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晚上没睡好，直到下午才去学校打卡上班。
来到校门口，惊喜地发现程桂花正在打扫门口的卫生。
也许是太过专注，竟然没发现我来。
真佩服鲁鲁，办事效率很高，这么快就让程桂花来学校上了班。
程桂花见我来，笑脸相迎。
“万老师你来了。”
“嚯！妹子这就上班了。你这身行头，不错，看上去年轻了十岁。”
程桂花换了一身新衣服，却依然穿着那双旧解放鞋，这让我感到奇怪。
“鲁鲁没给你买鞋呀？走，我带你买去。”
“买了买了，是我不舍得穿。还是解放鞋穿着舒服些，干活方便。”
程桂花憨笑，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也没什么活要干，关门开门而已。新鞋不穿也是会变旧鞋的，现在进城了，不要像在农村那样节省，穿精神点。”
“那是那是，万老师说得对。”
感觉程桂花这人不爱和人争，别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正说着话，是吧来了，他楞楞的防看着程桂花，像看外星人一样。
程桂花也看着是吧，好像很是尴尬，憨笑着不说话。
是吧：“你谁呀？怎么又来了？”
“是我让他来学校当门卫的，这事吴校长也同意了。”
我看着是吧就不顺眼，在一农妇面前抖威风。
知道是吧会不服气，没等他开口，我就把吴天搬了出来堵他的嘴。
“不行。就这样没文化的泥腿子来上班，我宇宙无敌学院的形象都败完了。”
“吴校长同意的，你说不行？你算哪根葱呀？”我终于憋不住，直接怼了是吧。
“你又算哪根葱？叫兽，会叫的野兽，野兽知道吗？不是人。吴天那猪样的人，天天不来上班，他知道什么？”
是吧也太嚣张了。
“这学院，早晚是我王智权的，他也得滚蛋。还有你和嫖虫那畜生。”
真想不到，这个狂拍吴天马屁的人，背后竟然没把吴天放眼里。
是吧这个人，真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不想和人争吵，最累莫过于勾心斗角。
就这么一群人渣文盲，幸运的掉在了蜂蜜里，就以为自己是精英人才。
是吧骂骂咧咧地去了。
我不停安慰着程桂花，要她别把是吧的话当回事。
可是程桂花的自尊心似乎很强。
她放下扫把，收拾好值班室的东西，这就要离开。
“万老师，我是乡下人，不配在城里待着，更不配在这么好的学校做事。你和小鲁老师都是好人，我会记着你们的好。我走了，那三千块钱记得交给来来，有他的消息告诉我。”
这都什么事呀？
我一把拉住程桂花，要她别走，告诉她钱已经交到胡来手里了。
程桂花一听，眼里放着黑夜里看到天明的光芒。
“来来……，来来在哪？老师你在哪见到来来的？不行！我要见他。来来……，妈妈要见你，你在哪？”
程桂花变得激动起来，嘴里不停唤着儿子的乳名，却不知道他的儿子有多嫌弃她，盼着她快点离开。
真担心程桂花会疯掉。
为了安慰她，我不得不撒谎。
“所以说你不能走。来来说了他今天会来上课，你走了就见不到他了。”
程桂花呆呆地看着我，默默点头，眼神发呆。
“你先进去，也许他很快就来了。”
门卫室外围了些学生，他们看着我们说话。
我上办公室去，学生们也就陆陆续续散去。
觉得胡来不会来学校，因为他在起死回生酒吧犯了事，哪还敢回学校呢？
昨天在崔家村遇见这小子，估计是这小子跑那里躲祸去了。
说实话，我既想胡来出现在学校，又不想他来。
来了他们母子俩可以相见但却可能是个悲剧。
不来这悲剧就不会发生。
可要是不来的话，程桂花会有多痛苦？
要来的终究要来，不由人念。
胡来来学校了，我听到校门口那里乱哄哄的声音，人声鼎沸有如市场。
还没赶到校门口，我听到程桂花的哀求声。
“来来，来来，是妈妈呀？你不能走，不能走呀……。”
也听到胡来绝情的声音。
“你谁呀？跑这来冒充我妈。我妈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当教授，你哪来的疯女人呀？”
一群同学围着看热闹，包括熊猫。
“来哥，你妈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当教授，想办法让她把我们弄过去留学呀，钱不是问题，我出。我爹就想把我弄美国去读书，可就是没路子呢。”
“闭嘴，你个蠢货。”
我不知道胡来的虚荣心怎么这么强，强到了丢人现眼的地步都不自觉。
如果他妈妈真在美国名牌大学当教授，他还用得着跑这来读野鸡大学？
“来来，来来，我真的是你妈，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我进入人群，看到程桂花的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她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欲抚摸胡来的白净的脸庞，不想被胡来一把推开，差点把她推倒在地上。
“大家别信这个疯女人说的，我妈妈在国企里当老总呢。”胡来继续说着谎话。
熊猫：“来哥，你刚才又说阿姨在美国大学当教授？”
“你能不能别说话？我妈妈回国了不行吗？”
看到此情此景，我气愤不已。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冲上去举手就想给胡来一记耳光，不想他母亲如闪电般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从后面将我的腰抱住。
“不要打我儿子，不要打他……”
举起的手定格在了空中。
我的心在滴血，手在发抖，浑身气得打颤，说不出话来。
“妹子，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不不，是我不对，是我对不住儿子。求求万老师，不要打他，你要是气不过，就打我吧？”程桂花说着话，竟然给我跪下了。
胡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根本就不关心自己的母亲。
看热闹的学生也散去，现场就剩下我和程桂花。
我放下举着的手，将程桂花扶起。
“妹子快起来，使不得。”
好说歹说，在我答应不追究胡来的事后，程桂花终于起了身。
“万老师，我想我还是离开回农村去。我给儿子丢脸了，让他不能好好学习。”
程桂花再一次决定要回老家。
我左劝右劝，无济于事，于是决定送她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