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机行驶在大街小巷中，不一会儿，穿梭机头部光影闪动，出现了一段三维立体影像。背景是一个精致的歌唱舞台，舞台上方闪烁着“CCTV”几个字母，只见舞台中涌出大片光雾，很快化成了一个神秘的古装女子。
那女子青丝过肩，白衣飘飘，在车厢内翩翩起舞。只见她眼神迷茫地望着天边，口中唱着当今最火的歌曲《小城旧梦》，一眼看去其气质时而柔弱，时而清冷，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大生怜爱。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国的当红女歌手“云青”。
云青的歌声空灵中带着一丝惆怅，伴随着周围如梦似幻的光雾，她的身影更添几分忧伤。随着歌声响起，车厢内传来一些生涩的伴唱，不少乘客自发地哼着曲调，情不自禁沉迷其中。
此时的张曦坐在莫河身旁，她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奇异的光亮。安静地听了片刻，张曦嘴角一翘，转头对莫河笑道：“听说短短几日内，这首歌就已经席卷了东亚各大APP音乐榜榜首，就连华国第一男歌手明月夜的新歌，都难以匹敌。或许再过不久，国外那些顶尖榜单也会有《小城旧梦》的一席之地吧。”
“云青作为花海互娱力捧的当家花旦，音乐才华向来不俗，若不是前些年出了个明月夜，她早就凤凰展翅，名声更盛。”莫河淡淡回道。
“所以，她缺少的......或许只是一个陌河？”张曦美目一转，笑意盈盈。
“嗯？”莫河一下子惊住了，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女子。
不过张曦并没有给莫河解释的打算，她捂嘴一笑，扭头望向那道光雾中的白衣倩影，继续说道：“听说华国风的歌曲，一直以来并不是云青首选的曲目，只因世间作词人虽多，但词曲难配，也经不起传唱。不过据我所知，云青现在很想再见一次那个叫‘陌河’的玩家，如果那个人继续帮她作词，她或许会走出不一样的音乐道路。”
“是吗，如果《小城旧梦》在各大音乐APP上免费播放，我相信那位作词人或许还会帮她一次。”
“免费？”
“近两百年来，所有歌曲都是处于收费状态，像我等穷人不是每一首喜欢的歌都有资格去听。收费固然能吸引核心粉丝群，但很多没有经过大众的检验和传唱，到头来终究只是小群体的自嗨。云青若想更上一层楼，为何不把她的粉丝群扩散到全世界呢。”
“莫河，你可曾想过，花海互娱若是将《小城旧梦》改为免费，得罪的将是南极集团。”张曦深深看了一眼莫河，此人的话以及每次给她的触动，一直都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此时的莫河没有回话，他沉默半晌，再次开口道：“《小城旧梦》若能去掉铜臭的枷锁，给碌碌无为，蹉跎半生的人一个慰藉的机会，或许会流传得更久。若无法挑战行规，我最低的要求也只是希望这首歌免费而已，但纵然如此，这恐怕也是我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此话一出，车厢后半截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有几个大爷大妈转头看向莫河，情不自禁小声讨论起来。
“听说几百年前，当音乐还是免费的时候，那时诞生了无数的名曲啊。”
“是啊，如今越老的名曲越贵，听一次几十上百块，咱们消受不起哦。”
“唉，现在的版权垄断到这个程度，上面就不管管吗？”
“管啥子哦，我们年轻时都斗不过南极集团那些资本家，如今我们都老了，可没想到华国同样也老了啊。”
老人们的谈话不时落入莫河耳中，莫河愣了片刻，忽然觉得鼻头一酸。这些老人在年轻之时，想必都经历过几十年前那场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但那一战赢的不是他们，反而被诸多南方系媒体，网络大V等搞得遗臭万年。从那以后，华国文人风骨折断，再也无法站起。
“莫河，这事我可以叫人和花海互娱沟通一番，至于免不免费，你不要太过期盼。”张曦见莫河神情异样，顿时叹息一声，从包里拿出信息板，将某段信息发了出去。
看见张曦帮忙，莫河眸光一闪，对其认真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张小姐了。”眼下他倒是忘了这位张曦究竟有着怎样的能量，游戏里的欣怡虽然出色，但与这位张曦小姐相比，终究还差了几个数量级。
简单交谈了一会后，莫河和张曦一起安静地听起了音乐。
车厢那头，舞台的光影交错闪动，一幕幕江南风景如走马观花般在云青身后时隐时现。
莫河怔怔地望着那道白衣云青，不一会儿忽然心头一疼，渐渐浸在那伤感的音律中，再也无法挣脱。
那词，那曲，那人，这一刻美得让他窒息。那人婀娜灵动的舞姿，像极了高中那时候。
回首高一那年，学校校庆，有那么一个女生也曾身穿白衣，在台上伴乐而舞。那人目光清冷，身姿优雅，凌空甩出的水袖如泼墨般动人无暇。
那一夜全校轰动，所有男生的初恋，从此只心系于那人。
“慕容千雪......”
莫河目光迷离，轻声呢喃，情不自禁将心中的名字脱口喊出。
“你......你终究还是叫出了她的名字啊。”一旁的张曦愣了一会，虽然她努力保持这笑容，但眼中却无法控制地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我......”莫河神色一怔，下意识张了张口想要辩解一二，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良久，莫河叹息一声，望着窗外落寞一笑：“是啊，我终究还是叫出了她的名字。”
慕容千雪，逸兰高中的高一新生，隔壁班的焦点人物。
他怎会忘记，如何能忘记。
“那你了解她吗？”张曦突然发问。
莫河神色黯然，避而不答，反而轻声问道：“她......她还好吗？”
“很好啊，如何不好。慕容家的大小姐，如今慕容家再次回到了魔都四大家族的位置上。若不是十几年前家族产业经营不利，遭到多方追债，否则以她千金之躯，根本不会转学到南城这样的小县城。”张曦笑着回道，对于慕容千雪的情报，她早就了如指掌。
“是吗，那就好。”莫河低头看向左腿上的义肢，脸上露出回忆之色。那一年他并不后悔，当初若不是他在路边舍命相救，慕容千雪或许早就葬身在车祸中。
一直以来，那个人是他生命中最耀眼的光明，尽管这光明远得令他绝望。但那些年他始终感谢着，想念着，同时也绝望着。车祸之后，他得到了来自慕容家的义肢和医疗费，直到出院后他才晓得，慕容千雪早已办好了转学手续，提前离开了南城。
“若是没有出身孤儿院，或许那时的会多一点点的勇气，一点点的自信吧。”莫河心头一叹，转而望向车窗外，只见那边的天空依旧明亮而耀眼，但却徘徊着几朵黯淡的云朵，风景像极昨日。
良久，莫河轻声问道：“请问，她还是一个人吗？”
“魔都名媛，虽然追求者无数，但那位小姐从不看在眼里。听说只有具备上进心，且能白手起家，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才能获得她的好感。现在的她虽然还是一个人，但前段时间在游戏里和某人走得很近，甚至还传出了一些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