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琕眼中不加掩饰的决绝，让万石君有种被抛弃的荒唐感。
要知道，不久前，这人还在他身上为所欲为，他握紧了少年细韧的腰肢，正欲辩解，却与谢琕凌厉的视线相撞。
“万石君！”谢琕瞪着他，“虽然当时我神志不清，但有一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什么事？”
万石君的声音小了，这其中夹杂着一丝他不明白的心虚。
谢琕冷笑：
“若我没有记错，你见我身受重伤，当场便想舍我而去吧？”
他低垂着头，语调苦涩，漆黑的瞳仁里有一种难言的悲哀：
“你是想立刻去找苏小鱼？毕竟，她是你仅见一面便钟情的人。”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抱紧你的裤腿，我现在只怕是早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吧？”
不等万石君回答，谢琕再次道：
“都说仙者慈悲，可明明是我重伤垂死在先，你却将唯一一颗大还丹给了你的大弟子，让他去救苏小鱼，你那时候根本没考虑过我的死活。”
万石君静静的听着，他想解释不是这样的，却有口难言。
不是这样的，又是怎样的？
他下界本就是冲着拯救苏小鱼去的，至于其他凡界种种人的生死，于他皆毫无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又怎能擅自改变旁人的命运？
谢琕瞧着他眸中的纠结，声线放软了些，却说着最坚决的话语：
“万石君，我不需要你虚伪的怜悯，也不需要你负责。”
说完，便想推开万石君，起身离开。
然而那人的身躯坚若磐石，他费劲一推之下，竟是纹丝不动。
“谢琕。”万石君一把握住谢琕的手，“我算过，你命中本无那一劫，是你倒行逆施在先……”
“你的手上沾染着数十万凡人的鲜血，纵然你今生命格无双，来世也必定堕入畜生道，真的不考虑一下与本君成亲？”
他将“本君”二字咬得很重，声音随手指沉沉的沉入谢琕心底。
谢琕闷哼一声，只觉得万石君这无比郑重的模样甚是令人讨厌，他撇撇嘴：
“我只享今生，不修来世。”
他唇色滟滟，于满室辉光中叫万石君看个清明。
“嗯？”
万石君喉头微滚，一口咬住他水润的唇细细品尝，底下又探入一截骨节分明的中指。
谢琕反应极大，如一尾缺水的鱼，他很快扭动起来，冷清的面上沾染了些微动情的红晕。
“君上……”
这位看着端正的君上大拇指故意按住身下人致命处，撩拨的他心慌意乱。
“你喊什么？”
谢琕杏眼微睁，他能屈能伸，在万石君耳侧呢喃：
“夫君。”
万石君等的便是这句，他惯会忍耐，呼吸之间气息控制得极好，因此乍一如下山之虎般横冲直撞，谢琕一时竟是惊得做不出丝毫反应来，只能像个破布娃娃般被抱起，身躯着力点全都汇聚至一处，四肢随着万石君的动作轻晃。
雅致的精舍外，仅一墙之隔，便是下药后在廊下来回踱步的苏小鱼。
然而用以匿形隔音藏气的数百个阵法，却被万石君在破除封印时一脚踏破。
他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偏生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人交融处，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万石君弄疯掉了。
偏偏此时，万石君却停了下来。
“谢琕！”
他轻斥着身下的少年，声音里一半是痛苦，另外一半是有点愉悦的痛苦。
“呜。”
不同于被谢琕主导之时，过程平顺而有节奏，他被万石君折腾得够呛，红着眼眶回眸瞥了万石君一眼。
万石君暗叹，自己这是堕落了。
扣住谢琕单薄的肩膀，他胸腔轻震，眼底情绪未明：
“献祭数十万的凡人，你是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