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剑——!”
夜孤鸣长剑由下往上斜挑,一道紫色剑光如弯月,直接奔方墨而来。方墨判官笔用力往前一点,剑光变成一滩墨水,一缕一缕流入判官笔内。
而后夜孤鸣呵呵一笑,回应道:“你这黑玉判官笔真是儒门祖传至宝,不愧为天下法器排名第三。”
“轮到我了!”
黑玉判官笔在空中书写成文,之后墨字一个个飞开,扑向夜孤鸣。
“我心知,夜兄你这宝剑名为紫夜,乃具有吸收夜空精华之奇效,虽并未排入天下法器榜,但实力非凡。”
话毕,那些墨字被夜孤名一一斩碎。而就在此时,方墨闪现在他得身侧,判官笔看似欲点夜孤鸣左下腹部,而夜孤鸣抿嘴一笑,霎那间失去了踪影。
“夜归。我终于领教了。”
忽然,夜孤鸣出现在方墨身后的原来地方,飞身一剑刺向方墨后背。
而方墨亦是重重一哼,身体忽然一分为二,任紫夜从中刺空。
“墨分身,方墨兄结印速度够快。”
“彼此彼此。”
方墨两个分身,各持一把黑玉判官笔,向夜孤鸣挥就攻来,夜孤鸣以紫夜来回抵挡,并不时予以还击。墨色灵力与紫色灵力在空中激荡,发出震耳欲聋的对打声。
夜孤鸣忽然又使出夜归,消失。继而出现在墨分身的远处,再次单手结印,口中轻笑道:“真身久久不现身,那就尝一下我夜孤鸣第一招。夜之第一章,无夜。”
只见紫夜忽然散发出耀眼的银光,将夜空照个大亮,然后一剑挥出,方墨的两个墨分身陷入在一片银光里。
渐渐散去,墨分身像是飞灰一般。
方墨真身出现,天空中下起了雨。雨滴竟是墨色。
“这就是儒门成名术法,墨雨?果然是能够影响对手的灵力。”
“夜兄,你的紫夜与我的墨分身对战,沾染了不少墨之灵力。想必此时的你,不可再使用威力更大的术法了吧?”
“谁说,沾染了你那儒门墨之灵力,便不可再使用术法?我所使用的法术与我的宝剑,以吸纳夜空精华所致。刚刚失去的,如今又恢复了。”
只见他单手结印,天空中的群星忽然连成一片,像是一副地图,而后星光璀璨,汇聚一道银光照耀在自己的眉心。
“夜之第二章,斗转星移。”
“那我方墨,理应向你讨教一番!墨牢之术!”
夜孤鸣忽然被黑色雨滴包裹住,外围是一个墨色的水球。方墨又以左手食指沁出的鲜血涂抹在判断笔笔尖,而后以黑玉判官笔在墨牢上写下了一个封字。
啊——!
“呵呵,夜兄,这墨牢与平日不同,乃是我以血印封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破。”
“谁说我在里面?你年纪大,未免老眼昏花了吧。”
“什么?!”
不等方墨大惊失色,夜孤鸣提紫夜已来到他的身侧,挥剑上抹。方墨腹侧已经出现了一道血印。
不可能,即便是夜归,灵力本体应该还在墨牢之中,他是怎样离开那里的?我怎么丝毫没有察觉!
来不及细细思量,方墨一个立空旋转,玉笔舞风,逼退了夜孤鸣。堂堂儒门之主,颜面顿无,他祭起黑玉判官笔,双手结印,口中大喝道:“儒门秘法,九龙之术!”
只见他身前出现一个金光闪闪的儒字,从儒字中钻出九条墨色巨龙,仰头傲天,声声巨吼,俯首傲地。
九条墨龙齐刷刷地攻向夜孤名。
不妙,不可再使出夜归,这九条巨龙能感应到我本体的方位。
夜孤鸣一时陷入到苦战之中,额头上沁出一丝冷汗。这九条巨龙的吐息,能影响人的灵力运转,而且我眉心积聚的星光精华,也快耗光了,苦战不是办法。
正筹划下一步时,背后被重重一点。夜孤鸣转身一记无夜,逼退了方墨。
“夜之第三章,满天星雨。”
夜孤鸣向后空翻几下,落在九条墨龙对面,手中紫夜银光聚集,忽然刺出,无数道星芒由宝剑射出。
九条墨龙被星芒刺穿,顿时化为无形。而方墨则化为一道墨水,流入悬停空中的判官笔当中。
“哎,真不愧儒门主人,术法如此博大精深。逼得夜某使出剑法第三层。我原本以为,只用剑法第一层就可将你击败,实在是失策,失策啊……!”
