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新年的时候，远嫁在外的姑姑回来了，说是回来看奶奶。
姑姑长得和爸爸很像，很漂亮，身上还有一股子香香的味道，穿的衣裳很时髦。
“这就是十六吗？”姑姑弯腰摸摸念辞的头，慈爱地说。
“十六，叫姑姑。”李诺轻声说。
“姑姑好。”
“真乖，嫂子，你快到预产期了吧？”赵云芳站起身，看着李诺的肚子。
“是啊。”李诺看了一眼老太太的房间，接下来的话也不敢多说。
赵云芳心里有数：“妈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你去看看吧，这两天有点精神了，能吃点稀饭。”李诺给她开了房门。
窗帘一如既往地紧闭，房间里一片安静，厚厚的被子隆起一块。
“妈！”赵云芳加快脚步走过去。
奶奶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辨认了半天：“是……云芳啊？”
认出来之后，她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是不是云芳？我的女儿！你多少年没回来了，你这个不孝女！”
赵云芳抱着母亲的手大哭：“对不起妈妈！是我不好，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你！”
李诺站在门口也忍不住抹眼泪，赵念辞跟在妈妈身边：“妈妈，你怎么了？”
她拉着念辞走开，带上房门，让他们母女说会儿话吧！
“去写作业吧，十六。”
赵念辞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她本想叫妈妈教她功课，犹豫了一下，想起上次妈妈教着教着就发起脾气来，她又不敢叫了。
这时候她有些想贺倾了，贺倾虽然也会念叨她，但是还是会一遍又一遍地给她讲，直到她听懂为止。
晚上，赵云生下班回来，看到赵云芳过来了，很高兴：“云芳你过来了，妈一定很高兴，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一直都记挂着你呢！”
兄妹俩也有好几年没见面了，赵云生一直都在为母亲的病烦心，今天总算能好好发泄一下，和云芳一起喝了不少。
“嫂子，你快生了，以后做饭家务就让我来做吧，你多休息！妈这么多年都住在你们家，我这个女儿一点力都没出，现在我也该做点儿什么了！”
“那就谢谢你了，云芳。”李诺正愁月份大了，没人来帮她，这下可省了事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姑姑和念辞一起睡。
被抛弃之前的事，念辞已经记不得多少了，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没有年长的女性抱着她睡觉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和女性长辈一起睡觉。
赵云芳自己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照顾小孩也有经验，她熟练地安抚念辞，还给她讲睡前故事，念辞含着微笑睡去了。
今年赵云芳难得回娘家过春节，按理说还是要回老家一趟，可是自从去年赵云生和李诺一闹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加上老太太身体原因，就不打算折腾回去了。
一家人在幸福花园过了个团圆的年，老太太都久违地出房门和大家一起吃了团圆饭。
李诺是在半夜发动的。
她推了推赵云生，连夜收拾东西去了医院，第一次经历妻子生孩子，赵云生有些慌张，看着妻子等开指疼得龇牙咧嘴，自己也不知道做什么，只好打电话让赵云芳过来。
赵云芳有经验，到了医院之后让他们有了主心骨。
李诺在天明时分生下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李诺累得睡着了，但她睡得不踏实，总是一惊一乍的。
赵云生在旁边看着孩子，赵云芳回家给母亲和念辞做饭吃。
“妈妈生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念辞又是好奇又是兴奋。
“是啊！”赵云芳给她剥了鸡蛋，“快吃，今天晚上姑姑就带你去看弟弟妹妹！”
到了学校，念辞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现在爸爸妈妈有了自己的宝宝，还有了两个，会不会不要自己了。
她在学校里坐立不安，想去医院里看宝宝，又害怕看到。
可放学的时间早晚会来，赵念辞怀着忐忑的心慢慢地走出了学校。
“十六，快出来啊，咱们还得去医院给你妈妈送饭呢！快点过来！”赵云芳拎着保温桶向念辞招手。
“怎么了十六，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赵云芳最近忙得脚不点地，回家照顾老太太，做饭送孩子上学，现在还要去医院照顾李诺和两个婴儿，实在没有心力顾及念辞的心理。
到了医院，赵云芳就没有管念辞了。
“十六，来看看弟弟妹妹。”李诺招手。
念辞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走上前，甜甜地叫：“妈妈！”
妈妈身边躺着两个粉粉的小团子，闭着眼睛，小小的嘴巴，小小的鼻子，小小的耳朵，看着他们小小的模样，念辞心情好了起来。
“宝宝好可爱！”念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妈妈。
“妈妈，宝宝叫什么名字啊？”
“爸爸妈妈还没想好，念辞有什么好的想法？”李诺问她。
念辞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我想不到……”
“没事，念辞不是学了用字典么，回去翻一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嗯嗯！”
“好了，嫂子，我给你熬了鸡汤，快起来喝点儿！”赵云芳把保温桶里的汤倒出来，“十六，桌上的是你的，快喝吧！”
念辞摆手：“妈妈辛苦，给妈妈喝！”
“傻孩子，姑姑做了不少呢，喝吧！”赵云芳笑着说。
李诺也说：“喝吧，十六，喝完写作业！等爸爸来了你跟姑姑回家。”
赵云生虽然后半夜没睡，但一整天都神清气爽。
到了医院，热热闹闹的氛围让他心里很满足，现在他一下子儿女双全了，还有一个懂事的大女儿，人生圆满了。
赵云芳见赵云生来了，带着念辞回家了。
“奶奶，我有弟弟妹妹了，您有了一个孙子和一个孙女！”一进门，念辞就飞奔进奶奶房间报告这个好消息。
虽然赵云芳已经告诉了老太太这个消息，但是奶奶还是笑着应和：“是吗？宝宝长得好不好看？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第一个问题念慈知道怎么回答：“好看！小小的，很可爱！”
但是第二个问题怎么回答呢？
像爸爸还是像妈妈？
她看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