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健顿时慌了神,自己不能失去她,不能没有她,他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几乎是蹿下床,一个箭步从背后紧紧抱住金铃,苦苦哀求她不要离开他。
“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我当初就不应该嫁给你,害我如此伤心!”金铃已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金铃你不要走,你听我把话说完。”金铃始终没有离开的决绝心,张大健一番好言相劝,使她坐下来耐心地听他解释。
张大健花言巧语,说遇到金铃后才知道什么是真爱,跟她在一起才觉得什么是幸福,至于他的结发妻子,只因当年父母渴求早日抱上孙子,整日逼他聚妻生子,他被吵烦了,便闭着眼睛地跟一个女人成亲了。
张大健软磨硬泡,用了半年的时光,才使金铃点头答应他接妻儿们过来团聚。金铃深明大义,张大健感激不尽,决定带她一起回北方老家拜见公婆。
可把金铃开心坏了,从小到大还没到过家乡以外的地方游玩过,这次终于可以好好浏览祖国的大好河山。
张大健带着金铃和几个仆从,浩浩荡荡地走官道由南向北行驶,晓行夜宿,每到一处驿站,便更换几辆马车。
张大健利用军人身份,回家探亲,租赁马车相当优惠,连着一个月地快马加鞭,住宿餐食,换成普通老百姓,连路费都负担不起。
一晃又是三年,王小妮天天盼夫归,满心期待,三个儿子又长高了不少,张长治已长成大人模样,酷似少年时的张大健。
王小妮注视着他,嘴角带笑,想起少女时期跟马冰倩,假装不经意地路过张大健家的大门外,只为偷看他一眼,纯情而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荣归故里衣绵还乡,张大健受到了乡亲们的热情欢迎,当看到他身边跟随的小美人跟他时不时地眉目传情时,一目了然,傻子都能猜到他们的关系。
上次他返故乡,带回一个婚前私生子给王小妮抚养,这次更过分,带个小老婆回来。
王小妮脸上笑容猛然疆住,震惊之余,只剩下锥心的痛楚,痛得让人无法呼吸,丈夫在外地何时纳妾了,老家这边无人知晓。
好在父母双亲还健在,张大健兴高采烈地向二老介绍金铃,催促她快喊公公婆婆。
金铃一眼便从人群中认出了张大健的发妻王小妮,一大家人都眉开眼笑地迎接,唯独她笑不出来。
她果真是个相貌平平的乡下妇女,威胁不到金铃什么。
公婆一时惊诧,随即欣然接受儿子带回来的小老婆。
金铃亲切地拜过二老,笑容甜美,惹人喜欢,张家人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趁着张大健带着金铃跟其他兄弟们寒喧打招呼时,婆婆王氏走到角落照顾了一下王小妮的情绪。
“小妮你别往心里去,要想开一点,男人有钱有势了都这样,只要大健不抛妻弃子就好!”
王小妮无奈地点头答应,一定会做个标准做贤妻良母,大度地容纳丈夫的小妾。
张大健见到三个生龙活虎的儿子,开心得无法用言语表达,拥抱着他们,足见父爱如山。
张长治三兄弟见到父亲大人喜极而泣,他们跟王小妮母子情深,自然对金铃有些敌意。
招呼打了一圈,张大健才想起来让金铃拜见王小妮,该有的礼节不能忽略了。
“姐姐好!”金铃屈膝行礼,笑成了一朵花,在王小妮看来分外讽刺,分明在挑衅。
从相貌气质上来,瞧他俩多般配的一对璧人,郎才女貌,符合大众的主流审美观。从他俩不经意互相互宠溺对方的神情来看,郎情妾意,他俩才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王小妮倒像个伺候人的老妈子。
王小妮的心情降至冰点,还是勉强挤出笑容,接受金铃妹妹,亲切地说:“妹妹也好!”
当看到辛大富和沈氏奔涌到张大健身边,寒喧几句后,便提醒他一定要到坟上看看辛瑞时,金铃脸上的笑容凭空消失了,刻薄的神情浮现,记得张大健说过他曾有个挚爱叫辛瑞,跟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张大健显得很悲伤,满口答应,他不止会去坟上看望辛瑞,还有亲兄弟大钢。
张家欢天喜地,每天都有亲朋好友上门拜访,大摆宴席,热闹得像过年。
张大健省亲一月有余,这些时日金铃不敢造次,态度谦卑,尊重王小妮,恪守做小妾的本分。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张大健一心想带父母妻儿到他戍边的地方一起生活,奈何父母年纪大了,不愿离开故土,再说家中还留有三个儿子伺奉双亲,张大健便不再纠结了。
不日启程,张大健带着妻儿上路,王小妮担心到了那边一个人照顾不了三个儿子,便叫了吴妈跟随。
吴妈是一个苦命女人,一场瘟疫夺去了全家人的性命,是她上门哭求王小妮收留她的。
吴妈甘愿卖身为奴,王小妮可怜她的身世,便收留了她,她在家乡无牵无挂,正好可以带去。
离开故土一路向南,王小妮渐渐感觉不对劲了,看金铃脸上浮现一抹傲色,越来越不尊重她,并且离南疆越近,金铃的态度越嚣张,俨然一副当家主母的作派。
张大健也惯着金铃,凭由她指挥,还叫王小妮一切听金铃的安排。
途中住宿,金铃用命令的口吻安排王小妮跟吴妈住一间房,实在过分,一个小妾独占丈夫,不给原配一点机会。
又是一个多月的舟车劳顿,一家人总算平安到达南疆,王小妮笑得合拢不住嘴,可算到家了,豪宅真是气派,又有一群仆人使唤,她要拿出女主人的架势来,不能让人小瞧了。
大厅里摆着两张太师椅,张大健坐了一张,仆人们见他坐定后,立即奉茶到他面前,恭敬道“将军请喝茶!”
王小妮自以为是,剩下的那张太师椅理应由她来坐,她可是将军明媒正娶的正妻,名副其实的当家主母,她要是不坐就没人敢来坐呀。
金铃眼疾脚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先坐在另一张太师椅里,傲慢无礼,让王小妮震惊得筒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且看张大健的态度,竟是默认金铃的越礼之举,一旁的仆人们习以为常,接着奉茶到她面前,恭敬道:“夫人请用茶!”
王小妮彻底傻眼了,金铃是将军夫人,那她算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