蓓蓓终於点头说道:
“有一件事昨天我没说出口。那是我很想忘记的事情,我认为没什么联系就没有说……那件事让我们的公会瓦解了。”
很想忘记说明是一场惨剧,而惨剧和仇杀怎么可能没有联系呢——史一驼这么想着,默默点头示意朱蓓蓓继续说。
“我们「考古志愿会」总共只有八个人。半年前,也就是去年的初秋。潜入某个地下迷宫时……”
朱蓓蓓开始认真地回忆起来了。
“我们捡到一看似很普通的戒指,不过鉴定后大家都吓了一跳——估价两百多万。接下来的事你们都能想得到。”
“不,我们想不到。”史一驼果断摇头,“考古这方面我俩都是外行,不知道此时内行人会作何感想。”
“留下来继续保值,还是卖掉后把钱分给大家,产生了两种不同的意见,经过争论后决定使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
被史一驼狠狠扫兴的朱蓓蓓继续道。
“结果五比三,决定将其卖掉了。会长为了找一家有信誉,懂行情拍卖商在外地待了一夜。”
“好家伙,一秒钟都没想过应该上交吗?”王安雅憋住了冷笑的冲动,“果然贼就是贼,目无法纪却心安理得。”
“两百万就算是八人分,也一定是很大笔的金额,那时候完全没想到……会长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朱蓓蓓擦了擦眼角,脸抬起来用颤动但却很清晰的口吻说。
“第二天晚上,已经超出约定时间一小时了,却连一则信息都没有传回来。我们发过去的信息也没有回应。”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的会长其实没死,而是想要独吞两百万……”
“会长是不可能拿着道具逃走的!”
朱蓓蓓用有生以来最大的声音打断史一驼。
“而且几天后大家得到了消息——死亡时间是会长拿戒指出去的那天深夜,一点多的时候。”
“很难想像这只是偶然。”王安雅点了点头,“对会长下手的是知道卖戒指这件事的人……也就是说……”
“犯人是考古志愿会留下的七人中的某位……我们当然也这样想过……”
朱蓓蓓的话语声中泛起深沉的绝望与哀思。
“只是我们没办法调查谁在什么地方作哪些事……于是陷入了互相怀疑的境地,没用太长的时间公会就瓦解了。”
再次,苦涩又沉重的沉默降临到了桌旁。
哪怕不是刻意隐瞒,朱蓓蓓也实在不愿意再继续回忆下去了。
为了一大笔钱,从未有过不和气氛的友好公会崩坏的例子也不算太少。
朱蓓蓓这边就问到这吧,考古志愿会全员名单可以去问米尔修或葛林——
虽然很想这样,史一驼却有个不得不现在提出的问题:
“我想请你告诉我一件事。反对卖掉戒指的三人的名字是?”
“殷凯,米尔修……还有我。只是反对的理由我跟他们有点不太一样。”
现在的朱蓓蓓倒是比刚开始愿意说了。
“殷凯跟米尔修是想拿来拍视频,蹭当下年轻人圈子里文物热的流量。”
这帮人干的事没有一件是干净的,但眼下王安雅和史一驼都不动声色。
“比起公会全体的利益,我选择了遵照男友的意思,我真是笨呢。昨天也原本只打算吃个饭……但却发生那种事……”
朱蓓蓓神情恍惚,双眼根本没在看着面前的任何事物。
“葛林是「考古志愿会」副会长,同时也是会长的丈夫。在那之前总是挂着微笑,是个温柔的人。”
不过,她倒是很积极地提供了葛林的情报。
“但事发后就变的十分颓废……公会解散后也没和其他人联络,现在人在哪也不知道。”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在身为志愿会成员的你来看,葛林的嫌疑大吗?”
史一驼先是点头,随后问道。
“实际上,那把刺进殷凯胸口的黑枪的制作者就是葛林本人。”
“有可能,不过我和殷凯都没杀害会长,夺取戒指。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明自己清白证据……”
朱蓓蓓的言语中又出现了急于洗清自己的抗拒心理,王安雅和史一驼也明白真的只能问到这里了。
结束询问的二人离开朱蓓蓓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