夜孤鸣半空之中,右手提紫夜,与手持黑玉判官笔的方墨对峙在空中。
“夜孤鸣,你取笑人的本事倒是比你的剑法高明不少。”
“哦?取笑?那咱们再战。”
忽然,方墨不待夜孤鸣言尽,直接闪现在其背后,夜孤鸣稍稍侧弯身子,反手持剑一挡。随即夜孤鸣来到方墨身侧,一剑上刺。
而此时,方墨化为一股墨汁,绕上夜孤鸣的右臂。夜孤鸣紫夜绽放银光,水精剔透,将方墨儒门化墨秘术,堪堪逼退。方墨重新化作人形,站在远处。
“方墨兄,要破解你那儒门化墨秘术,并不难。”
言尽,夜孤鸣已站在方墨身后,方墨墨分身一化为五,半空之上分不同方向包夹夜孤鸣。
夜孤鸣亦是一分为五,分开交战。
此时,星空闪耀下的雪地里,李霜怀与暮染云,率领着一众人,在儒门中忽然杀出。
“夜孤鸣楼主与儒门门主方墨,皆是玄阶顶尖高手,结印速度好快,而且术法已然大成。二人虽有负伤,但无碍于今夜一战。无论谁败,都值得一览!”
“霜怀老弟!”
李霜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前远方的天空中传来,赶紧抬手望去,方誉城飞速赶来。
“誉城兄,是你啊。你怎么猜出是我?”
轻飘飘于天地,方誉城落在了李霜怀的对面。他重重一掌拍在李霜怀的左肩头,嘿嘿一笑,而后问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独来独往又慎重万分的性子!霜怀老弟,你怎么来了?还有这位是暮庄主!”
“我们前来是为了,唉……”
李霜怀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眼见霜怀有难言之隐,方誉城立即明白了过来,而后手持纸扇,面色一时青一时白。他声音开始变得冰冷,细问:“为了搭救清风卷云楼,对吗?”
“誉城兄,有些事情你并不知晓……!”
“哼,夜孤鸣私藏噬魂丹,天下正派皆知,我还需要知晓什么?!”
“霜怀老弟,你们这般作为,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你明白吗?!”
明白此时的方誉城,自然也明白自己,李霜怀看见转身欲走的方誉城,重重地说了一句:“方墨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现在该知晓这一切了。”
闻言犹如倾盆大雨打湿全身,斗峰之上狂风漫卷全身,方誉城睁大了双眼,几乎无法相信地转身,而后一脸带着万分诧异地问李霜怀:“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方墨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那日在煌州城拜访的易吉居士,也就是方墨的亲第方儒,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李霜怀,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打乱我的神识及我与父亲的情义……!”
虚无造!
李霜怀的双眼忽然转黑,方誉城便陷入在他的瞳术里。
“玉儿。”
“你是,易吉居士?”
只见易吉居士背对着他,双手负立,又轻轻地说了一句:“玉儿,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本名叫方儒。”
往前一步都是胆战心惊,后退一步亦是不情不愿。心里犹如刀绞,痛遍全身。眉头紧皱不舒,心底问自己,为何不相信李霜怀,这明明是儒门秘术,虚无造!在自己的印象当中,只有儒门方墨和他已故的亲弟方儒会使用!
“你如何证明,你是方儒?又如何证明……你,你是我的亲生父亲?”
“这两个问题问得好,岁月匆匆如白马过隙一般,奈何人老骨枯不肯忘却从前。我并没有死,没有死就需要证明给你看,我是谁。”
“如此感慨,还是少一些吧!”
闻言,方儒转身,手提金铜判官笔,头戴黑白条纹四方帽,一身紫金长袍。他开口回应道:“玉儿,你总该认识这一身长袍吧?”
“这是,这是方儒的紫金战袍,你真的是方儒?!”
“下面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你今年多大年纪,玉儿?该有二十一了吧。为何方墨从未提及你的母亲,以及你的乳名?因为你的母亲他不敢讲,你的乳名他并不知晓。”
方誉城睁大了双眼,急忙上前几步,喃喃问道:“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何人?快告诉我!”
方儒面带笑意,回话道:“你的母亲,名叫李倩华。她也是我的妻子。好了,说到这里,我将从前的记忆交付于你,至于你以后怎么做,听从你的心。”
言罢,方儒右手墨笔一点,一道金光流入方誉城的眉心。
一幅幅二十一年前的画面在他的记忆中翻页,一声声惨烈回响在他的耳边。
他痛哭起来,蹲下身子,泪水犹如泉涌,面部痛苦之极。
大概半个时辰后,李霜怀解除了虚无造,二人重新回到现实中来。李霜怀沉眉,一声叹息而过后,抬眼问道:“誉城兄,我明了你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但今后如何,誉城兄可要拿捏去做决定。”
“方墨,害我娘亲惨死,害我爹爹一生苦涩,此仇我必报!”
话毕,方誉城转身,抬头看天空中与夜孤鸣交战的方墨,眼里满是血红,银牙咬得嘎吱作响,攥紧了拳头,好似指甲切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