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娜也不知道莫离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好端端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天上乌压压一片,显然不是因为夜色不错突然诗兴大发。
“听说你最近老是带人在附近海上晃悠,是干嘛呢。”
莫离不想同这钢铁直女说话,自己都醋得这么明显了,她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呢。
但不回话的话,自己可能会挨拳头,莫离闷闷回她:“我本想试试看能不能捡些有用的东西回来,最近逃难过来的船只不少,但遗憾的是,除了一堆破烂,有用的东西几乎没有。”
更别提活着的人才了。
除了七零八落的残肢,他什么都没找着,看来福大命硬又有才的人当真不多。
克瑞娜早就知道他肯定没什么收获,哼哼一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莫离,嫌弃地将被子给拽了回来。
想抢被子,没门。
李妁现在头疼的很。
她最近被人给盯上了。
不是那些为了将她从现在这个位置扒拉下去的那种盯上,而是男人盯上女人的那种意思。
李妁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被人催婚。
为着出入方便,她在城内买下了一座小宅,只有三间房,一个小院,大门一关,连个后门也没有。
她已经尽量低调,将自己打扮得十分穷酸,但却依旧没能抵挡得住街坊邻居那些热心的婶娘们。
是不是女人过了四十都热衷给别人说亲?
乌延好不容易从那群热心地婶娘们中挣脱出来,但没想到这城里头的男人居然脸皮厚至如此地步,虎视眈眈地找上门来。
乌延不好当众动武,只能言语上争一争,等人散去了,再找那些厚脸皮的算账。
她揍人十分讲究,一时间倒让城中的医堂生意兴隆。
没多久,那些人就不敢打她的主意,纷纷退避三舍。
但也有例外。
就比如眼前这个男人。
李妁忍不住头疼,龇牙咧嘴地收回了刚还算灿烂的笑。
好不容易休沐的快乐没有了。
说没有就没有了!
李妁哀怨地盯着他,但却难得没有动手。
“妁儿,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对方微微一笑,如果忽略掉包着纱布的额头,胳膊,还有腿的话。
额头上的伤,是昨日添上的。
胳膊上的伤,是上个休沐日打的。
至于腿,那是他追人的时候,被对方砸的,与自己无关。
“我说小捕快,同春堂的大夫这个月没少挣你银子吧,怎么还是不长记性呢。”
李妁双手环着胸,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在考虑待会一言不合起来,自己该冲哪下手。
“再说,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你可以叫我妁儿了,再敢这么叫,信不信我直接阉了你?”
这家伙叫刘能,是城里头李捕头家的侄子,没钱没房没家底,主打就靠脸皮厚混日子。
“我说过,再让我看到你,连你叔叔一块揍!”
李妁挑了挑眉,十分嫌弃地瞪着他。
“李姑娘,我对你是真心的。”
刘能也不在意她的恶语相向,哈哈一笑,拄着棍子就要往前走。
“放你娘的狗屁!我说过对你这样的没兴趣。”
李妁觉得对方十分听不懂人话,要是死缠烂打管用的话,那岂不是天下的男人都能娶上媳妇了?
想得倒挺美!
“你该不会是嫌我穷吧?”
刘能十分无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虽然是比不上那些人有钱,可我长得俊啊,人家都称我为岛上第二帅呢?”
李妁被他逗笑了,还岛上第二帅,之前不是称自己是第一么,怎么现在降价了?
似乎是看出乌延对于自己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刘能也不恼怒,只要能让他娶到李妁,他甘愿当个癞蛤蟆。
“之前不是没见到大人么,见了大人才知道什么才是天下第一帅,那我只能甘拜下风,当个第二了。”
刘能献媚似地掏出怀里的油纸包,这是城里头做点心做的最好那家的招牌小点,虽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却十分稀罕。
“这东西虽不值钱,但却十分抢手,还没到中午就卖光了,我可是一大早起来排了老半天才抢到了。”
看着油纸包着的点心,李妁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狗东西不仅抠,还喜欢说谎,还真以为她不知道那家点心铺子的老板是他亲舅舅,只需他头一天晚上说一声,就会给他留一份,根本不用排队。
“你以为我是缺这点心吃的人?”
“我现在换了口味,就喜欢吃那鸳鸯楼里头的金钩翅汤还是燕窝羹,你什么时候肯花十两银子买一份,再来烦我吧。”
李妁懒得跟他废话,双腿一蹬,飞快地消失在了巷子里头。
但她走的方向并不是往家的方向。
眼看着好了不到半天的心情彻底毁了,李妁现在心里头十分窝火。
回家还得自己开灶做饭,等做完饭,吃饱喝足又得浪费不少力气,还是去别人家吃吧。
听说夫人那新来了个厨子,做得一手好菜,就干脆去她那蹭些饭食好了。
李妁一边跑一边扬着脖子,飞快地选定了蹭饭的目标。
对于李妁的到来,克瑞娜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阿娜十分不喜欢这个老是缠着阿娘拼酒的怪姨姨。
但来者是客,万万不可无礼。
阿娜眼珠子一转,立刻偷偷跑到莫离那里告状。
“小丫头人小鬼大的,李姨姨什么性子爹比你清楚,她绝地不会在休沐的时候过来找爹谈公事的,肯定是她心情不好来找你娘喝酒来了。”
想让自己去受这夹板气,莫离可不干。
“正好今日你来了,阿爹就抽查一下你的功课。”
莫离得意地看着阿娜小脸一垮,颇有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来的懊悔。
嘿嘿,小丫头想坑你爹,不让你吃点苦头,怎么能对得起你这番苦心。
现在知道姜还是老了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