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
谢琕居高临下,笑得很是张狂。
“我去去就回。”
玉色的袍子凌乱的覆在万石君肩上面上,他垂着眼睑,仿佛高坐莲台,看不清神情,只是很快起身,盘腰的雪龙被层层华服遮挡,饰以上好的寒玉腰带,东都的珍珠璎珞,冠以紫金冠。
一旦覆上衣冠,万石君便成了那个让人有窥视衣冠之下的想法都是一种罪的仙。
除非是早见过他衣冠之下匀称的肌理,修长的大腿,以及非比寻常的……
谢琕眯着眼,眼中满是意味深长。
临出门前,万石君回眸看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是有些崩溃,他咬了咬后槽牙:
“等我。”
谢琕没说话,只是颔首。
苏小鱼本是在门前乖巧的垂首,但闻言,还是小心翼翼的抬眸,透过师父的臂膀,她瞧见青色的帷幕后,曲腿坐在玉床之上,她看不清面容,只觉得他裸露在外的雪色肌肤有些刺目。
她不敢再看,只是乖巧的跟着师父离开。
谢琕嘴角微勾,笑得有些嘲讽,探手拢了一头黑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拢着万石君那不合身的道袍,颤着腿下床。
万石君的这间精舍静室里摆设简单,只一张玉床,几排做摆设的书架,一张书桌,仙人不拉屎,连个隐蔽的更衣之所都没有,环视一圈便能够看尽,如同万石君的性子。
等是不可能乖乖等的,谢琕布局半载,为的可不止是与万石君有染这样简单。
他慢慢踱步到廊下,瞧了瞧静水中的游鱼,又瞧了瞧檐下的青竹,悠悠道:
“偷听自己师尊的墙角,三公子是不是有些太大胆了?”
廊下的青铜风铃发出脆响,一条颀长的腿从屋顶探出,很快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出现在谢琕面前。
虽是少年模样,风三却已是活了五十多个年头了,只因是个半妖,于修行上又小有所成,法力高深,才得以维持这少年模样。
他看着谢琕有些伶仃的腕骨,一双丹凤眼里沉沉,不知是在算计着什么,翘着嘴角开口:
“今时不同往日,师尊本就是门派揠苗助长的仙,半年前你绊住他,他不忍你身故,与你签下死生同命契,留下你性命,前几日收苏小鱼为徒,又被门内长老惩戒了一番,若非他金玉其外,你的谋划再完美,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你想说什么?”
谢琕皱了皱眉,他并非是没有猜到这一点,原书开篇,便是万石君收苏小鱼为徒后,孤男寡女四处求药,只是在作者的笔触之下,那显然是万石君爱徒心切,四处求药以助她修行。
“这正阳道场由师尊一手创建,至今已是百年之久,该易主了。”
风三扯了扯檐下的青铜风铃,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精舍外,显得异常的响。
“看来三公子心里已是有了明主。”
一阵风来,谢琕拢了拢衣袍,言语淡淡。
“这是自然,大师兄掌内务,行事太过清明,底下修士想摸点油水也不能,正阳道场上下苦他久矣;二师兄好战,每每出征,皆不顾同门死伤,修真本为长生,这不要命的打法更是叫师弟们叫苦不迭……”
“我,正阳道场的三师兄,炼丹货卖,正阳道场中一应大小开销,哪笔灵石不是从我这开出的?师尊整天在静室里闭门不出,不仅不为正阳道场的建设添砖加瓦,活了两百年,连个迷天仙都分辨不出来,他做得这正阳道场之主,我为何做不得?”
说到张狂处,风三提了提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