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钱感激地说:“谢谢副座。”
又对电话那头说:“刘处座,安排明天早上吧,六点从厂门口出车。就这样,我去。不能晚了啊,晚一分钟,你老兄罚酒十杯!哈哈。好,再见。”
小莫听老钱谈笑间把车要好,心想:“像这样,到一个地方没几天就上下都混得烂熟,也是一种本事。
我这次有老钱辅佐,也是运气中有贵人,李副处长和李副股长是我的大贵人,老钱是我的小贵人。
有贵人,自然也有小人。
妈的,谁是老子的小人?哈组长?不,不,我想到哪里去了?不过,老钱这次要是真地捞到了什么?怎么办?”
他赶紧对老钱说:“老兄你还是先休息一下,这几天有点忙过了头。还有,你回城里,有什么事情,先守着点。不到紧急时刻,不用打扰李处座。”
老钱心领神会:“好的。我说副座,你也别太往心里去。我这去,也就是防个万一。咱记录组是干什么的,一般绝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比如说吧,刚才我打电话给运输处刘处座,咱们上司是李处座,刘处座是正职,李处座是副职,可他们的份量,怎么比?”
小莫想想,微笑点头:“老钱你说的有点歪理,哈,我这也是跟你开个玩笑。”
他心里挺高兴。他只是一个记录组副组长,可权力威慑力,比那什么刘处座,啊哈,没法比------
卡车既然定在次日清晨六点出发,老钱就还真地有了些休息时间。
他到外面一个小餐馆吃了宵夜。小餐馆是专门为赚兵工总厂夜班职员的钞票而开,到早上三点多才关门。
老钱吃了一顿,还喝了几口酒,才晃回到总厂特地为记录组大爷们安排的住地,钻进被窝,睡了几个小时,五点三十分才被站岗的国民革命军哨兵叫醒。
之前,他特地交代了这个时间,让哨兵叫他起床。
起来后,老钱洗漱完毕,出了驻地,还夸奖了哨兵,说他们交班仔细。
他对哨兵说:“你们不错。去年,我在北江参加侦破一个赤党案子,也让哨兵叫醒弟兄们。结果到了第二天上午,太阳都把老子的屁股晒红了,哨兵才来叫我们弟兄们。他妈的,一查,原来一班班哨兵传下命令来,全走了样,整整错两个钟头!结果,我不用跟你说明了吧?一场大祸——要抓的三个赤党,全他妈的跑了!”
哨兵说:“长官,那后来?”
老钱笑道:“我知道你问的是那些站岗的哨兵。倒也没太大的事儿,传错的那一个,本来要毙他,他自己跳水跑了,估计也没跑了,他一个旱鸭子,从来不会水,还能跑到哪里去,总是喂了鱼了,连尸首都没捞着------”
连吓带唬,这些话在这些国民革命军警卫部队士兵中传开,那还不大大提高一些纪律性?
边上听到的人大体都这样想。
到门口,坐上了大卡。大卡有正副司机,副司机让老钱在驾驶舱舒服,自己上了上面车厢里。
老钱倒也不客气。过于客气,那是降低了自己的特工身份。
经过厂外镇子口,老钱说:“停一下停一下!”
车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