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摇摇头道:“不行!囚怎么能做您的朋友?而且就算是朋友也不能直呼姓名啊,除非是长辈才可以。”
“哦,这样啊,那你叫我李大哥,可以吧?”
囚惊讶地看了看李浩,沉默一下点头道:“可以,李、、、、、、大哥!”
“哈哈,那就说定了,以后就叫大哥!”
“好的,大哥!”
“哈哈哈,你回去休息吧,明日便要离开了,你好好陪陪妻子吧!”
“好!”囚点点头离开了房间,不过来到大堂之后他却回头有些眼神复杂看了一眼李浩的房间,要知道他现在虽然已经是黔首身份,但是他们这种没有姓氏的黔首祖上原来大都是奴隶,哪怕有贵族如今落迫成为庶人,绝大部人也不会与他们称兄道弟的,不歧视他们就不错了!
哪怕这位李浩只是随口一句话而已,但是也让囚的心中很感动,只不过此时的他除了好好给李大哥赶车,也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
李浩可没想到一声大哥的称呼居然让囚想这么多,他当夜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他想起始皇帝实行的这个重农抑商之策,又想起陛下曾经说过的农人和商人属于阴阳的关系,他到现在其实也不太理解。
但是,李浩想起少年时就离开的老家,想到只剩下老人已经凋零的农村,想到网上常常说的空巢孤老和留守儿童。
他的亲戚中有个比他大十岁的堂兄,结婚之后,夫妻两人生下孩子便进城打工,把孩子丢给爷爷奶奶带,关键是他们两人都是没有大学文凭的普通打工人,在城里打工了十多年也没能力把孩子接到身边,导致孩子对他们根本没有感情,甚至连爸爸妈妈都不怎么愿意叫了。
可是秦朝的黔首农人,他们有房屋有耕田,只要做好种地一件事就好,除了像囚这种偶尔跟他出去一趟,他们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家里,上可以照顾父母,下可以照顾儿女,一家人可以团圆生活在一起,他们的生活真的是后世人想象的那么艰难困苦吗?
他想起自己做外卖员的生活,一天工作八到十二个小时,为了怕超时经常冒着生命危险穿梭在车流之中;而那些工厂的普工更加辛苦,大都是一天十二小时两班倒的工作,有时还要上昼夜颠倒的夜班,而这种工作一干就是数年或者十多年时间不间断,每年十二个月中少有休息之时,因此很多人虽然挣了些钱最后却也熬坏了身体。
但是,耕种田地最忙的也就是春种和秋收两季,其他时间却比较轻闲自由的,农人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打打短工贴补家用,或者打猎抓鱼等,还可以啥也不干只是玩乐,小时他老家村里的人农闲时就是这样的。
如果他们后世那时候种地的收入和进城打工挣的钱差不多,还会有那么多人背井离乡出去打工吗?
恐怕不会了啊!
如此一来,那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就不存在了!
或许还能解决人口减少的危机,毕竟农村的小夫妻如果没有了生活压力,多生两个孩子养着一点儿也不奇怪。
另外没那么多人挤在城里,那房价应该也不会那么高了;而且如果城里的打工人少了,彼此之间应该也就不会那么累那么卷了,留在城里的打工人也不用害怕中年失业了!
念及此,他似乎有一点点明白了,始皇帝曾经对他说过的,天下治理要做到阴阳五行平衡好像是什么意思了。
李浩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渐渐沉入睡梦之中了。
数日后,囚把李浩送到邯郸之后便回去了,然后李浩便独自驾着牛车顺着郸邯直通咸阳的秦直道,一路边走边欣赏沿路的风光,又花费了近二十天才终于慢悠悠地来到了咸阳城的地界。
这里不愧是大秦帝国的都城,越往咸阳的方向人流也越来越多,看着路上人流涌动来往忙碌的贩夫走卒,李浩终于感觉到了一些在后世大都市车水马龙穿流不息的繁华。
但是,还没等他进城,就看到一群人正围在城外一处空地指指点点地看热闹,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李浩?
于是,他想也不想满心好奇也凑了过去,结果还没等他看明白就听到一声高昂凄厉的惨叫,让他吓了一跳。
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好像是一个刑场啊!
只见大约上百人头戴枷锁,腰间绑着铁链,铁链与前后的人串连在一起,不过铁索很短只有三尺左右,因此所有人前后的间距很近,相互之间谁也跑不了也做不了太大的动作。
中间有个烧得正旺的大火炉,地上还有一个专门固定犯人身体的刑架,犯人的枷锁正好固定在刑架上,使得受刑的犯人哪怕如何挣扎都逃不开。
只见这时一个兵卒正举着手中的烙铁,烙在刑架上一个犯人的脸上,那人痛得身体不停挣扎惨叫却丝毫不影响烙印刑罚的实行。
片刻之后,行刑者才松开烙铁,见那个犯人脸上的烙印还算满意,道:“下一个!”
然后那人被拉走,下一个犯人又被塞进刑架。
李浩这时他才看清那些犯人的样貌,发现这些人身穿异服眼窝深陷,看起来好像不是秦人啊!
他满脸惊讶地拉住身旁一个老者,问道:“老伯,这些是什么人?他们犯了什么事儿?”
那老者回头看他一眼,道:“他们都是胡人,应该是西域甚至泰西之地跑过来的胡商。至于犯事儿,他们倒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被人牵连罢了!”
“啊?为什么?”
那老者道:“这些胡商中有个来自辛头国的王子在咸阳大放獗词,说他想要娶阳滋公主,而且还是数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然后最近终于传到了始皇帝陛下的耳朵了,听说陛下知道此事之后当时便龙颜大怒,下令把那个辛头国王子处死,其随从和同伙全都驱逐出境,不允许他们再来大秦经商,刑场上这些胡商只不过是被那个蠢货王子连累的,没见他们脸上烙印得是‘逐’字吗?”
“你看到刑台后面那个木杆上挂的人头了吗?那就是辛头王子!”
李浩惊讶道:“啊?那人只是随便说几句而已,后果这么严重?”
那老者身旁另一人道:“呵呵,那阳滋公主可是始皇帝陛下最宠爱的小公主,岂是一个所谓的胡人王子能够高攀的?何况他还到处公开胡说,这可是在败坏阳滋公主的名声!陛下如果不处置他,天下人还以为陛下默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