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谭听支部书记介绍情况时候,就掉了泪。
现下,他面对一家三口的目光,那种透着期盼和亲情的目光,再也忍不住了。
小谭说:“大叔大婶,大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也是苦人啊。我爹妈都被——这样,大叔大婶,您二位要是不嫌弃,我就认了您二位当我的爹妈!小弟就是我的弟弟!”
只见老两口的眼中,亮光水光闪动不已,已是高兴到了极点!
老头嗫嚅:“好汉,孩子!”
小谭双膝跪倒:“爹!妈!小子以后,不再是孤儿了!您二老,受儿子一拜!”
磕下头去。
老太太已经掩面大哭。又赶紧和老头一起,将小谭拉了起来。
受了重伤刚刚缓过来的小伙子,在床上流泪,却是喜悦之泪。他喃喃说:“哥,咱的大仇,有哥报了!”
语句似不清,却是字字血泪,油然发自内心!
小谭连忙过来:“小弟,你要好好养伤!尽量少动气。”
小弟握着小谭的手:“哥,我伤好了,要参加你们!”
不待小谭犹豫,老两口都说:“参加,参加你哥他们!”
小谭心中激动无比,心想,“这就是我哥生前,还有队长政委他们总说的,我们的主义,是替天下老百姓立和行的!”
事儿说具体了,小谭说:“我们有规矩,要听头领的。”
爹妈小弟一起说:“听头领的!”
头领们正在为另一件差错操心。
第三个群众造成的差错,乃是一位背雷管的小伙子,具备了一定的革命觉悟的青年闹出来的。
当时他走在队伍靠后,走着走着,突发奇想,暗暗地走入一个岔道,独自翻过一个垭口,到他的姑姑家去吃了一顿。
吃饭时候,他毫不客气地喝了点酒,故作神秘地说:“姑父您总说我没志向,我今天干了一件大事!”
他姑父已经看出那背篓里既不是粮食,也不像山货,已经在那背篓边上转了好几圈。
这会儿听侄子一说,伸脚踢了那背篓一下:“你小子就吹吧!你还能有胆倒腾私货?”
他说的私货,乃是指国民政府严令不许私人买卖运送的货物,自然主要是为了防赤党。
他的侄子突然大叫一声,来了个突如其来的滚地动作。
他的姑父也一愣,连忙就是一个卧倒!却是标准的军队练出来的动作!
俩都看向那背篓。
背篓滚了大半圈,又滚回来,盖布掀开了一角。
俩都脸色大变。
侄子见背篓没动静了,跳起来,上去一把按回盖布,嘴里说:“姑爹您老人家也没个轻重,这是闹着玩的?”
姑父动作慢一些,却是无比凶恶!
他也跳起来,一步到了墙角,一手抄起靠在墙角的冲担,一头担尖斜指侄子。
“他妈的,你小子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你说,你这背篓里,装的是什么?”
这时候,正在厨房里为亲侄子煮面疙瘩的姑妈听到动静不对,连忙从厨房里出来,喝道:“老头子,你想干什么?”
侄子已经想起来,“姑爹是当过兵的!这下要坏!”
他连忙陪上了笑脸,就差磕头了。
“姑爹,我是不好,揽了点私活。这不,路过这里,想看看您和姑妈最近好不好,就绕了点路过来。
这样吧,您老人家,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侄儿我干了这一趟,就再也不干了行不行?”
他姑父年约四十,人不算老,面貌端正,只是这时候其面相姿态极为凶恶,乃因他看见了雷管箱子上的几个字。
曾经有的职业经历,让他顿时大惊。听了侄子的“好话”,他胸中的疑问吃惊,远远超过愤怒。
“说!你小子这趟私活,是找谁揽的?你小子运军火?他妈的,居然敢干这种掉脑袋都没好报的事情!”